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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质问本王一个孤家寡人,管天管地还管到了它们头上。

我磨了磨牙,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这个做派要是旁人瞧见......

只怕明儿璞王失心疯的传闻,又要造访京城的大街小巷。

我抬脚离了这段无人长街,只想着快些钻进四时园里,泡在活人气里受些烟火熏染。

进了四时园,小厮捧出一张笑脸来逢迎,我问四儿在不在园中。

小厮一笑:“王爷,又不巧了,咱们老板爬太月山去了,陪同的还有个极风流的美人儿,估计没个把月是回不来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落寞,只觉连个解闷儿的人也没了。

看来今日这个酒,还是得独饮。

“罢了,本王自己喝,去搬你们老板的好酒来,往日他没少坑本王的银子,不必给他省俭”

小厮乐呵呵答了话,一路跑着去搬酒了。

我进了春园落座,还是曾和他彻夜相谈的那间屋,小厮大抵知道我要痛饮。

于是搁下酒坛后,又特意嘱咐了一句。

“王爷,这屋内间有张小榻,您醉狠了只管进去歇下,明日一早自有伶俐的丫头来伺候王爷洗漱”

我笑了一声:“你家这个生意做精了”

小厮亦笑,拱手退下。

我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两壶后,一股热气缠绵的烧进肺腑,心肝脾胃才算暖和起来。

快酒醉人,闷酒亦然。

两坛子陈年老酒,酒劲儿绵如春柳烟烟。

我醉的云里雾里,不知何时起了一个极糊涂的念头,仿佛只要一直喝下去,便能瞧见故人归来。

于是自斟自饮变成了抱着坛子生灌,小厮中途进来过一回,先是劝我少喝些。

见我拧着眉头瞪他,便不敢再多说了,然而此后送来的酒,却是越送越少,好似生怕我醉死在这里。

渐渐地,我也坐不住了,索性就卧在地上,伸出手一个一个点着酒坛。

“一个......两个......三个......”

及至数到第十二坛,我便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也有这样海量的一天......”

房中酒气浓的喷人,一如从前他托着烟杆儿,缓缓呼出那一口迷离烟气。

我揉了揉眼睛,天旋地转的坐起了身子,怔怔盯着那张小茶案后。

往昔,他就是坐在那里的。

也不知这样待了多久,直到眼中渐渐模糊,我才后知后觉到。

崇然没了......

我一头栽在地上,蛆虫似得胡滚。

腔子里的一颗心被酒烧的乱窜,简直没有一刻平静,眼泪糊了满脸,擦也擦不及。

正值这么个狼狈时分,房门却吱吱呀呀响了起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门腰上刻着一幅鱼戏莲叶的图样。

从前怎么没发觉,门上雕了这个图?

来人是谁,我没有看清,反正不是小厮,小厮不会穿这样一身挺括的墨色长衫。

我躺在地上没动,脑子里的弦丝早就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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