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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呼看着长子那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下来的模样,满是欣慰,这辈子对于乌木呼而言,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儿子,已经知足。

似乎是想起落魄时,在上郡与妻子的场景,似乎想起儿子自小便懂事的模样。

“大良造!”

乌木呼最终下定决心,转过头,看向白衍。

“吾妻是秦人,吾在上郡为秦人百姓所照顾,日后,吾便是秦人!吾儿更有秦人之血!匈奴部落之秉性,吾亦知晓,不怪大良造!还望大良造此行,带上吾等父子二人!尽献微薄之力!”

乌木呼对着白衍请求道。

而乌木呼的一番话,让一旁原本有些恍惚的阿坎,本要低下的头,瞬间怔怔的望向自己的父亲。

这一刻。

阿坎望着父亲那满是络腮胡的脸颊,看着父亲那面容中,上了年纪的模样,泪水不由得闪烁在眼中,心中的感受,或许唯有阿坎才能体会到。

“不后悔?”

白衍有些意外。

看着乌木呼,白衍不担心乌木呼会背叛,而是顾虑乌木呼的感受而已,毕竟这次去匈奴,是真的屠族,屠杀匈奴老幼。

“不后悔!”

乌木呼点点头,向白衍保证。

……

北方的草原上。

一片巨大的部落之中,数不清的营帐,牛羊,充斥着平原上的每一片土地,远远望去,连绵不绝的帐篷,蔓延至天际。

伴随着一些羊皮兽皮服饰的异族女子,说着与中原人不同的话音,交谈间,就看到部落外,数百名族中男子正骑着马,驱赶着一个个人影往部落走来。

待人影靠近,这才为人看清,原来被驱赶的那些人影,全都是中原女子。

随着兽皮女子的指指点点,在呼喊声中,一个个帐篷内接连不断的出现看热闹的异族女子,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异族孩童。

“喔喔!!!”

“喔喔喔呜呜~!!”

上至十三四岁,下至五六岁的异族孩童,纷纷来到中原女子旁边,看着一身凌乱,蓬头垢面的中原女子,这些孩童面容上,充斥着激动与兴奋。

“啊!放开我!放开我!!!救救我呜呜呜!!救救我!!!”

“啊啊!!!”

一些稍微白皙的女子,被异族孩童拉扯着,随着女子倒在地上,几名十岁出头的孩童,便纷纷摁住,随着撕扯女子身上的衣物,女子求饶声,哭泣声顿时响起。

然而这一幕并未引得其他异族人同情,反而在听到女子哀求的声音后,不管是那些异族妇人,还是老迈的异族人,全都露出笑容,甚至一些异族妇人与老人,还会互相指指点点,随后教导那些孩童,如何如何。

长辈的默许,四周的笑声,这也让其他所有孩童,纷纷在上千名中原女子中,不断寻找着‘猎物’,每当看到其他中原女子路过时,瑟瑟发抖害怕的样子,每一个孩童蜡黄的异族面容上,张嘴间的笑容,从未停止过。

帐篷,羊圈,甚至是木桩,每一个地方,都在响起中原女子的哭泣声,甚至被杀的哀嚎声,也时有响起。

在骑马的异族男子眼里,这一幕让人心生愉悦,毕竟所有东西,都是这次南下,他们带回来的战利品。

不管是孩童欺辱那些中原女子的欢笑声,还是妇女围聚在一辆辆木拖车旁的场景,这一刻,所有骑马的男子,神情头透露着自豪。

“那是蛊颌要的女人!”

坻崿骑马间,见到几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想要抓着那两个肤色格外白皙的中原女子去帐篷,轻声提醒道。

而听到是蛊颌要的女人,刹那间,几个异族老人便把目光看向其他中原女子。

“阿蛮!”

一个妇人抱着婴儿走过来,望着几个儿子,正与其他孩童拔一个中原女子身上的衣物,撕扯女子的头发,于是转过头,看向坻崿。

“这次回来,还要南下吗?”

妇人便是坻崿的妻子,虽说三十好几,年近四十,但看起脸颊也能看出,当年在匈奴部落,这个妇人也是一个美人。

“再去一段时间!”

