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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眼眶彻底红了,他看着陆文州,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全然不知眼泪流了下来:“……你记错了,我哪里是今天生日。”

……怎么可能。

陆文州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今天生日。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他自己说的,不然陆文州根本不会知道,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时序不是时序。

“是吗,我记错了?”陆文州语气寻常,拿着项链站起身,走到时序跟前,解开项链,手抚上他的脖颈,将项链给他戴上:“我怎么记得是2月17。”

时序抬起头,通红的眼眶充满着难以置信,他看向陆文州,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连自己泪流满面了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样的反应在某人眼里直接印证了通宵推导的整个过程,以及刚才回答的那一句‘你记错了’。

【你记错了=你怎么会知道】

陆文州把项链给时序戴好,没有多说,用衣袖给他擦眼泪,而后把他轻轻搂在腰腹前:“好像是我记错了,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过两个生日。”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他也有,他的宝宝也会有,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也不急这一时。

相比于知道真相他更想时序过得开心。

时序把脸摁在陆文州的腰腹前,抓着他的衣角,渐渐用力,哭声呜咽。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直想方设法试图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又不能够自私的抹掉‘时序’,所以他努力将自己跟‘时序’分开,他从原本的躺平当‘时序’,到现在努力的证明自己的存在,一切都还在努力当中。

根本就没想着要去跟谁说他是谁。

如果说了人家会以为他是疯子,就好像去年他的变化被陆文州认为是精神分裂,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荒唐,如果他跟谁说这里的世界是一本书,他是在书外面进来的,谁听了不觉得荒唐。

可是陆文州却说他的生日是2月17日,还跟他说生日快乐。

‘时序’的生日是4月12日,猜也猜不到那么离谱吧?

呜呜呜这怎么可能,难道陆文州有超能力吗?不仅有钞能力还有超能力?这男人是要飞吗?

万一他真的被发现,会不会把他送去精神病院?这是像之前那样想试探他?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猜。

那不行,他的山海芯片还没逆风翻盘,他还有好多个w的目标没有实现。

陆文州有点听不得时序这样哭,弯下腰,握住时序的腰身,把他面对面抱起来,手臂托着臀部把人抱稳。

“……你记错了。”时序感觉自己被抱起来,顺势窝入陆文州脖颈里,哽咽出声:“你记的是哪个人的生日……”

“好,我记错了,对不起。”陆文州顺着他的意,感觉到肩膀上的衣服都被哭湿透了,一下子又迟疑了,这到底是因为猜对了在哭,还是因为猜错了哭得那么惨。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可以笃定前后这样的变化是完全不同的人。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双重人格,如果时序没有再出现很明显的变化,他也不打算去打破这样的状态,只能够是走一步算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他想做的,只是单纯回应昨晚喝醉的时序。

大概哭了一会,陆文州听着肩膀上的哭声渐渐消停,低头看了眼,发现时序已经拿着钻石在看了,一边抽抽嗒嗒的吸着鼻子,一边认真观察着钻石。

这样子实在又心疼又欠打,亏自己还在反思是不是吓到对方了。

“时序。”

时序听到陆文州忽然喊他,吓得手一抖,钻石脱手而出,心头咯噔一跳,幸好这是项链,又松了口气:“嗯?”

“所以刚才是因为我记错你生日才哭了?”

“那不然呢。”时序勾紧陆文州的腰身,臀部坐在他手臂上,稍稍往后坐,好让他抬头,他看着陆文州:“你记错‘我’生日了。”

陆文州对上时序眼眶红红的样子,也不想再惹他,抱着他走到办公桌前,将他放在办公室上,双臂撑在他身侧:“那我跟你道歉。”

或许是陆文州太过于认真,时序顿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低下头,心情很复杂矛盾:“……也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不论是误打误撞还是怎么样,刚才那一声‘生日快乐’,真的让他泪崩了,就好像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世界里有人认识他。

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那笑一下好不好?”

时序微怔,他被陆文州圈在臂弯里,却没有半分感觉到对方的强势,反而感觉到陆文州身上的锐利渐渐被磨得温柔,尤其是问出这句话。

“我不想惹哭你。”陆文州注视着时序,半晌后,长叹一声,金丝眼镜底下的神色有些懊恼:“看到你哭我心情都不好了。”

时序听到这句话鼻梁又没忍住酸了,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小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哭的,你别不开心。”

说完抬起脸,看着陆文州来了个大大的露八齿微笑。

陆文州见时序又哭又笑的,心情复杂,从桌面抽了两张纸巾,托着他下巴给他擦眼泪:“笑得有点假,那就是这个礼物不喜欢,不喜欢丢掉吧。”

“那怎么可以丢掉。”时序被纸巾擦得有些痒,努了努鼻子,低头捏起项链上的钻石又开始看,这蓝钻那么亮,纯度肯定很高。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会喜欢钻石的,这样的东西肯定是女孩子更喜欢,可是陆文州单膝下跪的那一瞬他人都没了。

