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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因为霍明朗喝酒。

客厅里寂静无声,霍砚舟在沙发落座,喉间再度涌起难言的痒意,混着涩,想抽支烟,又?想到这是她的公寓。

阮梨最讨厌烟味。

霍砚舟仰头靠在沙发上,阒寂的空间让头脑格外的清醒,也让一些尘封的久远记忆涌上。

那一年他二十?六岁,正式归国进入恒远董事局。恒远立业百年,各方?利益盘根错节,收拾起来并不容易。

见到她是在一个夏日的深夜。

当?时霍明朗刚刚高考结束,在恒远的市场部跟着学习,她来给霍明朗送宵夜,穿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

记忆里她还在念高一,不知不觉却已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样,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乍然见到他,她十?分局促,站在过道边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六叔,身边的副总讶异,他开口解释:明朗的同?学。

霍明朗正好从另一间办公室里出来。看到霍明朗,她眸中倏然涌上笑意,盛在乌润清澈的眼底,那样的明晃晃。

“不是说不用?送了么,我和大家随便吃点儿。”霍明舟走上前,顺手拎走她手中的袋子。

“这是你超爱吃的味阁轩。”

“那不是要?排很久的队?”

“还好,我出来得比较早。”

“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不了吧,你加班,我进去不方?便。”

她性格不热络,面?对和陌生人的交际眼底有显而易见的紧张。

霍明朗也没有勉强,“行?,那你等我会?儿,最多一个小时,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打游戏。”

“好……吧。”

恒远有很舒适的休息区,他再一次经过的时候,就看到她正靠在沙发里,似乎是睡着了。

“把空调调高一点。”他吩咐康明,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片刻之后又?拿了一条毛毯出来。

本想帮她盖上,但还是将她惊醒了,女孩子眼底一瞬的紧张和防备,在看清楚是他之后明显松了口气,但眸中的戒备和谦恭仍在。

“明朗那边可能一时半刻结束不了,你要?不要?回家休息,我派车送你回去。”

“谢谢六叔,我……等他。”

她摸着沙发边,下意识的摩挲,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远处有匆匆的脚步声经过,是赶去数据部的霍明朗。她看向他,眼底藏着亮色。

那是第一次,他窥见了她的心意。

那一年,她十?八岁。

久远的思绪被拉回,六年的时间一晃而过。他肃清了恒远多年的沉疴旧疾,也在一次次的照面?中看到她眼底藏不住的喜欢。

一份长达六年的喜欢。

应该,比六年更久。

霍砚舟阖上眼,人生中第一次犹疑不定。

是他错了吗?不该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趁虚而入。

卧室传来响动,霍砚舟睁开眼,一道纤细却有致的身影走出来。

阮梨赤着脚,身上只剩下那一件珍珠吊带的睡裙,丝滑的软稠并不修身,却还是将身前贴覆包裹,束出饱满的浑圆。

她自?他视线里经过,霍砚舟又?才得以看到这件睡裙背后的玄机,深v到脊背的中央,中间是交叉的细带。

怎么能不眼热。

他知道那份软腻的触感,又?怎么能继续做到清心寡欲,波澜不惊。

“要?喝水?”

温沉的声音,还是让她一惊,恍然转过身,乌润的眼底漾着水光,不甚清明,大约也才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霍砚舟起身走过来,倒了杯温水递给她。阮梨接过,看着立在面?前的男人,思绪发沉。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

“那我应该在哪?”

“你……”阮梨咬着杯沿,脑子里好像有无数团乱掉的毛线,恍恍惚惚想起来,这人此时此刻应该在伦敦才对。

“你回来了?”

好像也不太对。

没有这么快。

霍砚舟垂眼,隔着薄薄的镜片,审视她乌软的眼底。

她有没有酒醒?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阮梨放下杯子,脑子里昏昏沉沉,思考能力欠佳,脚下发软的一瞬,又?被面?前的男人及时捞住。

他们又?一次靠得这么近,呼吸交缠,他的手紧紧贴在她的腰上,她整个人落在他的臂弯里,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

鼻息间有洁净的香气,凉而淡,像早春惊枝的嫩芽。

阮梨抬眼,怔怔看向霍砚舟的眼睛,心中的那个小疯子在叫嚣:人就在你面?前,你不是要?问吗?问啊!快问啊!

“你……”

“嗯?”

