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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你忠诚追随的好上司,自愿给我的咯。

费慎这句话如同魔音绕耳,不断在秦一舟脑海里循环播放。

如若真是邵揽余自愿给对方的,那么这个举动变相等于,邵揽余完全将费慎当成了可以信任的自己人,从而才会把深藏多年的软肋交出去。

可是邵揽余那样心思缜密的人,若没有考察个十年八年的,怎么会随随便便相信谁?

更何况当初在费慎手上,他已经吃了一次亏,这才过去多久,恐怕两个月不到,难不成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不怪秦一舟胡思乱想,几次接触下来,他实在觉得费慎这个人不安好心。

总是一副目中无人我行我素的做派,而且特别喜欢演戏扮猪吃老虎,绝非能成为信赖的盟友人选。

比方说现在,对方手里捏着那瓶环诺噻酮,就好像捏住了邵揽余的把柄,脸上的神情分不清是得意还是取笑,看得人心里火冒三丈。

费慎逐字逐句说:“秦一舟,你还记不记得苏琅?”

秦一舟面色剧变,被深深触犯到了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他眼神登时变得尤为恐怖,手上忽然使劲,狠狠一拳砸在费慎脸上。

旋即再是屈膝一脚,大力踹中对方腹部,将人毫不留情踢进了瓢泼大雨里。

费慎没站稳,脚下一晃,整个人坐在地上滑出去了半米,一只手支撑在身后,头发衣服瞬间被暴雨打湿。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摔倒后就没动作了,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样子。

秦一舟揍完那两下,尽管仍是觉得不解气,但好歹脑子清醒了些。

他看向跌坐在雨幕里的费慎,心中正奇怪对方为什么不还手,却见费慎一动不动注视着自己,表情一点点变得无辜起来。

秦一舟拧眉,只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然一转头,看见了撑伞站在背后的邵揽余。

邵揽余面无表情,雨夜深重,模糊的视野瞧不出对方心情好坏。

秦一舟脑子里嗡了声,下意识道:“我——”

他说完那个“我”字,后面没下文了。

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的场景看起来难以解释,又莫名其妙。

“回去吧。”

邵揽余平稳又疏离地讲出这三个字,没有指名道姓的对象,两人都无动于衷看着他。

不过下一刻,他迈开步伐,踩踏地面不深不浅的积水,一直走到了费慎跟前。

随后微微弯腰,朝对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秦一舟闭了闭眼,忽然有种提不起劲的索然无味,低下头,如往常一般回应那句话:“好,夜深了,您早点休息。”

说完,他看见费慎握住邵揽余的手,带着一身的雨水站起来。

邵揽余将伞倾斜了几分,遮住费慎头顶,两人一同往房屋的方向走。

秦一舟目送他们背影消失,独自发了许久呆,才驱车离去。

回到室内,费慎身上已全部湿透,滴滴答答往下掉落豆大的水珠,从头顶到脚下,很快积了一地的水。

他站在门口不动,说:“我不进去了,等干了再说,免得弄脏地板。”

邵揽余收起伞,放进伞篓里,回头一言不发看着他。

分明身量比自己高大了一截,又心高气傲从来不肯吃半分亏的人,此刻却淋成了狼狈的落汤鸡,左脸颊上还有被揍过的痕迹。

说着“担心弄脏地板”那句话时,模样神态像极了刚被捡回来的流浪狗。

漂泊许久终于有了家,心里高兴却又害怕,生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了新主人再次被抛弃,因此不得不小心翼翼对待着,听话乖巧的同时,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然而邵揽余心底一清二楚,这些都只是对方装出来的表象,一种心理博弈手段而已。

费慎哪里会是流浪狗,他是深藏不露、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犬才对。

一言一行看似为所欲为,实际都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旦被其伪装的表象所骗,卸下防备后,便会从此一败涂地。

邵揽余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放进费慎手中:“好,那你在这站着吧。”

他说完,扫了眼佣人一同端来的热茶,又道:“把茶倒了,这位客人不需要。”

佣人瞄一眼这个再看一眼那个,回了句“是”,拿着热茶走了。

邵揽余也要走,却被人扯住了手腕。

腕上传来一股浸入皮肤的冰冷湿滑,险些冻得他一哆嗦,转过头,便见费慎把毛巾也还了回来。

“我不用,你回房间休息吧,外面冷,别忘记开暖气。”

讲完他就松了手,好像真的只是打算叮嘱这么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那股异常的冰冷感却如附骨之疽,留在邵揽余手腕上下不去了,一直顺着皮肤浸入血脉骨肉,再缓缓渗进心脏。

明知对方八成是故意的,那个瞬间,邵揽余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随即又为自己轻易的心软感到恼火,多年修身养性功亏一篑,他单手揪住费慎衣领,不容拒绝往前拽了一把。

费慎双脚离开门垫,踩在了屋内干净的地板上,继而听见邵揽余说:“现在弄脏了,进不进随你。”

手里多了块柔软的毛巾,邵揽余丢开他转身就走,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费慎望着对方生气的背影,刚才认错一般的表情逐渐消失,转而被隐在眼底的笑意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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