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青铜之轴,裹儿念“曌”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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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记载长满了桃花之地的文章……文章?
“后面又说,这副卷轴是陶公留下的。
“那不就是这篇《桃花源记》了吗,正好也是卷轴。”
欧阳戎沉吟稍许,推敲起来:
“寒士执剑人陶渊明辞官归隐田园,走之前,不仅留下了《归去来兮辞》剑诀,还留下了寒士,不过是以一副《桃花源记》卷轴的形式容纳了寒士?
“卷轴形态的寒士,一直持握在南朝刘的皇室手中,在元嘉北伐时辅佐了北伐军,这个有个细节,据目击过的妙思所言,寒士的剑气宛如天青色的长虹……
“元嘉北伐失败,卷轴形态的寒士看样子是落在了北魏铁骑手中,被打回来了北方,八成是献给了北魏太武帝,再之后经历过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根据小公主殿下查到的史料,北魏太武帝后续似乎没什么大的举措了,至少不像是有寒士参与的举措……最有名的那一件事,是北魏太武帝,在一位清河崔氏的读书人出策下,在北魏境内进行了一场规模浩大的废佛毁寺行动,最后整个北朝短时间内只剩下了三百二十座佛寺……”
欧阳戎思索了会儿,轻轻摇头,思绪转移:
“而现在的京兆元氏,就是曾经的北魏皇族拓跋氏……这篇《桃花源记》的真迹又正好还在,被京兆元氏收藏至今。
“现在还被半个败家子元怀民直接取来,落我手中……”
欧阳戎脸色不见任何喜色,反而有些凝重。
“这一副《桃花源记》真迹,是不是当初落在北魏太武帝手中的那副卷轴?还是说是后来人仿制的赝品,根本不是什么陶渊明真迹。
“毕竟现在看来,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真迹,应该是那副藏有寒士的卷轴才对。”
欧阳戎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
“但还有两个疑点。
“第一,现在这篇《桃花源记》已经经过太多人手了,真有漏给我捡?
“比如容真与宋副监正,她们是先过目了的,为什么她们没发现?难不成,真的那副,已经被她们掉包了?
“第二个疑点,此前我与容真之所以怀疑这副《桃花源记》真迹有蹊跷,是因为当初李正炎、魏少奇一行人,举旗造反前曾找过元怀民讨要《桃花源记》的原文。
“现在知道了寒士可能是卷轴形态,还落入了曾经的北魏皇室之手,再回头看,他们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早早找上了元怀民。
“等等,不对劲,他们找元怀民要的是《桃花源记》的原文,而不是这副真迹卷轴,这是为何,是消息有误,还是说他们早就清楚这副真迹卷轴不是真品?”
欧阳戎一边呢喃,一边细细打量手中的帛书卷轴,不时用手指甲扣一扣卷轴的轴身,测试材质硬度什么的。
可是,任由他怎么测试,这副帛书卷轴都给他一种凡品的感觉,远没有当初在净土地宫暴力测试夜明珠时那么确切。
无坚不摧的鼎剑寒士就这?
就在欧阳戎考虑着要不要用火烤一烤,顺便考验下与怀民兄伟大友谊坚固程度之际。
他脑海里有灵光闪过,蓦然站起身来。
“对了,记得元怀民提过,李正炎等人找上他时,给他出示过一副桃花源图,此图的载体是不是也是一副卷轴?”
欧阳戎放下了这副帛书卷轴,背手身后,在书房内徘徊起来,脸色狐疑起来:
“桃花源图与桃花源记,两幅墨宝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可是妙思明确提过,她在元嘉北伐的南朝宋军中,当时见到的寒士形态,是一副记载有长满了桃花之地的文章卷轴,既然是文章,应该是一篇《桃花源记》才对,很明确,不是什么桃花源图。
“而且元怀民还说过,李正炎手里那副桃花源图,是他认识的一个吴姓道士所画的,明显是今人今物……
“如果这副《桃花源记》真迹不是它,那寒士到底去哪了?”
