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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刚到清风院不久, 谢十道和姜瑜也被带来。苏家人指证他们纵火行凶,还编排出了所谓的人证,熙和郡主又以势压人, 是以他们一家直接被下了大牢。

清风院的牢房分两种,一为天字牢, 用来羁押案子的嫌疑犯人。二为地字牢, 关的都是已经定罪的犯人。

天字牢虽为牢房, 但与阴暗湿腐的地字牢有着很大的区别,干净干燥不说, 牢房里还有简单的家具,比如木板床与四方桌长凳等物。

男女各关一间, 还是斜对面。

“是我, 是我连累了你……不是我逞那口舌之快, 开罪了那苏夫人, 他们也不会泼这样的脏水……”叶兰一脸灰败, 自责不已。

“姐, 不关你的事, 是我们早就得罪了他们。”叶氏宽慰着, 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凡事都喜欢栽赃陷害别人。先前秀哥儿就差点被他们冤枉了,好在有萧世子。这次他们又想冤枉我们, 相信萧世子一定会为我们查明真相的。”

斜对面牢房里的谢十道闻言,也道:“天理昭昭, 清者自清。萧大人自入清风院以来, 断悬案无数, 连圣上都对其赞不绝口。有他为我们主持公道,相信很快就会还我们清白。”

叶兰在他们夫妇二人的共同安慰下, 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但同进所有人都产生了一个疑问,苏家走火死了人,所以应该不是为了故意栽赃别人而自己放的火。

那这场火到底是谁放的呢?

姜瑜隐晦地朝谢姝看过来,谢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多时,有牢头过来送水送点心。

谢则美年纪小,只知道家里出了事,全家人被下到了牢里,但是他左看右看,觉得这牢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差,还有吃的喝的。

他问谢则秀,“大哥,我们真的在坐牢吗?”

谢则秀也纳闷,因为牢头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谄媚,让他也有种他们不是来坐牢,而是来做客的错觉。

他已经知事,猜到应是上头有人照应之故,遂迟疑地问自己的父亲,“爹,您在清风院可有相熟之人?”

谢十道拧了拧眉头,长子以后是要出仕的,这些事情自不会隐瞒,道:“无。应是萧世子的缘故。”

谢则秀闻言,“哦”了一声,暗道与自己想的一样。

镇南王府抬举他们家,前些日子还接了二姐过去小住,近日来又他们家频频照顾,只因他们家与太妃娘娘是同宗。

但仅是这样吗?

等到牢头送饭菜过来,看到那些比他们平日里吃的不知好多少的菜色,所有人再次对他们被人照应的事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唯有谢则美小朋友不明就里,竟然哭出声来。

“我不要死,我不要……呜……”

“你哭什么?”谢则秀不解,这个小弟不是最贪嘴,怎地看到这么多的好菜反倒哭了?

谢则美抽泣着,“大……,这是不是断头饭……呜……二姐说过,她说下了大牢要被吹头的人,死之前都会吃一顿好的……”

所有人顿时哭笑不得,尤其是谢姝。

这话确实是她说的,那时她就是见小弟太贪嘴了,感慨这孩子哪怕是下了大牢要被砍头,断头饭都能吃得比谁都香,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记得。

经过众人的安抚和解释之后,谢则美半信半疑,一时望着自己的爹娘,一时又看着那些丰盛的饭菜。

最后含着眼泪问谢姝,“二姐,你……真的不是断头饭吗?”

断头饭是二姐告诉他的,他不知为何就觉得只要二姐说这不是断头饭,那这就不是断头饭。他扒着牢记的门,泪眼巴巴地看着谢姝。

谢姝平日里老逗他,最是清楚他的脾气,当下郑重无比地点头,“没错,这就是断头饭,吃了这顿饭,我们就要上路了。你多吃点,免得等会上路走不动。”

众人:“……”

有你这么劝的吗?

