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九十九天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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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闻羽面向纪若昙和许娇河的所在,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许娇河咋舌道:“闻、闻羽,你在干什么呀?”
“如梦世弟子的话,事关师尊和师母的声誉,唯有得到您二位的允准,闻羽才敢出口。”
许娇河忍不住同纪若昙对视。
相比她的不知所谓,纪若昙却是镇静异常:“讲。”
得到应允的游闻羽从地上站起,抚了抚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目视前方道:“那日我前往地牢想要探望师母,却听见作为看守者的如梦世内门弟子乐情、长唐,坐在桌前肆意侮辱师尊师母。”
“他们说师尊之所以会被勘尘之劫劈得魂飞魄散,是因为满心沉迷女色,才叫上天降下惩罚。”
“又说师母是个长了一副祸水面孔,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娼/妇,还敢作威作福爬到云相师兄头上去,害得云相师兄被尊主罚以鞭刑。”
“等到尊主炼化铸剑鼎内的灵气,开启攫念术的后半段记忆,坐实了师母的罪名,他们定要将师母囚禁在房间内,弄得她求生不得,求死——”
“够了,住嘴!”
听着游闻羽不带半分个人情绪的阐述,清思殿内的所有人面色均变化得精彩纷呈。
许娇河先是素面微粉,接着又羞又怒整片肌肤涨得通红。
明澹面无表情,连最后一丝和煦都消失无踪。
而其中情绪最激动的莫过于如梦世尊主叶流裳。
她终于还是猛地站起,指着游闻羽的鼻子喝令他闭上嘴。
“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弟子能够说出来的话?你、你在造谣,你在造谣!无知后辈,怎敢如此践踏我如梦世千百年的声誉!!”叶流裳奔下高座,来到游闻羽的面前,故态复萌,又想一掌打去。
却被祭出长剑的明澹拦在身前。
游闻羽无所畏惧,仰面直视叶流裳:“师尊师母待我恩重如山,他们的话叫我如何忍耐?”
“你胡说,你是为了脱罪在砌词狡辩!!”
“我看未必是狡辩。”
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许娇河终是缓和了过来,她想不管游闻羽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叶流裳先是伤她,现在又不管不顾想要掌击游闻羽来打她的脸,她决计不能够忍气吞声。
索性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顺势从座位上站起,冷着嗓音说道,“那日藏宝库内,乐情在事态还没有明了的情况下,频频对我语出犯上,甚至言语阴阳怪气不够,竟还想抽出鞭子来打我。”
“叶尊主若不信我的话,当时云衔宗、如梦世的弟子皆在,我派宗主和叶尊主宗门的纪云相皆可以证明,再不济把参与者全部叫过来对峙一二也可以。”
叶流裳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看向在旁不曾出声的纪云相:“这是真的?”
纪云相滞涩一瞬,不知在想些什么,才缓缓点了点头。
连自己的亲传弟子都肯定了乐情的无礼在前,这下叶流裳再怎么不肯承认,都反驳不出话来。
她目露失望地看了纪云相一眼,而后愤然拂袖转身,重新回到座位上,调息片刻,变了副面孔说道:“就算是这样,上天有好生之德,小洞天内也有不得随意戕害同道者的规矩!乐情二人冒犯无衍道君和娇河君,此事或可以通知本尊,或可以上报明宗主,再由我们二人商议决定惩罚。”
“观渺君此举不仅狠毒,而且僭越,依旧有些说不过去!”
面对叶流裳的有心偏袒,许娇河底气十足,她皮笑肉不笑地回怼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句话是不假,但大家也都说宽以待人,严于律己——怎的叶尊主闻听自己弟子犯下的罪过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对着我怀渊峰弟子的失误就穷追不舍?”
“更何况,修仙先修德,如果闻羽面对别人侮辱自己的师尊师母,一颗心都感到无动于衷,那他还修什么仙、证什么道?就算飞升了也不会是一个好神仙!”
“许娇河你!”
一番逻辑缜密、严丝合缝的攻击,叫处于盛怒状态的叶流裳气得红了眼睛。
她何曾被人如此冒犯过?
一时间心中将许娇河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明澹亦于此刻不认同地蹙起修眉:“叶尊主,你我俱为一宗之主,做事还需立身为正。”
“本尊何时立身不正?”
“你们云衔宗的弟子杀害了我的两名徒弟,安敢如此振振有词!”
眼见叶流裳失了理智,又招架不住明澹同许娇河两人的连番炮火,就连原本他们占理的娲皇像一事都要抛诸脑后,纪云相也顾不得遵守小辈不得随意开口的礼仪。
他只身向前跪在殿上,双手执礼举过头顶,唤了一声:“师尊!”
譬如炭火烧至通红时,迎面而下的沁凉冰水。
叶流裳被纪云相喊得一个激灵,顿时冷静了几分。
她看了看跪在游闻羽身边的爱徒,又分别望向道貌岸然的明澹,和脸上明晃晃挂着报复二字的许娇河,忽然想起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尚有一人从未表过态。
于是她调转枪口,一双恼意未褪的眼睛望向不置一词的纪若昙。
问道:“本尊听闻在如梦世时,观渺君就对自己的师母诸多看顾,关心之情更是甚于旁人许多,面对这般情谊深厚的弟子,不知无衍道君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