欧阳戎在书桌前停步,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盖了不少古代名人印章的古旧帛书上。
他思绪暂时陷入了死胡同。
“难道寒士还能千变万化不成?
“总不会是北魏太武帝拿到卷轴形态的寒士后,重新铸造了一番吧,所以这副《桃花源记》真迹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可也从没听过什么鼎剑可以回炉重造一说。
“按照妙思所言,寒士当初的形态,是标准的剑型,唯一的特点是无柄。
“可是,陶渊明归隐前,交给南朝刘宋皇室的时候,却是一副写有《桃花源记》的卷轴形态……
“这其中的变化,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欧阳戎不禁陷入了沉思。
少顷,目光缓缓落在了里屋的衣柜上,脸色稍有犹豫。
要不要把妙思喊起来,让它瞧瞧这副《桃花源记》卷轴?
“这小家伙白天拿到糕点后,就一问三不知,也不知是装傻充愣,还是藏了心事。”
他摇了摇头,暂时收起了桌上记载《桃花源记》的帛书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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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回,是放入了墨家剑匣中,和匠作、夜明珠放在一起。
欧阳戎看了眼夜色,转身回了卧室。
翌日一大早。
欧阳戎在婶娘甄淑媛的监督下,无奈喝完了一大碗养生鸡汤,穿戴好官服,脚步快速的出门。
后门,阿力正在喂冬梅草料,欧阳戎身手敏捷的登上马车。
“出发,先去承天寺。”
“老爷,今日怎么这么早?这草料……”
“没事,元怀民那边有草料,等会过去让他喂。”
“是,公子。”
马车出门,朝星子坊承天寺方向飞速度赶去。
可刚驶出巷子,就被一辆挂有紫色帷幔的马辇拦住去路。
欧阳戎皱眉掀开车帘。
瞧见紫色帷幔马辇上,走下来一位包子脸小侍女,朝他这边用力招手。
“原地等我。”
“是,公子。”
欧阳戎进入了紫色帷幔马辇,在低头倒茶、紫纱遮面的梅花妆小女郎对面的位置,盘膝坐下。
“殿下前来,有何急事?”他脸色波澜不惊。
离裹儿不答,环视了一圈左右,似是观察周围谈事的保密性。
欧阳戎也东张西望了下,不过他担忧的,明显是避嫌,是孤男寡女共处一车。
他语气有点催促之意:“有什么事,昨天下午在书阁不说?大早上的跑过来……”
离裹儿打断道:
“被北魏皇室缴走的疑似寒士的那副卷轴,是不是就是你上次给本公主浏览过的《桃花源记》真迹?嗯,从本州长史元怀民那里取得的?”
欧阳戎不说话,多看了两眼离裹儿,后者继续凝声说:
“它好像也是一份帛书卷轴,难道是同一个?正好,元怀民也是北魏拓跋皇室的后裔,很有可能就是它了……”
欧阳戎正襟危坐:
“多谢公主殿下提醒,在下回去验证下。”
离裹儿朱唇顿住,清亮的眸光落在欧阳戎的脸上,似是打量了一圈。
发现他气定神闲后,离裹儿轻轻颔首,继续垂目,优雅倒茶起来。
“行,你知道这些就好。”她语气无所谓。
欧阳戎看了眼马辇外、早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又问:
“公主殿下还有事吗,总不会只是为了提醒在下,专门走一遭吧?”
“谁专门来了?”
离裹儿俏脸紧绷,语气冷淡道:
“本公主是刚好要来这边逛街,上午在浔阳楼还有一场诗会……半路想起此事,顺路过来的,你不会以为……”
欧阳戎挥断,瞧着有些赶时间: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殿下误会了,在下是说,要是没别的事了,就先走了,在下早上也有些事。”
“哦,本公主也是。”
离裹儿淡淡应了声,却没有立马走,忽然开口:
“陶渊明是寒士的传奇执剑人,那他留下的东西是不是都不简单,你以前作为生辰礼送给本公主的那篇《归去来兮辞》是不是也是如此,难不成……它是剑诀?”
欧阳戎沉默了,不置可否道:
“不管是不是,公主殿下一定不要外传……还有别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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