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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急,却不知道急到这个程度,孟梧声疑惑望向阿蛮。

阿蛮解释说道:“你对农村的情况不够了解,车一旦停下,不可能不引起注意,有人看守,不可能不闹出动静,一两个人挡不住你们,但只要稍微耽搁一点时间,就会有更多人赶来。要挡住我们也不难,随便推个板车或者滚个石头在路中间,车就走不了······农家多养狗,这也是个麻烦。”

听了阿蛮这些话,不只孟梧声,连陪着孟梧声坐在后排的青年汉子都抽了一口凉气。

孟梧声忽然想到,若是没有阿蛮引导,自己就算找到地方,这一头扎下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唐蛮兄弟······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小妹有幸得到你帮忙,也算她有几分运气。她······”忽然想到妹妹,孟梧声心头一片惨然。

阿蛮暗叹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扭头指挥司机拐进岔路。

孟梧声平复心情,才说道:“我打电话给父亲,让他那车的人也听听行动计划。最后那台车留在后面拦车,一会停车说明就成。”

孟梧声拨通父亲的手机,开了免提,阿蛮索性让他自己讲,顺便听听他有否遗漏。

电话是拨通了,信号太差,三句话里倒有两句半听不清楚,孟梧声只得无奈收线。

“一会停车再详细说吧,不行叫他们紧跟着我行动就是了。”孟梧声不好意思地跟阿蛮解释。阿蛮点头认可。

没时间闲叙,转眼到了阿蛮说的空坪,三辆车都停了下来。孟梧声到末尾那辆车做了吩咐,又在中间那辆车边花费了两三分钟。车队再启动,末尾那车辆拐进空坪掉头,两辆前车勇往直前。

路过古树,阿蛮给孟梧声指明那栋一层红砖旧房,孟梧声紧张地握住座位边的撬棍,两眼冒火。

车辆继续向前,没多久掉头回来,在古树下停住,两车同时打开车门,各有两名汉子执着钢钎撬棍,脚才着地便冲上了牛道。

阿蛮看着他们冲到屋前,看到早上见过的那个叫人恶心的黄牙男人听到动静走出堂屋。孟梧声领头,对那男人视而不见,目光全在那扇门上加装的铁闩上,瞅准位置就要上撬棍。黄牙男人哪能让他,就要上前阻止,孟梧声挥棍一击扫在黄牙男人脸上,男人应声倒地。

孟梧声和同伴两根撬棍同时上,门撬开了,三人立刻进屋,一人守在门口。

黄牙男子才回过神,吐出满口鲜血,在地上惨叫连连。右厢屋里出来个老太婆,看到如此,一时大呼小叫起来,边叫边冲向守门的那个青年,青年扬起钢钎,终究下不去手,抬腿一脚,把老太婆推翻在地。

路对面的一户人家出来一个妇人,大声喊:“你们是哪里来的烂脑壳,哎呀,快来人啦······”

村里霎时狗叫连连。

司机咽口水的声音传到阿蛮耳里,阿蛮也紧张起来,好在这时候孟梧声背着个人冲出屋来。黄牙男人还想阻拦,被守门青年照着脸就是一脚。

牛道上无人,孟梧声跑得飞快,阿蛮注意到他背的人只靠着他的外套裹住半边身子,露出半个光头和一只眼,在阿蛮望向她时,她也正好望向阿蛮。

那只眼像猫儿一样,受伤的猫儿。

阿蛮心里不禁一痛,难怪她故意变作石头的样子。

护送孟梧声上了后车,两个青年伙伴才钻进阿蛮后排。

正要催司机开车,看到车前,不由得怔了一怔——一个老汉扛着锄头,正从前头走来。

老汉看到这场景,也是惊吓不小,不过只稍一愣神,就好像无事发生一般,往右边拐出一步让出道来。

黄牙男人已经追了出来,叫嚷着快点拦下车,哪里还来得及,司机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车队上了正马路,意味着拯救行动成功。

从这里回月亮湾不远,阿蛮不介意麻烦别人,但这个时候显然不合适。

阿蛮让司机靠边放下自己,才下地,后车也停了下来,孟梧声陪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来。

中年男人笑容和煦气度沉稳,眼角却有明显的泪痕,他伸出手含笑说道:“你好,我叫孟梧桐,是桐韵的爸爸,谢谢你。”

阿蛮握了握,不好意思地笑笑:“您客气了,她还好吧?”阿蛮看了看她所在的那辆车。

孟梧桐双手递上一张名片,又说:“真心感谢,他日若来羊城,请一定要联系我。”

名片很简单,质量很好的纸质白卡片,只有孟梧桐的名字和两串电话号码。

阿蛮也不客气,仔细收好。孟梧桐不再多话,返回车上。

孟梧声还在阿蛮身前,又伸出手来:“朋友,我叫孟梧声,桐韵说她有办法联系你,请一定保持联系。”

这家伙好像对于握手这事挺介意的,阿蛮摇头笑笑,伸出了手。

孟梧声集斯文与勇猛于一身,看着就不像个平凡人。这一家子都不是平庸之辈。

阿蛮望着车队走远,很遗憾,到最后,桐韵都没露脸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