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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所以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勉强能接受。

“蒋驰期。”

“嗯?”

“你能亲我一下吗?”

她这次并不羞赧,眼神澄净。

男人没吭声,过了几秒才凑过来,很轻地啄了她一下。

勾缠的眼神对视两秒,蒋驰期要捧她脸再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尤簌笑着偏头躲了过去。

“我们去走走吧。”

蒋驰期不满地咂了下唇,揣兜跟在她身后。

“耍男朋友跟耍猴一样。”

落日从山涧中升起,临近有座很长的铁链吊桥,尤簌没敢上去,只是沿着附近打转。

她不知不觉手指又抓上蒋驰期的衣角,指腹在上面磨着。

蒋驰期低头看她,黑瞳深幽,藏在上衣侧兜的手却克制地攥成拳。

“那天,我听见了。”

她突兀地开口。

眉心重重一跳,男人抬眸,

有什么早该预感到的事情涌上来。

尤簌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小腿从厚重的棉衣中舒展出来,瘦削的肩膀在身后的苍绿中被衬得很单薄。

她声音恬淡,抬头要去抓他,想要他一起坐下。

“我爸说,现场有一板扣开的避孕药对吗?”

席卷来的山风呼啸而至。

尤簌把脸搭到膝盖上,侧头看他,神情平和。

爷爷去世后的第三天,她躲在厨房,无意间听见爸爸和蒋驰期的对话。

开头第一句就把她砸懵了。

尤江枫说:“我们簌簌高二的时候……出过一次事。”

“有个同学一直喜欢簌簌,高二有次周末,他不知道从哪弄到一小罐□□,在放学路上把她迷晕了,他把她抱到附近的废弃建筑,还事先准备了避孕药。”

“小流氓慌里慌张不知道剂量,一次喂了她六颗。”

“簌簌上衣被脱了一半,那畜牲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看废楼的保安巡视过来,提上裤子走了。当时现场只有一张空了的避孕药铝箔板,和半瓶矿泉水。”

“那大叔好心,认识我,马上给我打了电话,我送簌簌去医院洗胃。最后洗完,她竟然一脸惊讶地问我,‘爸爸你怎么在这’”

“她不知道这些,但从那之后就不敢和同龄男生说话了。我猜她当时清醒过一阵,可能是那段记忆太痛苦,所以才会选择性失忆。”

“……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在日常交往中,注意点她这方面,注意交往尺度……最好也别告诉她这些,你是个好孩子,叔叔希望你多关心关心她,别嫌弃她这个病,”

“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欢她了,记得把她好好还给我们……”

“家里人永远疼她。”

尤江枫的话在她脑海逐渐盘旋。

尤簌直到那天才知道她所谓的社交障碍,原来是对过往的一种恐惧映射。

但其实这些话就算听到她耳中,大脑也并没有启动相关记忆。

那场遭遇被封得牢牢的。

她只在当时懵了一阵,没有听见蒋驰期的回复。

以至于不能确认他的心意。

……他会嫌弃她吗?

石砖和衣服磨蹭传出细小的声音,尤簌缓了一会,又松了松肩膀。

“其实我现在还是没有恢复那段记忆,听到那些话也只感觉到爸爸妈妈原来把我守护得那么好。”

“这么多年,一点风言风语都没传到我耳中,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幸运了……”

尤簌宽慰地自我开导完,感受到头顶有股安抚的手掌温度。

她想了一会,还是选择埋头,不看他。

清新的空气缓缓不断吸进鼻腔,尤簌咬唇,停了一会才狠心,说出预演过很多遍的台词。

“所以新年快乐,蒋驰期。”

“你要跟我分手吗?”

如预演的那般,她尽量给蒋驰期营造了一个没有丝毫道德束缚的气氛,好让他能没负担地说出真实想法。

如果因为介意这个而跟她分手,也不是他的错。

空气静止了很长时间,尤簌心脏逐渐加速,她等得惴惴不安。

最后实在没忍住,没什么底气地悄悄补了一句。

“……能不能说不。”

发丝间的力度忽然减弱。

尤簌听见蒋驰期倏地轻笑一声,散漫的嗓音一如往常。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原来就这点破事儿,纠结这么长时间。”

“分个鬼。”

“尤簌,抬头看我。”

男人语气几近强势。

视线相撞,尤簌睫毛被风吹得轻颤。

她看见蒋驰期黑发下张扬的眉眼中,像是盛满了山野中恣意的风。

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得挚诚。

“不管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今天我给你个笃定的答案,”

“尤簌,你很干净。”

瞳孔徒然震颤。

尤簌眼眶一酸,手指下意识摁在冰凉的石砖上,她刚要低下头消化情绪,又被男人轻抬住下巴。

“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想不起来那件烂事么?”

嗓音忽地转低,他轻声告白。

“因为你的身体和我一样——”

“在深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