坻崿看到妻子,翻身下马,从妻子手中接过婴儿,中年的脸颊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虽说坻崿也会在中原女子身上发泄,甚至也会圈养中原女子在羊圈,可对比妻子在心中的地位,那些皮肤白皙的中原女子,远远比不上一根汗毛。

“那个中原将军,杀了吗?”

妇人眼中有些担忧,虽说一直都在运送好东西回来,虽说抓到的女子,已经装满羊圈,可对比眼下的情景,妇人更担心的,还是当初那个差点杀了单于的中原人。

妇人虽然没去过中原,可她却十分清楚,那个中原将军到底多厉害,而且,几十年来,她第一次见到坻崿一脸阴郁,神情担忧的坐在烛灯下,一坐便是好几晚。

比起眼前这些侵夺回草原的货物,妇人更担心他们匈奴人南下后,会出现意外。

“还没有!”

坻崿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笑起来。

“放心吧,这一次,就算不能杀了那个中原人,那个中原人也拿我们匈奴无可奈何,如今头曼单于抓住不少秦国将军,蛊颌与坞靥迩那些人,都让我南下时,把那把剑带去,让那些秦国将军,都死在那把剑侠,甚至是那个中原人!”

坻崿劝慰道,说话间便嘱咐妻子,把蛊颌看向的那两个女人,早些藏起来,若是让蛊颌的妻子知道,到时候难免有麻烦。

“蛊颌有那么漂亮的妻子,平日里那么喜爱妻子,非要给自己添麻烦!”

妇人摇摇头,看着丈夫又要忙,只能接过婴儿,叮嘱丈夫南下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坻崿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便带着亲信,朝着头曼单于的营帐走去。

片刻后,营帐内。

坻崿来到木架旁,看着上面这把秦国样式的佩剑,抬手间,心中都忍不住感觉到压抑,如这把剑一直在这里,这把剑的主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压着匈奴人的内心,让匈奴人难以喘息。

“白衍!”

扒开剑,看着锋利的剑刃逐渐出鞘,望着剑身上两个秦国文字,这是坻崿为数不多,认识的秦字。

“这次,便用你们秦国人的剑,杀你们秦国的人!”

坻崿说话间,眼中满是阴郁,脸色有些阴沉,若是可以,坻崿真想在雁门,能亲手杀死这把剑的主人。

匈奴领地内。

在凄惨的嚎叫中,在一片欢闹声中,坻崿的妻子正赶着两个中原女子走路时,突然注意到,在西方的天空,一群群鸟儿,成群结队的往东边飞,当划过部落的天空时,坻崿的妻子忍不住微微皱眉。

常年游牧,坻崿的妻子对于鸟儿飞行十分了解,故而望着天空飞过的鸟儿,隐约感觉那些鸟儿不像东迁,更像是被老鹰惊吓逃跑。

“怎么回事?”

皱起眉头,然而思索间,四周杂乱的声音,却又打断思绪,想到蛊颌的妻子,坻崿的妻子只能先带这两个中原女子藏起来,等蛊颌回来再偷偷交给蛊颌。

匈奴部落的西边,五里处。

负责望风巡视的几个匈奴人,正骑着马,议论着回去如何玩弄中原女子时,正在猜测新的女人可否送回来时,忽然间,远方山丘处,突然出现一片黑影,瞬间涌过山头,紧接着便如黑潮一般,蜂拥而下。

这一幕让几个匈奴人都看楞了,等回过神时,全都瞳孔一睁,一抹害怕与恐惧,瞬间充斥着眼底,烈日晒黄的脸颊,瞬间显出一抹惨白。

“不好!!”

这些匈奴人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随着后面人影蜂拥般的出现,几人都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这一刻,几人对视一眼,想到身后五里处的部落,想到在部落内的族人、妻儿。

恐慌蔓延在几人匈奴人的内心之中,顾不得那么多,几个匈奴人连忙分头逃跑。

“跑!跑回去!”

呼喊声中,几个匈奴人使出全身力气踢胯下的马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跑回去告知族人,让族人能跑就跑,能活几人就活下来几人。

另外两人,则是朝着南边逃跑,要想办法南下,告知在中原的头曼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