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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梨小心翼翼地将抽屉合上。

霍砚舟的喜好太昂贵了,她支付不起,合上抽屉的同时她果断打消了要送霍砚舟礼物的念头。

而且,这显然?是霍砚舟的房间,陈叔是不是给她指错了?

阮梨给霍砚舟发消息:【我搬过来了,确定是左手边第?二间吗?】

霍砚舟回得很快,只一个“嗯”字。

阮梨想起霍砚舟让她搬进来那天说的话——他没打算分居。

那就是要住在一起。

压下心尖的异样,本着即便是塑料夫妻也要适当关心对方,阮梨道:【好的,早点?休息,晚安】

霍砚舟没回复了。

一共四?个收纳盒和一个行李箱,房间里有电梯,搬上去?很容易。

阮梨收拾好了其中三?个,也没见到孙媛口中的惊喜,身上覆了层薄薄的汗,不太舒服,她找出睡衣,打算先洗个澡。

和卧室连通的洗漱间宽敞明?亮,和房间一样的冷色调,阮梨将自己橘粉色的沐浴乳瓶放在深灰的大理石台面上,瓶身是花朵设计,在这样冷寂的空间里俨然?一朵绽放的小花,格外打眼。

片刻之后,十几个小瓶子从高?到低站了三?排,成为?整个洗漱间里最明?亮的一块,但阮梨已经在尽量不侵扰霍砚舟的生活空间,可霍砚舟这个人太冷感?了,家中陈设和一应物品都?是极简风。

抱着睡袍和浴巾,阮梨看了眼嵌在落地窗边的圆形的大浴缸,果断转进了另一侧的淋浴房。

这个热水澡洗了大约半个小时,身体的所?有毛孔仿佛都?被打开,熨帖得格外舒服。阮梨穿着件白色的软绸浴袍走出淋浴房,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她赤着脚,被热气蒸熏的凝白皮肤上还晕着浅浅的粉色,发梢上的水珠落了两滴在胸口,将柔软的布料洇湿,贴在饱满起伏处,纤细的腰间一根窄窄的丝带,两颗圆润的珍珠坠在带尾,随着脚步在滑软的绸布上一荡一荡。

阮梨想起身体乳还在楼下的那个收纳箱里,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到半干,才?踩着柔软的米色拖鞋下楼。

偌大的客厅空落落的冷寂,映着京北最繁华的夜色,阮梨走到客厅中央,打开最后一个收纳箱找身体乳,全然?没有察觉玄关处伫立着的一道修长身影。

霍砚舟挑开腕间的袖扣,抬眸便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女孩子穿一件堪堪及膝的薄软睡袍,丝绸质地,将曼妙曲线清晰勾勒。白色的睡袍下裸露在外的一双腿纤细笔直,骨肉匀停,白皙踝骨似润了玉泽,不堪一握。

她像是半点?没有察觉这方空间里多了个人,褪下米色的软拖,跪在地毯上找东西,微湿的长发自肩头滑落,整个人有种潮湿的柔软。

一个又一个盒子被从收纳箱里拿出来,堆在旁边,她探身去?够茶几上的抽纸,纤软的腰身微塌,睡袍的下摆又提上去?两寸——

霍砚舟蓦地低眼。

叮——

宝石袖口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声,阮梨蓦地转过头,撞进霍砚舟幽深的一双眸子里。

霍砚舟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最快要周六晚上吗?

四?目相接,阮梨乌软眼底的惊讶太过明?显。

霍砚舟不动声色地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袖扣,又重新?戴好。西装外搭在玄关的衣架上,他穿黑色衬衫和灰色西装马甲,包裹着长腿的西裤中线笔直,周身都?透着疏冷和禁欲。

他信步走来,阮梨下压心尖的异样起身,“不是说周六才?回来?”

“项目推得比较顺利。”

莹白的灯光将整个空间映得明?亮,也明?晃晃地落进两人的眼底,所?有的情绪和神色都?无所?遁形。

阮梨这才?清晰感?知到和霍砚舟同处一个空间的压迫感?。

尤其他们还是夫妻。

不怎么熟的夫妻。

“需要帮忙吗?”

阮梨轻啊一声,霍砚舟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将堆在地毯上的盒子重新?一个一个放回收纳箱。收纳箱里装着个橘色的螃蟹抱枕,毛绒螃蟹举着两柄大钳子,黑豆大的眼睛正看着霍砚舟。

阮梨走过去?,将抱枕往下压了压,钳子被压弯,大螃蟹瞬间没了气势,只剩一双无辜黑豆眼。

“……”阮梨抿抿唇,介绍道:“这是我修复第?一件瓷器时,当地考古队送的纪念品。”

“青溪瓷?”

阮梨没想到霍砚舟还记得,点?点?头。

“为?什么是螃蟹?”

阮梨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她贪嘴,当时整个考古队都?知道京北来了个小阮老师,喜欢吃青湖蟹。

“就谢礼啊。蟹礼,一点?心意。”

霍砚舟:“……”

阮梨似是想到什么,清软眼底忽然?盈起亮色,“对啊,青湖蟹也是青溪镇一带的特产,完全可以和青溪瓷一起做推广联动。其实?青湖蟹的口感?和肉质都?很不错,只是没有其他湖蟹出名,所?以市场和销路一直都?打不开,如果有了千年青溪瓷的历史底蕴和文化?厚度——”

“嗯?”

阮梨回神,才?发现霍砚舟在很认真地等?她的下文,她灵光一现的想法,根本还不成系统,也没有做过调研,在霍砚舟面前讲起来多少有点?班门弄斧。

阮梨开始尴尬了。

霍砚舟却一瞬不瞬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少女,见多了她贞静温柔的样子,很少见她这样灵动活泼的一面。

“喜欢吃青湖蟹?”

“?”

阮梨怔怔,她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露了馅,也更加讶异霍砚舟思维的缜密,看来以后在他面前说话要更加小心一点?。

“然?后呢,有了青溪瓷的历史厚度,你打算怎么给大众推销青湖蟹?”

“……”

阮梨哪还有思路琢磨青湖蟹的销路,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为?蒸熟的螃蟹。

视线落进霍砚舟幽邃的眸底,隔着金边镜片,一贯清冷的眼中带了些许玩味,莫名地蛊惑人心。

阮梨脑中冷不丁响起孙媛的话——

京北名媛的梦!

合法睡他!

“在想什么?”

低沉的一句话,霍砚舟俯身将最后一个盒子放进收纳箱,盒子一边搭在了毛绒螃蟹的大钳子上,似是不稳,直接滑落下来。

盒盖散开,里面的小盒子直接滚落出来。

五颜六色,大小不一。

霍砚舟修白的手指捡起其中一个黑金色小方盒,上面明?晃晃的字样。

冰感?、凸点?、超薄。

阮梨:“……”

内心一个声音在叫嚣:孙圈圈,绝交吧!

头顶响起霍砚舟清冷里沾染了一丝笑意的声线,“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