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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放榜。

清晨,宋延年起了个大早,还未出院门,就见几只喜鹊在桂花树枝头欢快的跳跃。

“叽叽叽,叽叽叽……”

喜时闻喜鹊,大吉大吉!

“银扇早啊。”

宋延年好心情的冲院里清扫树叶的银扇打了一声招呼。

银扇:“呀,宋公子起的这么早!”

“是准备出门了吗?”

宋延年点头:“今日贡院张榜,看榜的学子也多,早些出门占个好点的位置,到时看的也清楚一些。”

银扇:“那您稍微再等等行吗?我家少爷想跟您一起去,他昨儿夜里特意交代我了,我这就去唤他,很快的。”

宋延年:“去吧,我等你们。”

银扇得到宋延年肯定的答复后,立马将手中的扫帚往旁一搁,一溜烟的跑到王昌平屋里。

他就知道宋公子人最好了。

“少爷,醒醒,醒醒,宋公子要出门了。”

……

没一会儿,王昌平就打着哈欠就出来了。

他似游神一般的晃进灶间,洗了把冷水脸才精神起来。

宋延年:“走吧。”

王昌平:“等下,我带两把伞,这天有些阴。”

宋延年顺着他的视线往天上看,今日云层厚,一眼望去,整个天空灰蒙蒙的。

王昌平拿起放在檐下的纸伞,嘀咕道。

“这天变得就是快,夜里我睡下的时候还是满天的星星,怎么一睁眼,天就阴的这般厉害了。”

看榜遇大雨,就是有伞估计也得淋一身。

王昌平低头看手中的纸伞,悠悠叹了一口气,罢罢罢,聊胜于无吧。

“没事,不会下雨的。”

宋延年笑着接过他手中的伞,将其放回檐下,继续道。

“青龙金匮六神值日,今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是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

“这看榜一事定然顺顺利利的,走吧走吧,迟了该没有好位置了。”

银扇听到这,也插了一嘴,“是啊少爷,咱们那儿老话都说了,喜鹊枝头叫,出门晴天报,你瞧那枝头的喜鹊叫得多响亮。”

“今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他说完又看了宋延年一眼,笑着奉承道。

“宋公子您瞧这喜鹊,一只只的尾羽颠得多欢快啊,这是一大家子都赶来给您道喜了,指不定公子您又得了个头名。”

宋延年听到这话笑眯了眼睛。

这话他爱听。

“借你吉言,要是得了头名,我给你包红封。”

银扇喜得不行,一副红封已经到手的模样。

王昌平:……狗腿子!

这两人一个殷勤,另一个坦然自若,还一大家子的喜鹊来道贺?真是没眼看了。

想是这样想,他说的时候又是另一番说辞。

王昌平拍了银扇的肩膀,“银扇说的对,再多说几句吉祥话来听听。”

“喜庆!”

宋延年失笑。

……

几人说说闹闹就走到贡院了。

他们到时,贡院大门紧闭,但它旁边的空地上,已经有不少学子和管家模样的仆人守在那里,显然都是等榜的。

“我们去那儿等吧,那儿瞧榜棚的视线好。”

宋延年指的是偏西南的方向,他说完便率先走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白良宽也来了。

他一来,就往宋延年三人怀里各塞一包油纸。

“是不是等久了,我早上等着包子出蒸屉了才出门的。”

宋延年:“不久,我们也才刚到一会儿。”他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个大肉包子和花卷。

很香!都是面粉的香味。

白良宽自己也拆了一个:“昨儿咱们回来的迟,今儿又这么早起来,我估计大家都没吃过早膳,出门前特意带的。”

“快吃快吃,还热乎着呢!”

宋延年几人确实还未用膳,估计这龙虎榜一时半刻还不会出来,几人便准备先吃包子填填肚子。

大肉包子皮薄馅厚,外头的面皮绵软,里头的肉馅裹着香菇丁,吃上一口喷香喷香的。

旁边就有几个学子也还没有用过饭,几人推推搡搡的派了一个学子代表过来。

“唠叨了,请问这包子是哪里买的?”

白良宽:“……青鱼街。”

“多谢!”

询问的学子沮丧的回到自己的友人们身边。

地方就这么大,宋延年几人将他们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怎么样,问到了吗?包子在哪里买的?”

“问到了,在青鱼街市集里,青鱼街就是靠近城门的那条街。”

“啊!这么远。”

“算了算了,咱们等放榜后回家喝粥吧。”

……

宋延年笑着打趣白良宽。

“良宽兄,这就是没有生意经了吧,你都晓得大家伙儿顾不上吃早膳,怎么不多带上一笼包子来卖?”

“方才要是带了,这会儿估计都卖光了。”

白良宽:……

怎么回事!他听宋延年这么一说,都有点后悔了,总觉得自己今日丢财了。

……

距离张榜的时间越来越近,贡院空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脸上都透着焦虑和期待,偏偏读书人矜持,各个不愿将自己的在意表露出来。

学子们三三两两的闲聊着,以排遣等待的焦虑。

宋延年侧头,他旁边的两个书生就在闲聊,因为离得近,他难免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内容是驴头不对马嘴,整一个尬聊现场。

他敢肯定,这两书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聊啥了。

在一片紧张中,贡院里头有了动静。

“肃静肃静!”

随着贡院大门大开,里头走出十来个皂衣衙役,领头的衙役扛着一板大大的木牌子,那就是牵动众人心神的红榜了,只是此时木牌子用一块红布遮盖,暂时还看不到名单。

另一个面容肃穆的衙役扛旗,横挎肩头的旗竿前头,有一面铜锣坠着。扛旗衙役敲了敲铜锣,又喊了一声肃静。

学子们将这榜棚前的路都堵着了,扛旗衙役一边敲锣一边开路,众人噤声,很快就让出了一条羊肠小道。

白良宽拽紧站在他旁边的王昌平,紧张到直打磕巴。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怎么回事,这铜锣敲的我心慌。”

王昌平:“不紧张不紧张,放轻松点儿,没多大的事。”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这一排面色一丝不苟的衙役,他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鼻子突然就通气不顺畅,胸口还闷痛……哪哪都难受。

宋延年:……

他推了推王昌平。

“昌平兄,昌平兄?醒醒!”

王昌平陡然回神:不是,他又没有参加这劳什子乡试,瞎紧张啥劲儿哟。

这样一想,他瞬间哪哪都舒坦了。

宋延年:“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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