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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得到来自对方干脆的拒绝。

纪若昙的白衣已然光洁如初,但手背上狰狞的灼伤痕迹依然没有恢复。

祭祀典礼上遥遥一见,许娇河也不清楚他究竟伤到了何种程度。

偶尔想要发发好心,却得不到好报,许娇河感到既无语又困惑,索性问道:“为什么?”

纪若昙注视着她,薄唇紧闭,并不打算配合。

两人对视半晌,他突地身形变淡,打算遁身而去,又被许娇河一把抓住没有受伤的左手。

许娇河没有灵力,想要摆脱她的控制易如反掌。

可当她温热的肌肤覆盖在纪若昙冰冷的手背之上,脆弱如纸的束缚骤然成了坚不可摧的牢笼。

青年不再试图用消失逃避她的询问。

他垂衣而坐,目光下沉,望着二人相接的部位,做出一副默许的姿势。

纪若昙的这点纵容滋生了许娇河不多的胆气。

她咽了口唾沫,压下一缕未知结局的忐忑,大着胆子指责道:

“……查看个伤势都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说让我相信你,自己反倒成日打哑谜。”

“纪若昙,你如此出尔反尔,莫道说服我,你可能说服你的心?”

“……”

在许娇河一句句的质问声中,纪若昙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对面坐着的,并非结契的道侣,而是一颗路边随处可见的顽石。

……如此不堪造就。

如此与女人绝缘!!

许娇河气得偏过头去,不成想忽然发现纪若昙耳廓边缘渲染开来的、似是赧然的薄粉。

这一丝变化太过细微,要不是碰巧,她决计难以发现。

莫非……

许娇河的心底霍然生出一个从未有过的猜想。

不等许娇河接着观察,另一边纪若昙也发现了她似乎真的气急。

手指按住膝盖迟疑片刻,他选择低声坦白道:“刚烈至极的太阳之力会持续灼烧灵体,我的伤口此刻已经蔓延到了肩膀……你若是想看,需要我把衣服解下来。”

“……”

结契七年,莫说看到纪若昙的身体,许娇河连他的手都没牵过一回。

听闻青年的言语,许娇河也忍不住脸红起来。

但她随即又思忖道,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无衍道君都感到不好意思的事情!

倘若自己表现得落落大方、目不躲闪,不就胜了纪若昙一局?

想到这里,想赢的心理顿时压倒了害羞的情绪。

许娇河咬住下唇又松开,贝齿在饱满唇缘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目光迸出隐晦的热意:“我不过出于道侣的关怀才想看看你的伤口,你想到哪儿去了……而且只是肩膀而已,又不是什么过分的地方。”

那些话本里的绘画和描述,不比纪若昙即将赤/裸的肩膀更加露骨??

她心猿意马地打着小算盘,殊不知自己在纪若昙心中的认知又突破了几分。

僵持到最后,许娇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扑进了纪若昙的怀里,伸手开始解起他的衣带。

“……许娇河,你这样成何体统?”

纪若昙抓住自己的衣袍不肯放,又被许娇河握住手指一点一点掰开,她使出了惯用的招数,拖长音调撒娇道:“哎呀,夫君,你别紧张——我们只是在正常地检查伤口呀?”

“是不是你一直将我看成授受不亲的女子,才会这么扭扭捏捏?”

“来,学习我的办法,我不把你当成男人,你也不把我看作女人就行啦!”

……她,没把自己当成男人?

听起来怎么像是在骂自己?

纪若昙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稍一走神,袍带便被许娇河灵活地解开,而后半边衣衫都被她粗鲁地扯了下来。

一瞬后,略显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

许娇河看见被纪若昙动用清洁术整理过的衣衫上,黏着错落斑驳的黑红血肉。

因着她的举动,承受剧痛的纪若昙紧紧握住拳头,却没有将怀中的许娇河推开。

“啊——”

“怎么会这样——”

刚才的推搡打闹淡化了残留许娇河视觉中的血腥场面,眼下又再度席卷而来,甚至更为严重。

她惊慌失措地跌坐回去,捂住嘴,瞳孔下意识扩大,只能憋出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涔涔冷汗自纪若昙光洁的额头渗出,他勉力掐诀凝神,盘坐在床上缓了良久,等到脖颈间受痛凸起的青紫血管凹了下去,才慢慢将滑落的衣衫拉了回去仔细穿好:“罢了,不知者不罪,此事不怪你。”

“你、你要什么伤药吗?复灵丹,凝露膏,碧华散?”

“这些,我、我怀渊峰都有。”

许娇河一口气说了好多种治疗恢复的伤药,都是七年间游闻羽以及各地产业上贡而来的。

这些放在旁人眼里千金难求的珍贵丹丸灵药,被许娇河不要钱似地从灵宝戒中掏了几十瓶出来,东倒西歪地摆在纪若昙面前,好借此稍微弥补一下她害得纪若昙伤上加伤的内疚之心。

纪若昙又沉默地摇头,轻声说:“我是灵体,用不了修仙者的伤药。”

“那要怎么办……”

“……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跟我说!”

纪若昙清隽的面孔褪尽血色,在苍白胜纸的肌肤衬托下,他耳垂的淡粉越发明显。

他想了很久,忽地闭上眼,整个人透出一股放弃挣扎的气息:“你同我结契时,体内蕴含了一缕我的本源之力……因此,唯有你我合修,才能为我尽快治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