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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老大要见你。”

路上,顾菟和潘垚抱怨,本来它是没什么事的,货物它都藏在腹肚中,抓贼还得抓脏呢,偷渡入境,关一段时间遣送回去就是了。

“就是那阿飞,他邀过我做买卖电器的行当,听说可赚钱了,一台普通彩电就能赚两千块,我都心动了,但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就没同意。”

顾菟不知道,金蟾血脉能寻宝风,趋利也能避害,那是它血脉中的本能告诉它,那生意碰不得,阿飞背后的大老板,更是接触不得。

顾菟:“这不,他们见我和阿飞联系过,以为我知道点什么,就把我留了这么多天。”

潘垚好奇,“那这蛤嫲镜的生意,你以后还做吗?”

“做!”顾菟咬牙,“有钱赚呢!”

好不容易当上老板了,怎么能半途而废,那不是灰溜溜地宣告破产吗?

金蟾血脉,只有赚钱,还没有赔本的!

祖上荣光不能断在它手中!

那边,孙盛乐也在和领导陈兆天说着话。

“老大,阿飞几个我们也都抓到了,那进蛤嫲镜的顾菟就遣送他回去吧,他都关了快整月了,也差不多是该放他的时候了。”

陈兆天见孙盛乐上蹿下跳,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人走关系走到你这儿了?平时不是最嫉恶如仇,难得啊,还会替人求情?”

孙盛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也没谁,就他仔细地想想,这小人鱼和海蛙也是很有意思的。

一个海蛙精瞧着蛤嫲镜喜欢,觉得像自己眼睛,就多买了些,准备带到海底去,结果被抓了迟迟不归,海底的小美人鱼朋友忧心,特意上岸来寻。

机缘巧合,还救了自己。

嗐,这不是比那变成泡沫的故事有趣么!

陈兆天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成,就跟你说的,本来也是扣人扣得久了,把人送回去吧。”

孙盛乐激动,“老大英明!”

丁文才将顾菟和潘垚送到陈兆天的办公室。

孙盛乐偷偷冲潘垚比了个OK的手势,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自己有保守秘密,没有把潘垚和顾菟的身份泄漏出去。

丁文才没办法,那是之前泄漏的。

潘垚笑了笑,眉眼弯弯。

“在这儿将字签了。”陈兆天拿出文件,指着文件上的一处位置,还多瞧了潘垚一眼。

知道自己能回去,顾菟抓了笔,二话不说,挥笔写下顾菟二字。

潘垚探头瞧了瞧,歪歪扭扭。

警署是执法部门,像以前的衙门一样,那是自带罡炁的,顾菟虽然有金蟾血脉,却也是小妖,被抓了来,自己逃脱不了,只能等人释放。

遣送回去要坐船,三天一次的轮船,顾菟暂时还得留着等候。

听到这消息,顾菟瞧着潘垚,可怜兮兮模样。

潘垚还没什么反应,孙盛乐先不忍心了。

以看人的目光看顾菟,他自然长得很怪,又丑又怪,可是,要是把它当做一个大青蛙,不但顺眼了,诡异的,孙盛乐觉得还有点可爱。

他做了保,将人从警署里保了出来,带着潘垚和顾菟回了家。

潘垚看周围,只见车水马龙,两边商铺店肆林立,又大又招摇的广告牌到处都是。

放眼看去,房屋又高又密,巷子的尽头又是一栋栋楼。

时不时也有挑着担,前后两个箩筐,里头搁着苹果香梨的瓜果,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是穿着时髦的都市丽人。

新与旧在交迭碰撞。

孙盛乐住在十七楼,一行人进了电梯,只叮的一声,电梯便从一搂到了十七楼。

孙盛乐惊奇于潘垚和顾菟的淡定,这两海底来的,瞧到稀罕的东西也没有怕嘛!

仔细想了想,他只当他们不是头一次来人间玩。

“地方小了点,这两天先将就将就。”

推开门,孙盛乐和身后的潘垚顾菟打招呼,笑得有些羞赧,却也自豪。

房子虽小,却也是窝,他自个儿买的!

潘垚一瞧,果真是小啊,转个身都不方便,还是他们芭蕉村好,地方大,空气也清新。

安顿好两人,孙盛乐给潘垚留了钱,又留了钥匙,急匆匆地便要回警署。

“你自己和顾菟玩呀,我可能会迟一些时候下班,署里的事情多,我还离不开身。”

“……外头好玩的地方多,好吃的东西也多,不过,人心隔肚皮,你别随便信了别人的话,也别跟着别人走。”

孙盛乐絮絮叨叨,瞅着生得玉雪可爱的潘垚,暗暗叹了口气,提早体会了当老父亲的心情。

末了,他想起什么,在屋里寻了笔和纸,给潘垚留了电话。

关上门时,孙盛乐瞧着朝自己挥手的顾菟,又瞧了瞧它旁边小碎花的小姑娘,再次感叹,这血脉不一样,模样也大不一样。

不愧叫做美人鱼,这模样就是生得好。

……

孙盛乐走了后,瞧着这屋子,顾菟嘀咕一句真的小,下一刻,浓烟拢过,此处不见顾菟,倒是有一只小蟾蜍。

少了成年男子的身形,屋子一下宽敞了。

潘垚捏着玉扣,嘴里念着符文。

“……仰之昭昭在上,瞻之洞洞乎中。”

瞬间,玉扣那头传来潘三金的声音。

“盘盘?”

