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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财的破布袋里,于常柊奋力的挣扎,周围一片暗淡无光,他抿了抿唇,手中的利刃一翻,猛的朝无尽的黑暗中刺去。

兵刃和法宝相碰,激起一阵电闪火花。

他顿时心中一喜,有门!

屋舍里,毛鬼神终于回过神了。

它低头朝那歪扭鼓涨的破布袋看去,撇了撇嘴,手一扬,对着布袋来了一记手刃。

下一瞬,于常柊只觉得脑门一个吃痛,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布袋蔫耷,瞬间没了动静。

毛鬼神哼哼。

真是不知好歹的贼子,它这布袋法宝除了纳财,往日也只有兜过小月亮,都是它宝贝珍视的,今儿兜着他,他该欢喜才是,哪能拿刀扎呢?

真是不识好歹!

“多谢尊神相救。”这时,屋里响起了老太有些颤抖的声音。

孙老太是鬼物,鬼物属阴,别瞧她方才骂双面鸱鸮和于常柊骂得大声,对于毛鬼神这样的小神,那是有着天然的畏惧的。

原先,她瞧着毛鬼神身上的神光耀眼,只静静的立在角落里待着,战况胶着也不添乱。

如今鸱鸮走了,于副将也像个大鱼一样被兜着了,孙老太的视线撇过地上的孙三里和张大头等人,心中一阵急,壮着胆子又飘了过来。

毛鬼神侧头看了过去,“不用,不是我的功劳,是顾道友护着你们的。”

它低头看去,只见李打铁几人身上笼着一层莹光,莹光犹如金钟罩一般的将人护在其中,是以,方才的混斗才未伤到人。

孙老太意外了。

什么!方才的那场打斗中,竟然还有一人吗?她都没有瞧到。

毛鬼神:“是啊。”

它应了一声,也不多说。

布袋里,于常柊昏昏沉沉的转醒,才清醒一刻,当即就听到毛鬼神的这一声顾道友,顿时心中一阵惊跳。

不!不好!

陛下危矣!

这是一招顺藤摸瓜啊!

他本就不傻,从一句顾道友便知,他们寻到冲虚道人这一事,根本就是一出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的戏码。

是饵!

冲虚道长是饵啊。

他们上当了!

不不,他得将这消息传出去!不能让鸮君将顾昭那小子引到陛下面前。

瞬间,原先安静的布袋动得更厉害了。

“别动!”毛鬼神不耐了,它毫不客气的又甩了一记手刃过去。

瞬间,布袋直挺挺的僵了一瞬,片刻后,于常柊含恨的倒下,布袋跟着重新蔫耷。

“不愧是黑皮的,人还挺皮实的哈。”毛鬼神提了提布袋,为防万一,它对着布袋又拳打脚踢了几下,嘴里不忘小声的嘟囔道。

孙老太:……

这尊神的模样瞧过去像娃娃,性子好似也有几分像娃娃啊。

“尊神,我家三里,还有大头……他的这些个同僚是怎地了?怎么瞧过去一副动不得,也说不来话的模样,哎哟哟,可急死我老太太了!”

孙老太着急,绕着孙三里几人拍腿,偏偏因为那层防护的元炁而不能接近。

毛鬼神不是太想理人,不过,它也怕顾昭回来怪它,撩起眼皮看了孙老太一眼,勉强宽慰两句。

“没事,他们身上沾了鬼鸮的阴炁,在顾道友的元炁里多待待也好,对身子骨有好处。”

啊,有好处的啊。

孙老太顿时放心了。

下一瞬,就见毛鬼神拧了拧眉,双手环抱于胸前,目光上下的打量着孙三里几人,不笑的小脸蛋显得有些凶。

孙老太的心跟着一紧。

这,这又是怎地了?

“不过——”

毛鬼神抬脚走到李打铁几人面前,微微弯腰,由上至下的盯着李打铁,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张大头,孙三里……目光一一的在众人面上扫过。

最后,它指着瘦小的猴豆儿,道。

“我怎么觉得你们有几分面熟?除了这个瘦的。”

“啊?”

李打铁几人诧异,面熟吗?

孙老太瞧了瞧孙三里几人,又瞧了瞧毛鬼神,一拍大腿,欢喜不已。

“那敢情好,大家伙儿还是熟人呢。”

熟人好啊,熟人好办事啊!

孙老太喜滋滋。

“这可未必。”毛鬼神摆了摆手:“阿太,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毛鬼神的性子特别小,我要是觉得眼熟的,倒是不一定是熟人。”

他顿了顿,“也可能是得罪过我的人。”

“啊?”孙老太傻眼了。

仇,仇人吗?

地上的李打铁几人也傻眼了。

啥,这就是毛鬼神?

毛鬼神.的.名头他们听过啊,响当当着呢,值好些个银子嘞!

想当初,赵参将宴请他们的庆功宴后,他们在州城的墙角根里随地屙尿,结果污了人家行进的道,自讨苦吃不说,不可述的地方还肿了好几日!

后来,赵大人请了高人说和,他们费了好些银子,足足给毛鬼神上供了好几日,那肿胀才消了下去。

天了噜,是那位毛鬼神吗?

下一瞬,原先还不能动弹的李打铁、孙三里、张大头几人汗如豆下,瞬间冲破了鬼鸮的阴炁影响,不约而同的将双腿夹了夹。

毛鬼神眯了眯眼睛。

啧,瞧这心虚的小模样,指定是得罪过它了,错不了!

唯一不知情的猴豆儿懵圈了。

不是,怎地大家都能动了?

他还动不得呢,好着急啊!

……

那厢,顾昭不远不近的坠着化作一道幽光的鬼鸮,跟着它进了鬼道。

鬼鸮嗜吃鬼魂,所过之处,众多鬼魂退避,它卷着冲虚道人,发出诡谲又渗人的咕咕声,下一瞬,鸮眼一亮,瞧着一处缝隙,猛的一头扎出。

人途鬼道相汇,风气乍起。

顾昭紧随其后。

片刻后,顾昭提着灯立在原地,抬眸看过这一处宅子。

只见红墙环护,屋子四角飞檐,上头有仙人跑兽,远远的就能瞧到里头有高高的亭台楼榭,似黑影一般的在月色中若隐若现。

此时月上中天,正是夜深时候,这一处的宅子却很明亮,大红色的灯笼串成灯串,里头红烛涓涓流泪,清风吹来,它们随风摇摆,为这一处投下明明寐寐的光影。

这宅子很气派,也有几分眼熟。

顾昭抬头,视线定定的落在正门处。

只见大门两边落两尊气势昂然的石狮子,门庭处挂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黑底金字,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祁北王府】四个大字。

那笔锋着实不凡,点画之间似有金戈铁马的气势,多看几眼,似有肃杀之炁涌来。

祁北王府——

这鬼鸮奔走之地竟然是祁北王府!

顾昭捏着六面绢丝灯的手紧了紧。

一瞬间,她想起了那日在皇城的甘露殿里,陈翰林涕泪泗流的模样,他最后凄凉的喊了一声——

陛下,救命。

这一声陛下,他叫的究竟是太和帝,还是庆德帝?

庆德帝是谁,这一真相就只隔着一张窗纸,一捅即破,呼之欲出。

顾昭看着金字黑底的祁北王府,心中有了答案。

那一日,祁北王孟东君也是在场的。

……

下一瞬,顾昭身影一晃,悄无声息的入了祁北王府。

一阵清风打着旋吹来,此处除了迎风的灯笼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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