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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扯开了我腰上的束缚,又将我唇边那两撇小胡子撕下,贴在马车摇晃的厢壁上。

“我为你疯了多少年了,难道还差这一回么?”

马车到底还是颠腾起来了。

楚长林握着马缰坐在车外,听着里头传来的只言片语。

按在刀柄上的手,松了又放,放了又松。

往日受着百官跪拜的陛下,此刻喊出来的话,真是......

“乖乖......你别......那儿不行......我疼......”

“乖乖......我来吧......你......啊~”

“啊......嗯......乖乖......你就轻点儿折腾吧......咱俩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你别......啊......”

......

楚长林闭上了眼睛,按说圣上遇刺的话,他是要誓死扞卫龙体的。

但......相爷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

前些日子,游鱼处截获了一个异邦的探子,那探子好生嘴硬,专司刑讯的鱼儿也拿他没有办法。

相爷不知从哪里晓得这桩事情,下了早朝便往游鱼处的小地牢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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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犯人,先是春风沐雨的一笑,而后便云淡风轻的说了两句异族之言。

那探子听了,当即就吐了口。

他十分好奇这是两句什么话,便去同相爷讨教。

相爷仍是笑眯眯的:“我只是告诉他,若他不依,他下身那二两肉,便会被一片一片割下来”

他不解:“凌迟之刑历朝都有,何以他能怕成这样?”

“第二句话是,割下来的肉,会趁着他伤口血迹未干的时候,再一片一片缝回去,等这些肉重新长合在一处,就再次割下缝上,如此循环往复,长好便割,希望他能受得住”

“......”

自那以后,他每每见到相爷,就会不自觉的打起十二分精神。

生怕自己出了纰漏,被这人记恨上,然而此刻他不出手,并不是因为他怕了相爷。

而是陛下明显就乐在其中嘛,他不好去搅扰了陛下的好事。

绝对不是因为他怕!

绝对不是!

......

从京中下江南,正是杨柳依依的四月时节,春风绵绵,香花斗艳。

我心情颇好的趴在车窗上看花,看到兴处,还要拉着崇然和长林,一道探讨探讨有关四月间的春词香赋。

“蕊嫩花房无限好,东风一样春工,百年欢笑酒尊同,笙吹雏凤语,裙染石榴红, 且向五云深处住,锦衾绣幌从容,如何即是出樊笼,蓬莱人少到,云雨事难穷......”

我抱着手中刚从枝头折下来的梨花,一边念着诗,一边自以为风雅的将花送到崇然手里。

却不想他接过梨花只是笑,无奈的睨了我一眼。

我眨巴着眼睛,不解看着他。

“怎么了?可是这个梨花不好?前头好似还有桃花,你要觉着这个不好,我再折个桃花来献你”

他摇摇头,拆了一朵梨花下来,托在指尖赏玩。

“梨花色如雪盐,原是个喜散不喜聚的花,陛下却偏偏吟这么一首淫词艳曲来配它,崇然免不了要替它伤心”

我歪着头看向车外的长林,恍然问道。

“淫词艳曲?如今连临江仙都算是淫词艳曲了么?”

楚长林捏着马缰,思索片刻后,默然点了点头。

“回老爷,算是的,奴才曾在青楼里听过这个曲儿”

我更荒唐了。

“你一个太监去窑子里干什么?”

长林一愣:“那日相爷在青楼里宴请几位户部的官员,奴才就去盯......”

话没说完,声儿却越来越小,崇然面无表情,好似这事儿与他无关。

我伸手关上了马车门,直勾勾的盯着他。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崇然一笑,捧花托腮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