“爸,我找到里顾菟了。”潘垚中气十足,声音里都是欢快的气息。

她手一扬,也将此处的场景传到了千里之外的芭蕉村。

潘三金瞧着那桌上玉质一般的蟾蜍,欢喜得不行,不住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了潘垚说了来龙去脉,又看了孙盛乐的屋子,潘三金感叹不已。

“果真是行好事积福德,要不是盘盘你机缘巧合救了小孙,眼下还不好找顾菟。”

潘垚连连点头。

可不是么,署衙罡炁重,顾菟的那道气息都被藏住了,她都寻到那条街了,临进门一脚,就是不得章法,还好遇到了孙盛乐和丁文才。

潘三金眉头一皱,“外头热闹是热闹,这屋子窄了些,倒是不如我们乡下地头住起来舒畅,像个鸽子笼。”

何止是鸽子笼,香江这边还有棺材房呢,孙哥这处还算好的了。

潘垚和潘三金嘀嘀咕咕了一通,这才准备和顾菟一道出去逛逛。

来了这热闹的地方,怎么能不去耍一下?

潘垚捧着仙人骑凤玉像,瞧着仙人的眼睛处,认真道。

“府君别睡了,咱们去逛吃逛吃吧。”

玉镜府君眼里染上笑意,“好。”

顾菟也积极,“盘盘敞开了肚皮吃,孙盛乐给的票子花完了也不怕,我兜里有钱!”

“一定一定。”潘垚偷笑。

她才不会客气,吃大户最开心了,更别说自己千里迢迢来香江,不知不觉还背了偷渡的名头,不吃穷顾菟,怎么对得住自己的清白?

怕自己回来迟了,孙盛乐会担心,潘垚也留了字条。

……

另一边,孙盛乐说警署事务繁忙,这话倒不是虚话。

阿飞几人被抓,这两天还在审着他们,问还有哪个码头出货,上头的人又有谁。

孙盛乐回警署时,正好和一人擦肩而过,他停了脚步,蹙着眉头看向那人,好一会儿,他抬脚进了警署,来到陈兆天的办公室。

“老大,刚刚出去的那人是徐家人吧,我在报纸杂志上见过照片。”

“怎么?他是要保释阿飞几人吗?不行,我不同意,咱们好不容易撬了个口,这走私大案后头的主家人,很可能就是徐家!”

这要是保了,那前几天人不是白抓了?

那鬼门关他都白走了!

陈兆天将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来就跟机关枪一样,崩崩崩地就往外头噼里啪啦,小盛啊,你好歹也做这行两三年了,稳重,咱们要稳重。”

“时时都要记住,咱们走出去不是自己的形象,是警署的形象。”

“老大,是我不对,我太激动了。”孙盛乐认错认得干脆。

陈兆天微微笑,他最喜欢小盛这一点,听劝!

“你别急,刚刚那人是徐家人,不过,他倒不是来保阿飞几人的。”

“不是保他们?”孙盛乐意外。

“恩。”陈兆天也明白,这阿飞几人人赃并获了,要是保了,那是挑明了说,他们后头的是徐家。

当然,不保也有问题,后头发展就看阿飞知道得多不多,嘴巴硬不硬了。

“那这人来我们警署做什么?”

“保人。”赶在孙盛乐出言之前,陈兆天先一步开口,“保的是顾菟。”

“顾菟?”孙盛乐眼睛都瞪大了些,“为什么要保顾菟?他们之间相识?”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兆天眉眼沉了沉。

只见他眉头微微蹙起,眼里也有了思量。

老实说,他都有些懊恼了,这顾菟是不是放得太快?

徐家出面的这人可不简单,报纸杂志上刊登过这人的照片,他叫徐常德,是徐家老爷子徐衍身边的第一大红人。

贴身伺候,比亲子还要亲近。

可以说,不是徐家子,胜似徐家子。

这样的人,居然亲自来小小的警署,和他说要保一个偷渡客,说是老乡亲人,是亲近的一位子侄,听闻从内地跑来,手续不全,被扣在警署,心中不落忍,特意来做保。

香江法律有规定,在港口发现偷渡客即可谴返,要是入了市区,踩在香江的土地,又寻得亲友做保,那便可以正大光明的留下。

他徐常德来保顾菟,做的便是那亲友。

陈兆天半句不信。

不是他埋汰那叫顾菟的小伙子,那家伙大嘴巴大眼睛,瞧过去长得有特色,而那徐常德虽然四十好几模样,可他身量板正,五官端正,眼是眼,鼻是鼻。

虽然传说中是伺候徐家老太爷的,做的是管家一职,往几十年前看,那是仆人,不过,他却别有自己的一番气度。

果真是君王舅子三公位,宰相家人七品官。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是亲人?还是叔侄?

陈兆天沉眉,暗暗思量,这其中肯定有别的原因,有阴谋!

“那顾菟,他这两天住你那儿,你再套套话,将人盯得紧一点,也不一定他是犯了什么错,指不定是不经意瞧到了什么,知道了点什么,这才被徐家人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