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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寝殿之中,当她躺在床榻上睡梦中唤着“楚珩”的名字,行动却在引诱别的男子时,那股火便冒了起来,夹杂着摧枯拉朽之意,蓬勃地烧了一天两晚未得熄灭。

他甚至宁可她把楚珩忘得一干二净,再去与其他男人相好,亦不想知道,原来姜月见可以一心二用,朝秦暮楚,吃锅望盆。

他不言语,姜月见将他的脸如揉捏面团似的作弄了几下,也渐渐放弃了,望着怀里可怜巴巴的小家伙幽幽叹气。

不论如何,他不能再显山露水,被她握住情绪的把柄。

苏探微摈除杂念,回归医者本能,深呼吸一口气:“娘娘,臣斗胆猜测,团团或许是怀孕了。”

“怀孕?”姜月见惊讶,继而,她好笑地神色复杂地看向苏探微,“宫里只有这么一只猫,团团上哪遇到了什么野男猫,偷了人家的腥儿?”

“……”

太医院有一个野男人,还有一只野男猫。

他只好将那夜里寻得小皇帝时,小皇帝告知他的所见所闻转告给了姜月见。

姜月见听着惊奇不已:“竟然这样?你们太医院有一只和团团差不多的狮子猫么?”

苏探微点头:“是。只是毛色品次差了娘娘的爱宠许多,也无人照管,师父宅心仁厚,看它可怜,偶尔投食。它却不识趣味,好色成性,欺辱了娘娘的御猫。”

“无妨,”姜月见垂下眸光,在狮子猫的脑袋盯上轻轻地吻了一口,原来是怀孕了,要养育小猫了,难怪如此萎靡不振。姜月见满心柔软,抚着猫儿雪白纤长的毛发,轻声笑语曼言,“可见这是天意,你收养着吧,哀家一只,小太医一只,正好凑成一对儿。”

颖悟如苏殿元,一耳朵便听出太后这是语带机锋,既指猫,又暗喻人。人与猫一样,都是登不得台面召之即来的东西。

半晌无话,姜月见睨向沉默的男人,他浓密的睫羽轻垂,覆没了湖光微澜的眼眸,无法洞悉此刻的心境。但她敏锐地察觉出,这个男人不对劲,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别扭,与她不是很对付,就像自己不知不觉地在哪里得罪了他,碍于她太后的身份,他忍得艰辛,却不敢宣之于口。

但无论姜月见怎么回忆,都实在想不出,可以让他这么不高兴的点。

最后太后笑道:“别说,你和陛下还真的挺像的,不高兴的时候就像河豚。”

“……”

玉环突然进来了殿中,报了个不算好的消息:“娘娘,赵氏在宫门,闹着要见您。”

顷刻之间,太后脸上惬意的狎昵荡然无存,阴沉脸色道:“不见。”

看玉环有些为难,没有立刻奉旨,姜月见蹙眉:“怎么了?”

玉环踯躅道:“赵氏调门高,举止泼辣,她要是闹得在宫门前血溅三尺,只怕于娘娘名声有碍。”

姜月见眼色淡薄,微含冷嘲:“那弄进宫里来闹吧。”

多年不见,赵氏闭门不出,这次上宫门大闹,一定是为了昨日的懿旨。为了让她儿子留在岁皇城,享母子天伦。

姜月见将团团交给翠袖,起身理了理博鬓,对苏探微道:“一会儿场面怕是不会好看,小太医你回吧。”

他却一动不动。

姜月见郁闷地开始阴阳怪气:“不是今儿吃了炮仗了,不耐烦应付哀家么,这会儿放你走了,还不像得到特赦一样赶紧走,留这儿作甚么?”

苏探微的目光仰向她薄愠上脸的容颜,她气息不稳,腔调染了一丝颤意。

然而彼此谁也没再说话,姜月见没了轰他走的力气,他也似乎知道惹恼了自己,识时务地保持了缄默,只是目光未曾挪动片刻,姜月见耸了秀丽细长的黛色眉弯,撇下他背过了身。

不过多时,赵氏的身影出现在了坤仪宫,赵氏本本分分地叉着手进来,一身寒碜的布衣,为了突出她这个太后娘娘有多忘恩负义有悖孝道,赵氏这装扮可算是穷酸愁苦到了极点。

然而她这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在目光扫向姜月见,望见如今端贵华丽、不容亵渎的太后娘娘时,被那金翅凤冠犹如戳了肺管子,霎时间胸膛火烧火燎。

她左右没有武器,她翘起左脚,大手从脚上拔下布鞋,朝着皇太后的脸飞了出去:“我呸!你个不要老娘的白眼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吃我肉喝我血的豺狼!”

坤仪宫里习惯了慢慢悠悠、从容优雅的生活情调,来来往往的宫人,无不是堪比闺秀的端持静女,几人见过赵氏这阵仗?

那飞鞋更是猝不及防,直直地冲着太后娘娘的脸去的。

等到张大嘴巴时,那鞋子已经近在咫尺,太后根本躲不开了。

碍事的头饰与繁复的凤袍绊住了姜月见闪避的脚,眼看赵氏的飞鞋已经几乎打在脸上,姜月见习惯性地掐紧了指尖,赵氏犯上的二十臀杖已经在心里算好了。

“砰——”

飞鞋没碰着尊贵的太后娘娘的毫发,砸在了挺身而出的男人胸口,去势阻断,无力掉落在地。

姜月见只是闭了一下眼,当她睁开眼睛时,苏探微的身体已经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说:

你的嘴,硬得我心疼。

你的行动,嗯……你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