她看他轻滚的喉结,那一瞬间,脑中像是空白,有大片大片的蝴蝶陡然飞起。阮梨循着本能踮起脚,微微偏头,柔软的唇落在霍砚舟凸起的喉结上。

“阮梨。”

扣在她腰后的手掌蓦地?收紧,箍得她有点疼,阮梨却想继续做一点更大胆的事。于是她就这样攀着霍砚舟的肩膀,唇瓣贴着他的喉结,轻轻吮了下。

明显察觉到它的微动,她又?探出柔软湿濡的舌尖,去碰最明显的那一处凸起。

也只是一下,整个人便被扣住后颈,阮梨不得不就此仰起头,看霍砚舟扯下眼镜,薄薄的唇直接压了下来。

他又?亲她,又?抱她。

是不是亲完抱完,又?要?一走了之。

他亲得还是那么凶,将她所有的唔唔声都堵在唇齿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内心淤滞的烦闷一下子被点燃,阮梨故意紧紧闭着嘴巴,不让霍砚舟得逞。

她不好受,他也不能痛快,彼此的呼吸声因此渐渐变得急促。

没多久,霍砚舟便放开了她的唇,像是认输,转而去亲吻她的耳垂。阮梨连忙大口呼吸,下一秒便被霍砚舟再一次堵上唇,顺利攻城略地?。

大骗子!

狡诈!

可阮梨一句话都喊不出来,霍砚舟逼迫着她和他唇舌交缠,她躲避,他就换一种方?式在她的口中索取,仿佛在划定和逡巡自?己的领地?。

阮梨被吻得浑身发软,本就不甚清明的大脑逐渐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连什么时候被带进卧室都不知道。

细细的珍珠带从肩头滑落至手臂。

“阮笙笙。”

沉哑的三个字,霍砚舟双手撑在她的头侧,灼灼的视线落下。

“你真的是非他不可吗?”

阮梨皱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身体里泛起异样的潮涌,四?肢百骸都发软发虚。

“是不是,非他不可。”

“霍……”

一个字出口,霍砚舟又?蓦地?倾下身,将她的唇堵上。她恍惚听见他说:不许说,不许叫他的名?字。

他衬衫的布料微凉,明明那么挺括的版型,精良的质地?,擦在身前却有粗粝感,像有春风擦过嫩芽,羞卷苏醒,俏生生地?萌起。

霍砚舟温凉的唇落在她的耳后,她的颈侧,继续向下。

阮梨去抓他的手臂,却又?被他反手扣住,她找不到控诉的途径,只能嗓音含糊地?喊他的名?字。

“霍砚舟……”

只一瞬,被轻咬的疼痛让阮梨眼角泛起泪光。

“你说什么?”

像被砂纸擦过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第一次听他有这样的语气。

阮梨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泪腺受到驱使,有眼泪自?眼角滑出。并不是因为疼痛抑或委屈,更像是一种不受控的,身体本能的反应。

她开口,细软的嗓音委屈得要?命,又?低又?黏,“霍砚舟,你欺负人。”

“笙笙。”

“你再说一遍。”

霍砚舟扣着她的手腕,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霍……”

下一秒,唇又?一次被封住,却如春风化雨,霎然温柔了万物。

阮梨觉得自?己像是变成被捧在手心的珍宝,正在被格外爱惜和珍视。

细细的亲吻从唇角到唇珠,鼻尖、眉眼、额心,又?自?上而下,再一次流连。

一直向下。

霍砚舟将上一次水气球的游戏手法再一次细致演绎。

阮梨得以清晰了解口腔的温度似乎比皮肤更高。而舌尖不但湿润,灵活度和软韧度也令她大开眼界。

“笙笙。”

霍砚舟亲吻着她,喊她的名?字,又?看她的眼睛,那样珍视。

他问:“我是谁?”

“霍砚舟……”

她没有思考的能力,他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

脚踝被扣住,霍砚舟又?倾身吻上她的唇,他似乎对这一处格外偏爱,怎么吮吸碾压都不餍足。

他的吻细细密密。

视线最后落在了轻薄的白色织花上。

据说这一款的设计灵感源自?知名?画家文尼·温烈的油画《少女的花园》。美丽的少女在自?己的花园里遍植鲜花,娇艳欲滴的玫瑰、清新怡人的风铃草、素洁无瑕的百合、生机勃勃的太阳花……

设计师思考再三,选取了最钟爱的玫瑰花,在轻薄的蕾丝布料上钩织出大片的玫瑰花,又?错落以细小的叶片,让视觉效果更加盎然生动,平添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