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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只怪眼吞噬了管老伯的才气!

有一点吞一点,平日里惫懒模样,半睁半阖,既是休憩,又是监视,只等管老伯才思又起的那一刻,倏忽的睁大眼,直把那文气卷光了才罢休。

顾昭恨声,“恶贼!”

偷文气的恶贼!

就在文气被卷入的那一瞬间,鹅形眼里闪过一丝愉悦和喟叹,然而,下一瞬形式却急剧的翻转,早就埋伏在一旁的元炁瞬间成一张大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朝眼睛兜去。

鹅形眼里的那道愉悦僵了僵,随即染上了惊惶,左顾右盼,想要逃窜。

顾昭轻声,“晚了,我瞧到你了。”

原来,在眼睛卷了管老伯文气的那一瞬间,原先如休眠一般的眼和眼的本体,它们之间有了牵连羁绊。

不过,在元炁兜上的那一瞬间,眼僵了僵,本体好似也有了察觉。

那是个果断之人。

他当即立断,犹如脆蛇断尾求生一般,不过是眨眼功夫,立马将这一份的牵连羁绊断开了。

然而迟了。

瞬间,玉华街这一处的宅子不见顾昭的身影。

……

阳光落进,案桌边的管牧易伏案奋笔疾书,方才被吞噬的一下,他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就像以往每一次的停滞一样。

不过,这一次真的不同了。

还不待他心慌,他就觉得思如泉涌,喷薄而出,只这么一下,他就将方才的心慌搁置,全心全意的投入了创作之中。

那小郎说得对,试一试,会有所不同的。

瞬间,就见此处笔酣墨饱,随着墨字落在微微泛黄的毛边纸上,故事愈发的圆满,此处氤氲起文气,挨饿了两年的管聿吃了个酣畅。

……

顾昭追着那抹牵连羁绊,一路朝城东方向去了。

约莫一炷香后,高高的城墙阻拦了她的脚步,此处龙炁馥郁,领土意味极强,紫色龙炁排斥着修行中人的炁息。

因此,鬼道自发的避开了这一处的宫城。

顾昭抬头,只见这一处红墙碧瓦,远远望去,有巍峨的四角宫殿,飞檐斗拱,仙人跑兽,沿着红色的宫墙再往右行约莫二十丈,那儿,着明光铠的金吾卫腰佩弯刀,不苟言笑,两人中间是一扇朱红大门,上头挂着一个蓝底金字的匾额。

上头端正肃穆的写着元泽门三个大字。

元泽门,是宫门。

此处,是皇城宫阙。

顾昭抬头瞧这一处的宫阙,眼神暗了暗。

明光铠中的一个金吾卫好似听到了动静,他侧头看了过来,这一看,当即脸一沉,喝道。

“宫城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话还未说完,就见顾昭身形一晃,此处已不见她的身影,徒留一道风气打着旋吹来。

“大武,怎么了?”另一个金吾卫小林听到喝责,顿时有些意外。

他回过头看了看,除了风气卷着地上的两片落叶,啥都没有瞧到。

“小,小林哥,刚刚……刚刚这明明有个人影的!”被唤作大武的金吾卫说话都结巴了。

小林慎重,“在哪?”

大武摇头,“不知道,眨眼功夫就不见了,我都没有瞧清楚模样,就见了一道影子。”

小林看了看宫阙的高墙,又看了看这一处空旷之地,有些狐疑的看了大武一眼,“你今儿喝酒了?”

“啊?”大武愣了愣,随即冤屈的喊道,“冤枉啊,我才没有!真瞧到一道影子了。”

小林也不多说,只下巴昂了昂,示意他看那高高的城墙,再朝空旷的平地一看,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是人的话,怎么可能跃得上如此高的城墙,抑或是眨眼功夫就跑出这一片空地?

不是瞧花了眼是什么!

大武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我瞧到的不是人!”

“浑说什么!”小林低声呵斥。

大武连忙噤言,眼睛四处看了看,一副后怕模样。

宫阙重地,最忌说鬼。

大武期期艾艾的瞧了对面的林子一眼,林子没好气的瞪了回去,“放心,我才没那闲工夫传你说的胡话,不过,下不为例啊,你犯糊涂别拉着我。”

大武放心了一些,随即,他压低了声音,笑着打趣道。

“知道知道,下值了,小林哥你还得回家帮嫂夫人抱奶娃娃呢,啧啧,左边一个大儿,右边一个小千金,一口气得了两子,还凑了个好字,谁像咱们小林哥这么有福气啊。”

林子也是颇为欢喜。

不过,皇城重地不比城门口,虽然人少活少又事少,不过,此处在天子眼皮底下,要是松懈了一分,说不得就得罪贵人,吃瓜落了。

因此,说了两句闲话后,林子和大武两人重新站直,一脸肃穆的开始当值。

……

又过了片刻,宫阙中走出两人。

只见一人穿深绯色的圆领官袍,一人穿深绿色的圆领官袍,两人相偕的往外宫门方向走去。

潘知州瞧了一眼落后自己一步远的陈翰林,脚步慢了慢,笑道,“听闻陈大人于丹青上造诣着实不凡,不知可否讨一份墨宝。”

“陈大人,陈大人?”

“啊?”陈其坤好似才回过心神,他瞧了一眼潘知州,连连告罪,“潘大人见谅,方才我心神恍惚了。”

潘知州摆手,“无妨。”

陈其坤扯了个笑脸:“大人方才说什么了?”

潘知州笑了笑,将讨要墨宝的话又说了说。

陈其坤,“大人客气了,不过是微末小技,大人要是喜欢,下官过两日便备一份画作到官驿。”

潘知州抚须畅笑,“那我就先谢过陈大人了。”

两人一路说,一路谦让的往前,一个是外放京外的四品官员,掌一方州城,一个是六品翰林,官虽微末,却于御前当值,颇得圣心。

因此,两人之间都颇为客气。

……

潘知州贴心的没有问陈翰林方才恍神的原因,陈翰林却不放过这一事,他故作无事的扯了个笑容,胡诌道。

“我家夫人这两日病得厉害,因此,我心里忧心得紧,这才心不在焉的,怠慢了大人了,还请大人莫言见怪。”

潘知州摆手,“无妨,小事而已,陈大人也莫要介怀。”

“对了,尊夫人的病要不要紧?”潘知州有心想和陛下身边的红人拉好关系,顺着他的话头,当下便关切的问道。

陈其坤正待说话,倏忽的,他脚步一停,眼里哗啦啦的淌下了泪花。

潘知州吓了一跳。

“陈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陈其坤止不住眼泪,抽噎道:“不大好……它可能死了吧。”

潘知州:……

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吗?

……

与此同时,鬼道之中,顾昭摊开手,她多瞧了两眼手心里攥着的那只大眼睛,冷哼一声,随即用力捏紧。

瞬间,漂亮的鹅形眼成了黑色糜粉,随风一扬,瞬间不见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