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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贞光街那边,到了冬日是什么信号。”

早上出门前,叶薇睐一边给欧阳戎穿衣服,一边好奇问。

欧阳戎整理袖口的动作顿了顿,答道:

“也是摆个花盆,可以不放花,但是花盆要在那座院子的墙头,若是没有花盆,回来告诉,就和现在一样。”

欧阳戎淡淡道。

叶薇睐点点头:“奴儿明白了,就和现在秋日日常摆菊花的花盆一样。若是没有了,就要通知檀郎,是不是?”

“嗯。”

欧阳戎垂眸。

这是很早之前,他与秦恒约定过的危机预警信号。

若是贞光街那边,秦恒家墙头的花盆发现变故,则是预警某事,需要在云水阁某间包厢见面。

不过不同季节,有些花朵并不开,所以当初也约定了不同季节的信号。

当初是春夏时节,约定的是杜鹃花和海棠花的切换,而现在是金秋时节,则是菊花盆栽的有无。

这个信号预警,当初在蒙守光假信使一事上,曾帮过欧阳戎,给了不小的帮助。

后来也一直保留了下来,欧阳戎会让叶薇睐每日都抽空出门,去查看星子坊贞光街的信号,有时候也会让半细等丫鬟代劳。

虽然秦恒目前被秦老将军选为前锋出征,但二人之间依旧默认保留这份约定,算是有备无患。

“若有变动……哪怕只是墙头换了花盆种类,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欧阳戎走前不忘又叮嘱一句。

“是,檀郎。不过这季节,除了菊花,也没有什么花盆栽了吧。”

叶薇睐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衣柜方向。

“檀郎,那个小家伙呢?”她压低嗓音问道。

“送去小师妹那里了。”

欧阳戎眼皮不抬道。

妙思最近被他送去了小师妹那里,藏在了静宜庭,不过这两天听小师妹吐槽,这位女仙大人快把静宜庭里养的鹅给拔秃毛了。

而且欧阳戎听小师妹透露,妙思还给这些鹅取了外号,其中被拔秃毛最彻底的一只,听其洋洋得意的嘀咕,好像是叫“小戎子”来着。

欧阳戎当时听完,没说话,只是决定下次等起回来,得好好给女仙大人接风洗尘。

出神间,穿戴完毕,欧阳戎转身出门。

……

江州大堂,正堂内。

欧阳戎唤来了燕六郎,屏退众人,他直接问道:

“中使胡夫、林灵台郎那边,这几日有何动向?”

燕六郎小声道;

“胡中使一直在听竹轩那边,不怎么出门,除了偶尔一些宴请……防卫的缘故,卑职一直陪在胡中使那边。

“至于林灵台郎,咱们的人能打听到的行踪,是他最近经常去双峰间那边,相比胡中使,好像挺关心东林大佛进度。

“另外,咱们的人,前日发现林灵台郎出现在浔阳渡那边的渡船上,查了下,渡船是开往南边的,途径去龙城、吉水。

“后来派人去证实了下,他确实是去了龙城,而且刁县令随即也有来信,说林灵台郎在龙城县逛了一圈,亲自去看了折翼渠,还有大孤山东林寺,古越剑铺的遗址,还有……”

“还有什么?”

默默倾听的欧阳戎,转头问欲言又止的燕六郎。

后者深呼吸一口气:“还有小孤山上纪念阿山兄弟的祀堂。林灵台郎当时进去上了一炷香。”

欧阳戎点头:“明白了。”

燕六郎忍不住道:

“明府,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去打听情况查案,还是……向明府示好?”

欧阳戎轻声:“可能都有。”

“都有?”

燕六郎若有所思:“看来上次,大郎、秦小娘子一起去找他喝茶,没有白喝。”

欧阳戎打断问:“所以他说昨日上午回来的?一回来就去了云水阁喝茶。”

燕六郎点头:“嗯,此前也见他经常去。”

“好。”

欧阳戎颔首,转而又问:

“对了,容真那边呢?”

“这位女史大人的踪迹,咱们几乎抓不到,没见下面人上报,在哪里见过她。”燕六郎摇头:“这些阴阳家练气士,都有些神出鬼没的。”

欧阳戎摇头:“林诚不就不是?他也是司天监出来的。”

燕六郎一愣,挠头:

“咦,好像确实是这样啊,林诚为何有踪迹,等等,明府的意思是,这位夏官灵台郎是故意露出一些行踪给咱们的?他本来能无影无踪的?他这是要误导咱们,还是善意暴露让咱们心安?”

欧阳戎摇头不答:

“继续盯着,有情况汇报,特别是……注意下容真那边。”

“是。”

燕六郎重重抱拳,不过走之前,他看了眼长廊上的上午的秋阳,好奇问道:

“明府不是每日上午都去监察院吗,怎么不自己打听,记得前段日子,不是还有八卦……”

在欧阳戎回首眯起的眼神下,燕六郎赶忙咳嗽跑路,离开了正堂。

眼六郎走前还不忘留下了一份今日的新线报。

欧阳戎看着桌上这份每日他亲自送去监察院的新线报,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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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处理了会儿紧急公务,俄顷,站起身,整顿仪容,走出正堂。

两刻钟后。

欧阳戎一如往常那样,来到了监察院。

不过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先在监察院外的早餐摊子处,坐下点餐,

等吃了碗胡辣汤和两块胡麻饼,饱肚后,欧阳戎掏出碎银放在桌上,在与摊子老板的说笑之中,走进了监察院。

欧阳戎带着新线报,按时来到了监察院。

容真依旧不在。

他站在地板铺满阳光的大厅门外,环视一圈空荡荡大厅。

少顷,脸色毫不意外的欧阳戎,走了进去,来到最上首属于容真的那张桌椅前,将这份新线报放下。

转身离开。

路过了几位熟悉女史,欧阳戎聊了几句,旋即走出监察院。

听她们说,女史大人这几日上午好像都有事情,下午才来监察院,处理新线报等堆积公务。

欧阳戎登上马车返回。

路上,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他脸庞平静。

在上次那场卫少奇、王冷然参加的秘密议事过后,容真就是现在这样了。

欧阳戎每天过来递送新线报,就没再碰到过她。

容真应该知道他每天上午按时过来,不过下午并没有去找他。

当然,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必要。

欧阳戎放在车帘,轻叹一声。

“总不能说,我是缴了雪中烛的剑,才知道她知霜小名的吧,就算认认真真和你说了你也不信,全天下估计都没人信。

“至于……绣娘,我连她是不是隐姓女君都不确定,就算是,称号也无从知晓啊。”

顿了顿,独坐在车厢内的他,揉了一把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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