但出乎意料之外,谢则美听到这话不仅不哭了,反而两眼放光,“二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一定多吃一点。”

叶氏忍俊不禁,嗔了一眼谢姝,“你呀,什么时候都不忘逗他玩。”

正是因为谢姝常逗谢则美,才让谢则美从她的反话中得到了正解,一扫之前的哭哭啼啼,对着那些饭菜差点没流口水。

因着这件插曲,气氛松快了许多。

一直到下午,除了送东西进出的牢头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露面。既没有说要审讯他们,也没说什么时候放他们走。

谢十道还算沉得住气,思量着索性无事,便考校起姜瑜和谢则秀的学问来。姜瑜和谢则秀都是好学生,回答得认真,听得也认真。

牢房之中充斥着平和的气息,竟有种说不出的岁月静好之感。但这样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人打破。

“陛下最近常常盛赞萧大人是断案奇才,萧大人居然将这些人仅是关着不提审,到底是何意?”

这声音,还真是让谢家人难忘。

尖利,刻薄,还透着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不是熙和郡主还能是谁。

而陪同她一起进天字牢的,是萧翎。

“郡主是在想教臣如何审案吗?”

“本郡主哪里敢教萧大人,就是疑惑萧大人为何迟迟不审讯这些人。你们清风院有上百种刑讯手段,笞刑、拶刑、烙刑齐齐上一遍,还怕他们不招吗?”熙和郡主说这话时,人已站在女牢外,不大的眼睛恨毒地看着叶兰和谢姝。

她恨叶兰当日说的那些话,害得这些日子祖母老让苏家人进公主府说话,每次听到苏家人说她小时候的那些事,她一点也不怀念,只有提心吊胆。

她恨谢姝抢了自己的风头,明明是一个出身不高的小户之女,不仅得到镇南王府的太妃和王妃另眼相看,还引起了自己祖母的注意。一看到谢姝的脸,她就嫉妒得不行。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纵火行凶害人性命犹不知错,本郡主奉劝你们,还是早点承认的好,否则本郡主一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悔不当初!”

所有人都不看她,也不回应她说的话。

她感觉自己的尊贵和身份受到轻慢,勃然大怒。

“你们!”她先是指着叶氏和谢姝这边的人,还后指向谢十道那边,“你们不要以为有人替你们撑腰,便能逃过去。本郡主告诉你们,你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苏老爷是本郡主的养父,本郡主一定会为他报仇!”

还是没有理她,她越发生气。

“你们哑巴了吗?本郡主在和你们说话,你们胆敢不应声!来人哪,将牢房门给本郡主打开,本郡主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有多硬!”

这下不仅没人理她,甚至连牢里的牢头牢卒都没人动一下。

她满腔的怒火无处释放,后槽牙都快磨烂了,“如此冥顽不灵的疑犯,萧大人迟迟不刑讯他们,就不怕本郡主告到陛下那里吗?”

“郡主尽管去告。”

萧翎冷淡的声音更是激怒了她,她因为极度的愤怒,脸都有些扭曲。“萧大人,你简直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你给本郡主等着,本郡主现在就进宫!”

她还就不信了,皇舅爷还能不为自己做主!

临出牢房之前,她不知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谢姝,目光中全是轻蔑,仿佛在嘲笑谢姝的不自量力。

自始自终,叶兰都紧紧抓住叶氏的手,害怕自己露出什么端倪来。而叶氏则心疼地看着谢姝,恨不得大声告诉世人,这个熙和郡主就是个假货!

“娇娇……”

“娘,姨母,我没事。”谢姝朝她们笑了笑,示意自己真的不在意。

而萧翎,此时正在和谢十道说话。

“谢大人,你们放心,我会尽快查明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

“那就有劳萧大人了。”谢十道感激道。

姜瑜和谢则秀齐齐给萧翎行礼,人小鬼大的谢则美也有样学样。

萧翎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事情未查清楚之前,还要委屈你们留在这里。”

谢姝一听这话,便问了。

【世子爷,我们是不是还在这里住几日?那火到底是谁放的?苏家人哪里来的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您打算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让萧翎转过身去,到了女牢这边。

“你们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这个谢姝是信的。

他有读心术的本事,若不是心机极深之人,在他面前大抵是藏不住事的。思及此,又觉得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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