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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三金和周爱红对视一眼, 两人心有灵犀,一下就都想到了一件事。

早几年时候,因着潘家没有孩子,周爱凤上门和周爱红说话, 打量了周爱红的肚子几眼, 眼睛一转, 一下便计上心头。

她偷偷摸摸地拉着人到角落边, 以方圆五六米都能听到的声音, 密谋道。

“大姐, 我瞧你还是借个种吧, 一个女人,没儿子可不成!”

“我认识一大哥,人很高,瞧过去身子骨贼结实, 绝对比姐夫好使。”

就在大门外端着蛋茶,准备招呼客人的姐夫潘金:……

……

“哟呵, 可把我气得不行, 瞧瞧看她说的是人话吗?呸,那就是畜生话!红啊, 你还记得不,当下我就把那碗蛋茶自己给喝了,半点没给她留。”

想起过去的事,因为时光的滤镜,那时不痛快的事,现在想想,倒也多了几分趣味和啼笑皆非。

周爱红想起潘金那时的表情,嘴角还漾起了道笑意, 怀念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了。”

“那时,你一双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样,鼻子哼哧哼哧出气,脸色又青又红,吓人得紧。”

“我都唬了一跳,还怕你牛脾气上来,要动手摔碗打人呢。”

还好还好,再是气,潘金也给自己留面子,也护着自己,从没有因为旁人的话怀疑迁怒自己。

要知道,那怂恿她借种的可是她老妹儿,嫡亲亲,一个爹妈生的,甚至,人家连借种的对象都帮着她物色了。

贴心,贼贴心!

想到这里,周爱红还咬牙切齿。

借种?她周爱红又不是牲畜,还玩借种这事!

打这以后,她对小妹周爱凤的心也冷了些。

“摔啥碗啊。”潘金摆手,“凭白糟蹋东西!”

那搪瓷杯可是他和爱红两人辛苦劳作,队里奖励他们的,就说那冲蛋茶的鸡蛋吧,那也是他家爱红一早去鸡舍里摸的,砸了不可惜?

小姨子这样坏的心眼,还上门来恶心人,就没有招待她的道理!

潘垚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当下便伸出大拇哥,夸赞道。

“爸爸大气!”

“这事儿做得好,小姨都挑不出理来!”

周爱红笑着朝潘金翻了个大白眼,夫妻这么多年,她可是将金的脾气摸得准准的。

“得了,盘盘莫要往你爸爸脸上贴金了,他哪里是大气,分明是一惯的小气。”

潘金悄声,“那啥,爸爸也没有大气,我那时气得厉害,喝完蛋茶,手中就更有劲了,一下就扯过院子里的扫帚,两下就将她扫出去了。”

啧,那条扫帚还是洗猪舍鸡寮的,特意挑那条破扫帚,主打的就是和小姨子般配!

潘垚偷笑,“是该赶,谁叫她胡说八道了。”

“是吧,爸爸也觉得自己赶得对。”潘金心中熨帖,“还是我家盘盘贴心。”

想起这事,潘金还唏嘘不已。

那时,他只道周爱凤这小姨子嘴贱,挑拨他和爱红夫妻俩的感情,今日听盘盘说了说这爱凤和明峰的面相,敢情,她周爱凤是真这样想的啊。

儿子,就这么重要?

别人家的也成?

把自己当畜生一样去配种也行?

……啧,一言难尽。

潘金摇头,不敢再细想。

到时,这儿子真的来了,吴明峰这连襟知不知道事儿的真相?又或者是他们夫妻俩特特商量好的?

……嘶!

奇葩和奇葩是夫妻!

“不管了,不管了。”潘金想得脑壳痛,连连摇头。

他不忘和周爱红叮嘱道,“管别人的事儿事长,这就他们夫妻俩的事,咱们还是不要多嘴了,免得讨人嫌。”

周爱红叹了口气,点头应道,“我省得的。”

别人夫妻的事最是插手不得,这边你和她同仇敌忾,过两天,他们夫妻俩和好了,倒是把你给怨着了。

里外不是人,还平白浪费唇舌。

“唉,我就是想管,爱凤也不是个听劝的,算了,就当不知道这事了。”

周爱红大周爱凤几岁,做姐姐的总是吃亏,要照顾下头的弟妹,有的兄弟姐妹有良心,记大姐一份好,也有的却不记恩。

人心也是肉长,吃了几回痛,受了几回话里含话的奚落和攀比,也就心灰意冷了。

从小时候的姐妹亲人,到现在各自成家,渐渐也就是亲戚。

彼此之间门,也只有在亲朋好友的红白喜事上见上一面,寒暄上几句,热热闹闹地吃一顿饭,暗暗瞅一瞅对方过得怎么样。

亲戚嘛,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的处着,彼此才自在舒服一些。

周爱红没想去同周爱凤说什么。

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

周爱红在点心桌上吃着鱼丸,潘垚坐在一旁等着。

凳子有些高,她个子还不够,这样一坐倒是双脚悬空,这会儿托着腮帮子,声音轻快。

“加醋不?我给妈妈倒醋。”

“不用不用,”周爱红手顶着碗口,笑道,“我可不像你们那样爱吃醋。”

说着闲话的时候,远处有炮竹的声音传来,一阵又一阵,院子里的宾客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热热闹闹的欢呼声传来,潘垚看去,只见喧嚣鞭炮声中,有几辆自行车朝这边过来,车子上还挂了红绸花,新郎一身西装,里头穿着件白衬衫,领口处打一条暗红色的领带。

新娘留着短发,烫了个时髦卷,穿大红色的毛呢大衣,腮帮子打得酡红酡红。

淳朴又喜庆。

“新娘子来了!”

见大家都给新郎新娘让出了路,潘垚也跟着往后退了退,耳朵边,周爱红也和别人说着话,“新娘子标志。”

“是啊,瞧瞧那模样,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

“嘘——哪里有你这样夸人了,打量谁不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啊,来来,我来夸,真是个嘴笨的。”

“你来你来,我看你能不能夸出一朵花来!”

听着好几个婶子讨伐那不会夸人的婶子,潘垚都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眉眼弯弯,别提多俊多俏了。

今儿的主家,也就是周爱红的二弟周炳聪,潘垚得喊一声舅舅的,他瞧到人群中的潘垚,眼睛一亮,紧着就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婆娘道。

“等一会不是要喜娃滚床么,我瞧大姐家的盘盘很是不错,啧,这小样子生得可真好啊,以后咱们孙子孙女儿要是沾上这一星半点的福分,那别提多美了。”

二舅娘王梅香顺着周炳聪的视线瞧了过去,一时还真有些迟疑了。

大姑姐也不知道从哪儿抱回来的孩子,这模样果真是标志俊俏极了,她长这么四十来年,还没见过面容这么出色的。

只是——

王梅香迟疑,她还是想要个男娃娃当喜娃。

都说喜娃滚滚,得喜八方来,求得贵子,光宗耀祖……这滚床的喜娃讨的可是个好意头,求孙子用的,姑娘家再漂亮,不能求个孙子,那又能有什么用?

王梅香撇了撇嘴,“还是别了,我都和隔壁柱子媳妇说好了,让大头来咱们家当滚床喜娃。”

周炳聪:……

大头大头,听着就大头。

周炳聪还是不死心,“没事,先开花后结果——”也是一样。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旁边的王梅香剜了一眼。

好吧,还是有些不一样。

再瞧一眼潘垚,周炳聪扼腕叹息,自己劝慰自己,虽然生得好,可年纪也差一点,当滚床喜娃的年纪也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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