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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贤嘴上说是提醒田非烟,但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

此前担心父亲留在齐国,为了让父亲能来秦国,田贤也是特地瞒住白衍的事情,没有在书信中告知父亲真相。

每每想到这里,田贤便忍不住心里打鼓,不知道父亲会如何训斥自己。

“那推恩!小妹可知晓妹夫是何意?”

田贤叹口气,仿佛认命一般,把话题转到昨晚竹简那里。

在送去咸阳的路上,田贤也好奇妹夫,又要以‘老人’的身份,给嬴政送什么去,故而直接看向其中的内容,也是如此,田贤敏锐的察觉到,整个竹简之内,最为重要,也是最为关键的推恩二字。

昨晚一晚上,田贤都在琢磨,何为推恩,如何推恩!

“谁知道他!”

田非烟身穿秦服,一脸怨气似的。

似乎对于白衍给嬴政的竹简,比给她的竹简,字还要多,心里耿耿于怀。

俏脸转而望向春日的院子,看着那些绿树,田非烟脑海里,浮现的是昔日白衍离开的模样。

“小主,这是楚地的齐技击,传来的消息!”

侍女禾,一步步来到田非烟面前,把一块布,交给田非烟。

田非烟听到禾口中的楚地,便立即想到此前被父亲派去保护湛氏的人,于是伸手从侍女手中,接过布,打开看起来。

“嬴政这下!怕是要急咯!”

田非烟看过后,嘴角忍不住上扬,随后让禾,拿布去给满是好奇的兄长看。

………………………………………………

“快!快!!!”

“驾!!”

临淄城外,二十名齐骑,飞快的在官道上飞驰,沿途所有马车,不管身份,不管何人,全都不予理会。

如此急于奔波的场景,自然也引得无数人驻足观望,特别是进入临淄城门时,这些齐骑连人山人海的百姓,都不予理会,飞快的朝着齐国王宫赶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啊!如此着急,会不会是边境驻扎的大军,与秦军交战!”

“嘶,不是吧!交战?”

无数齐国百姓、士人,看着齐骑的模样,纷纷议论起来。

而在城门下,娉正带着良人,以及四个男子,离开临淄城,四个男子中,其中三个,都是带着布束的士人,不过其精气神,倒也能看出与普通百姓,有明显的不同。

那是一种读书人特有的底气。

临淄城外,连绵的山峰内的水村内,白衍家中。

这一日早早起来的白衍,与魏老站在小苑外,望着远处的田野。

“临淄传来消息,那被公子升带回临淄之人,去稷下学宫后,便被人下药!齐王与齐国大臣、王室宗亲,全都在其左右陪同!”

魏老说道,对于那神秘的老者,魏老有预感,那老人被人下药,很可能是自导自演。

在稷下学宫被下药,何人能有这般能耐,而有这般能耐的人,为何又没有将那老人毒死!

“落日前!铁骑与边骑,应当便能抵达临淄!”

魏老望着遥远的山林,一脸感慨的说道。

眨眼间,便到齐国存亡之际,若是白衍能够顺利劝降齐王建,齐地便会纳入秦国疆域,而若是齐王建不降,恐怕以嬴政的生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定会命白衍发兵灭之。

无论哪一种结果,齐国最终都会灭亡,距离秦国一统天下,近在咫尺。

这时周朝之后,八百多年,天下再一次迎来巨大的改变。

想到这里,魏老忍不住转头看向一旁的弟子,魏老恍惚回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唯一弟子的时候,故意把酒壶丢到河里。

看着一遍遍去捡酒壶的白衍,那时候的他,也没想到,他们师徒二人,会见证着世道即将出现的改变。

“临淄城内的守军不多,弟子此番便不打算,再留缺口!”

白衍对着魏老点点头。

围城讲究围住三个方向,特地留下一个出口,让城内的守军守将有逃离的念想,让其离开,如此方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城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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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灭燕的时候,便是如此,秦军方才能在短时间内,攻破蓟都,而燕王却一直弃都北逃。

而如今,既然决议灭齐,面对人山人海的临淄城,白衍就不打算留缺口,要么齐王降,要么白衍便攻城,拉拢城内的势力,攻破临淄。

“叔父!叔父!”

身后小苑内,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白衍转头便看到起床的束儿,跑着过来。

看着兄嫂筠寒那一脸无奈的模样,白衍与魏老对视一眼,彼此笑了笑,随后白衍转身蹲下来,把跑出小苑的侄儿抱起来。

“叔父,束儿今日还想去骑牛!”

小束儿满脸向往的看向白衍,提及老牛,束儿眼中尽是痴迷。

“束儿!莫要胡闹!”

筠寒在院子内,深深叹口气,拿着衣物准备等会与家母一同,去溪边洗,听到束儿的话,作为娘亲的她,立即呵斥一声。

看着小叔子,筠寒眼中有一抹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家中,小叔子比家母还要宠束儿。

“今日不去骑牛!”

白衍听到兄嫂的话,看了兄嫂一眼,见到兄嫂满意的模样,又看着束儿一脸失落,便笑起来。

“今日叔父带束儿去骑马!”

白衍说道。

小束儿听到叔父白衍的话,瞪大眼睛,一脸惊喜、意外,小眼睛满是兴奋。

“骑马,叔父要带束儿去骑马?喔!喔!喔!太好了,束儿能骑马了!束儿要骑马!”

束儿激动的在白衍怀里手舞足蹈起来,一边嚷嚷着。

“怎么了?”

小院子内,筠寒看着长子,随后望着小叔子,彻底不想再说什么,听到家母走出家门的询问,看着良人慢慢走出来,筠寒只能与良人无奈的对视一眼。

水寿望着院子外的仲弟,看着妻子的模样,于是忍不住笑起来,水寿其实比谁都清楚,妻子看到仲弟喜欢束儿,比任何人都要开心。

“这孩子!唉!”

唯有听到娘亲无奈的声音,水寿笑容方才散去,知道娘亲这是在责怪仲弟,又说大话,娘担心又像小时候那般,若是传出去,免不了被村子里的人嘲笑,甚至其他村子的人,也在背后,茶饭之间,把仲弟当交谈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