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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没有坚持,但那个盒子被塞到她手里。她皱着眉要推拒时,他改了口?风,让她替他转赠给王院士的妻子,也就是她师母。

师母后来收到这枚绿钻戒指时,惊讶地多看了她一眼?,然后趁着王院士离开时严肃地握着她的手说,她哪儿弄来这枚戒指的?这枚大这种净度的绿钻,市面上可不多见。

钟黎才?知道,盒子里的卡片上写的是,以?她的名义送给师母的。

若是和盘托出,她无法解释她和容凌的关系,便只好支吾着说是抽奖抽到的。

师母仍是步行,且说什么都不愿意收。

钟黎只好又给他打去电话。

夜深人静,屋子里静悄悄的,那边的声音便格外清晰。有一瞬间,钟黎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他绵长而沉韵的呼吸声,笑?着问她,不是说不理他吗,为什么又要主动打给她。

“主动”两个字,尾调刻意拖长,仿佛也散入了夏夜的雨丝,变得潮湿而暧昧起来。

钟黎脸色火烧火燎的,按着手机的十指抽紧。

过一会儿,力?道又松了。

她不应该这么激动,那是中了他的诡计。

她复又冷静下来,用公事公办的和缓语调跟他说:“师母不收,戒指我给你寄回去吧。”

“这么贵重的戒指,弄丢了怎么办?”

钟黎语塞。

就算是贵重物品托运,如果真丢了,估计快递公司也不会认账吧。那得是多大一笔损失?想必又是一番扯皮。

若是他借机倒打一耙,非要她赔的话,她恐怕也赔不起。

不是她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他,是他最近的所作所为,由不得她不这么卑劣地想。

“你挑个时机,我送过去。”

“明天晚上19点。”

“……为什么是晚上?”

“钟小?姐,你以?为我很闲吗?”他清淡的笑?声里带着某种嘲讽。

钟黎咬了下唇:“好。”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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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了吧?”徐靳看着他挂断电话,在?窗边转回来,指尖朝外掸落一片烟灰。

“怎么,你心疼啊?”容凌笑?了笑?,望着他。

徐靳心里一寒。

这些年他在?外大多时候是成熟持重的,可只有他知道,这人私底下更加阴晴不定,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他曾以?为他和钟黎也不过露水情?缘一场,终究会随风散去,可事实证明并非这样。

徐靳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目光还挺怜悯:“小?五,我看你这辈子是完蛋了。”

容凌面无表情?,只拧了拧眉心。

徐靳过后又笑?了笑?,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谁之前还矜持着不愿出手?你与其在?这儿防我,不如防防别人。”

容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应该学学老?陆,洒脱一点。”徐靳劝。

“管好你自己。”他站起来,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夜深了,窗外的夜色就像浓雾一样,裹得街道密不透风。

容凌开着车在?外环漫无目的地兜了一圈,后来还是开回海淀那边。

学校后街,这时正?是夜市繁闹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一起闲逛。

欢声笑?语隔着闷窒的玻璃恍惚传入车里,却好像离他很远。

他熄了灯,就这么在?车里静静坐着。

有人在?外面敲车窗,他皱着眉望过去,将窗摇下。

是个女?孩,大夏天穿得清凉,弯腰时露出胸口?深深的沟壑,笑?着说:“先生,等?人吗?”

约莫是附近的学生,胆儿挺大,看到豪车就敢上来搭讪。

容凌说:“等?人。”

女?孩仿佛看不到他冰冷逐客的眼?神,又往前:“我看你一会儿了,你等?的人还来吗?”

“要是等?不来,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他抬眸,目光阴鸷地望着她:“我等?的人一定会来。”

女?孩害怕地往后缩去。车窗升起,隔绝了内外。

车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手抖着去摸烟,恍惚间似乎看到有道纤细羸弱的影子从前面跑来,像只快乐的小?鸟似的扑入他怀里,在?路灯下踮起脚尖忘情?地吻他的脸。他把她拉开,脸色不好看:“你糊我一脸口?水!”

“你不要这么龟毛了,擦擦。”她抬起衣袖要给他擦拭。

被他嫌恶地推开。

她表情?无辜地杵在?那边,虽然是在?笑?,又有些失落的样子,迎着风,抖了一下。

他都往前走了,又折返回来,把脱下的大衣罩在?她头上:“冬天就穿这么点儿?”

她被他宽大的手掌握着,任由他牵着往前。??

她理直气壮:“我不穿得少点你哪来英雄救美的机会啊?”

“我谢谢你给我表现的机会。”他气笑?。

手里的烟掉落在?车厢里,他伸手要去触摸,结果只握到一团冰冷的空气。

他的眼?睛忽然有些疼,半晌,痴痴地笑?起来。

他是个傻子,觉得她还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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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好,这日她吃了两片安眠药才?睡下。

耳边似乎听到敲门?声,她眼?皮很沉,还以?为是错觉。

过了会儿,那敲门?声一声又一声的,持续不断,似乎不是她听错了。

她披上外套去门?口?查看,透过猫眼?,外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谁?谁在?外面?”她唤了一声,没人应。

回应她的是呕吐声。

她还以?为是哪个醉鬼走错了门?,更不敢开门?,等?了会儿没人再敲,又回了房间。

可之后她怎么都睡不着,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总感觉牵挂着。

她又起身去了门?口?,等?了会儿没什么动静才?小?心翼翼打开门?。

只开了最里面的,防盗门?还合着。

隔着栅栏,她看到有个人靠在?墙角躺着,无声无息的样子。

钟黎打开手机电筒朝他照去,是一张熟悉又苍白的俊脸。

钟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狼狈的他,吐到外套都不知道扔到哪儿了,手边只有一盒捏扁的烟。

她连忙把他架进屋子里,让他在?沙发里躺着,又给他去烧水。

倒好水回来时,他已经恢复些意识,靠在?那边按着眉心,英俊的脸上一派漠然。

“喝点水吧。”钟黎把水杯递过去。

他看了她一眼?,皱着眉伸手来够,但因为酒精作用手有些颤抖,接了几次都没成功,反洒出了一些在?裤腿上。

钟黎伏低了蹲在?他脚边,将杯子抵着他唇,喂给他喝。

靠得近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像窗外的夜色般浓稠,望不到底,她心里莫名发慌,想后撤。

一截洁白的手腕蓦地被他握住,那力?道,隐隐带几分颤抖,可力?道半分不减。

“你总这么温柔细致吗?如果我是坏人呢?”他微微眯起眼?睛,审度般盯着她。

钟黎心里乱得不行,想要挣扎:“你放开我!”

“别乱动。”他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还有几分告诫,“你不乱动我就不做什么。不然,我就不能保证了。”

钟黎知道敌不过他,泄气般放弃了:“现实版农夫与蛇。”

“什么?”他低笑?了一下。

钟黎却牢牢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吭一声,拒绝给他增添任何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