谁能拒绝这样的陆文州。

“那喜欢这个礼物吗?”陆文州观察着时序的表情,他没有再说这是生日礼物,见他的情绪好像也稳定了,心里又有了新的判断,会不会这样的强烈情绪是主人格跟时序2在对抗。

“很喜欢。”时序察觉到陆文州在看他:“我很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是前段时间我去日内瓦出差在拍卖会上看中的,知道你喜欢蓝色,觉得你应该会喜欢。”陆文州说:“我不认为喜欢钻石是女人的专属,美丽的人与物谁都喜欢与欣赏,我也一样。”

时序听陆文州还要给他解释,生怕会误会觉得自己是男人喜欢钻石很女气:“我知道。”

“就像你一样。”

时序捏着钻石的手滞了一瞬,然后就感觉陆文州的手抚摸着他的长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你就算是留着长头发也是男孩子,没有人规定男人必须是短发,女人一定是长发,有率真帅气的短发女孩,也会有漂亮可爱的长发男孩。”

时序眸底荡开涟漪,头发上掌心的温度离开,他就见陆文州往后坐在黑色真皮椅上,宽肩下沉,靠坐的姿态松弛慵懒,漫不经心的抬头,温柔仰视着他。

这男人背靠落地窗,光影明暗勾勒着这张优越立体的面孔,落地窗外是全球金融中心之一的不夜城,高耸入云的大厦,彻夜霓虹不熄,所有的繁华此刻都沦为陆文州的背景。

可这位年轻英俊的金融巨擎正仰视着他。

是被强大与温柔征服的感觉。

还有理性与知性都在陆文州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算这枚钻石是几千块,都能被陆文州的感情再赋予这枚钻石更高的价值。就算这枚钻石是几千万,也不是价格绝对赋予了价值,而是赠送的人投注的情感,比钻石的价更高。

“所以在我眼里你比钻石还要耀眼,我也希望你可以更耀眼。”陆文州双手握着垂放在自己两侧的纤细脚踝,帮时序把鞋脱了,让他的双脚踩在自己腿上。

白色板鞋‘哒哒’两声,掉到地面。

时序:“!”

他愕然看着陆文州,感觉到脚底踩在硬邦邦的大腿上。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瞬间失速。

跟了陆文州快一年了,他好像很难对陆文州的一些细节不为所动,一开始是陆文州的钞能力,现在是陆文州的每一句话跟每一个动作。

一层层叠加给他的情感,让他愈发难割舍。

那张纸该怎么递出去,他甚至不敢想陆文州看见后会是什么表情,甚至是害怕陆文州的反应。

但他清楚这段婚姻一开始跟陆文州结婚的是‘时序’,不是他。

他要想遇见陆文州的话比登天还难。

“陆文州。”他低下头,手交握着,欲言又止:“……我说如果啊,就是……我们暂时分开的话,会怎么样?”

陆文州垂眸,看着被自己握在手里的双脚,袜子下,两只脚紧张得脚趾扣扣,他以为时序指得是美国读书的事,知道这家伙肯定已经做好了决心,至于为什么不愿意他过去陪读,估计就是不想分心。

毕竟选择出国读研,是跟全球各地的求学者竞争,竞争性更具有挑战,暂时的分开是必然,他自然能理解,毕竟当年的他也是心无旁骛才能闯出现在的成绩。

要不然能单身到现在,直到遇见时序,再爱上那晚把他认错成jack的时序。

见时序那么紧张的问自己,他好像又可以猜出为什么这家伙不愿意自己陪伴,一是他的角色不允许他抽出那么多的时间来全程陪伴,二是陪伴很可能会分心。

就好比他现在,把时序放在身边即是偏心,也会分心。

“你是问我会怎么样,还是问我觉得你会怎么样?”

时序听见陆文州这样的反问,刹那的,他自己先红了眼眶,抿了抿唇,别开脸,眼神躲闪,克制着喉间忽然上涌的哽咽:“……我……”

‘我’字停顿了好几秒,在很复杂的情绪间,不经意对上陆文州温柔等待的视线。

忽地,眼泪刷的就绷不住了。

“……我会不舍得咯。”时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线,扯了扯唇角,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说玩笑。

“嗯,我也一样,会不舍得。”陆文州往前坐了些距离,手放在时序身侧,轻轻拍着他的屁股,像是在哄他,见他哭成这样笑道:“不是你问的问题吗,也是你不让我陪你,怎么自己哭成这样。”

时序听到这句话更是绷不住了,他弯下腰,用力抱住陆文州,彻底哭了出声。

是啊,明明是他问的问题,明明是他要做的决定,为什么自己要哭成狗一样。

是他要给自己定的那么高的目标,是他想要以时序的身份站在陆文州身边,那这些就是他需要独自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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