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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在他看来,他要娶的人是白榆,那她的家人如何,与她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只是他的家人未必会这样想,尤其是他爸,肯定会因此嫌弃这样的儿媳妇,甚至说不定会让他就此解除婚约。

而江霖的情况跟他差不多,家里都有个强势的父亲。

换句话说,就算江霖坚持娶白榆,白榆以后在夫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想到这,江武扭头朝白榆看过去。

阳光穿透茂密的枝叶撒下来,落在白榆白皙的脸庞上,把她的皮肤照得越发白皙如玉。

就在众人以为白榆要悲催时,江霖动了。

他迈着长腿朝白榆走过去。

江霖依旧是一身的海军军装,身姿笔挺,若要是说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胸前多了一朵新郎花。

这么红这么艳的大红花若是别在一般男人胸前,可能会显得有点傻里傻气的,但别在江霖胸前,不仅不突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勾人味道,配合他那双会勾人魂的桃花演变,居然让人不敢直视。

四目相对,周围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天地间,只有眼前这人。

白榆的心砰砰直跳。

江霖走过来,长密的眼帘垂下,声音带着少有的缱绻:“白榆,我来娶你了。”

白榆仰着头看他,心口涌过一股感动,轻轻点了点头:“好。”

刚才那种情形,换做另外一个男人,说不定当场就跟她解除婚姻,不用办婚礼,直接去民政局离婚。

如果江霖那样做,她不会怪他。

趋利避害,那是人性,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没有逃跑,他穿过层层人群来到她面前,对她说,白榆,我来娶你了。

就这么简单几个字,却让她有种等了两辈子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嫁给这个男人,和他牵手一生。

白榆轻轻咬住唇,脸火烫火烫的。

白老太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这一刻也重重落地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好好,江霖,我把我家小榆儿交给你了,往后你们要互相扶持,有甘有苦同共济!”

白榆看奶奶哭,鼻子也忍不住酸酸的:“奶奶,我们会的好好的,您快别哭了。”

蔡望春平时得了白榆不少好处,听到这话,连忙道:“白家老太,新娘子说得对,这样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要高高兴兴地才对,你看新郎和新娘多般配,两人站在一起就跟金童玉女般,哎哟,以后生的娃儿可不知道有多好看呢,您就等着抱重孙吧。”

白老太闻言,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重重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这样大喜的日子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周围的人也仿佛如梦初醒般,各种祝福的话跟不要钱一样砸过来。

什么早生贵子,什么白头偕老,气氛一改之前的沉闷,再次热闹了起来。

在白老太殷殷的期盼中,江霖握住了白榆的手,扶着她上了轿车。

林向雪作为伴娘也跟着坐上了车。

在一声声鞭炮声中,迎亲轿车缓缓启动,大院的小孩拍着手,欢呼着跟着轿车一路往前跑,别提多热闹了。

直到轿车驶出大院,林向雪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我的天啊,我刚才真是吓死了,哎呸呸,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能说那样晦气的词语,反正我刚才就是吓到了,我还真担心江霖会因此跟你解除婚约,从而不办婚礼了。”

要真那样的话,不仅白家脸面扫地,白榆也会沦为众人的笑话。

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好在江霖人品够硬,够担当。

刚才他迈着长腿朝白榆走过来时,别说周围那些没结婚的姑娘,就是她都觉得江霖帅到不行。

呜呜呜以后她找的男人要是有江霖一半好,她就满足了。

白榆唇角下意识往上勾起来:“他不会的,他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对我不离不弃,也会永远都站在我这边。”

林向雪感觉被喂了一肚子的狗粮:“呜呜呜真羡慕你,看到你们这么幸福,弄得我也好想找赶紧个人结婚。”

白榆:“你在京城一直没找到合适对象,这次去琼州岛,说不定一下子就找到了。”

林向雪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你快说多几句好听的,今天你是新娘,你说的祝福话最容易成真了,快说我未来的对象身高一米八,长得像王八……”

林向雪太兴奋了,导致一下子就嘴瓢了。

她本想说长得像她爸,结果说成了像王八。

“噗嗤——”

白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路欢声笑语。

这一次婚姻,一定会比上辈子幸福的,对吧。

**

等白榆走后,白飞鹏才慢了好多拍回到白家。

一进门,就迎来他妈一巴掌:“你个老东西,你女儿出嫁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跑哪里去了?”

刚才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作为一家之主居然不在,要不是江霖足够有担当,小榆儿估计要被人给欺负死。

想到这,她“啪啪啪”又在他后背连拍了好几巴掌。

白飞鹏倒是没避开。

等白老太拍累了,他这才解释道:“我刚才收到一张纸条,是秦正茵的字迹,她让我出去大院外的邮政局等她,要不然她就要让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榆榆有个出轨的亲妈。”

说到这,他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白榆和江霖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他不想女儿在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沦为别人的笑话,被大院的人指指点点,所以他没有办法,只好偷偷一个人出去赴约。

以前的秦正茵知书达理,优雅博学,性格虽然傲了点,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偏执,仿佛她过得不好,就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沉沦。

之后他去到邮政局,却没有看到秦正茵的人,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再次被耍了。

一次又一次,这女人真够狠。

白老太啐道:“就你蠢,发生这样的事难道你不会跟我商量?”

白飞鹏:“我也是不想让您操心。”

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没用,他便想着若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最好。

白老太叹了口气:“真是家门不幸,要是当初早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进门!”

说着她又把秦正茵被公安同志给抓走的事情说了。

白飞鹏听了嘴巴大大张着,良久都没合上。

突然,他猛地一拍额头:“我刚才看到一个长得很像秦心卉的人被两个公安同志给抓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她了。”

白老太:“你之前跟秦正茵那女人去乡下办葬礼,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飞鹏想了想:“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对劲,我当时跟着去乡下,本来是想着要给彦成穿上寿衣,顺便给他擦擦身子,但秦正茵说不用,所以我压根没看到彦成的尸体。”

白老太眉头蹙着:“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秦正茵那女人是狠心,但她对自己的弟弟却是一直都很好,她要是不耐烦早就不耐烦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白飞鹏也是这个看法。

只是现在只能等公安局那边的消息。

他私心还是不希望是秦正茵干的,倒不是他对她还有感情,而是秦正茵是嘉扬和榆榆两人的亲妈,若她真的杀了人,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

八辆轿车从军区大院开出去,那风光,那气派,让亲眼见到的人都津津乐道,甚至之后几年都有人不断提起来。

轿车绕了一大圈才来到京城饭店。

江家亲戚多,虽然这次婚礼操办得很急,但能来的亲戚都来了,毕竟对很多人来说,这可是跟江家攀上关系的好机会。

一个饭厅摆了几十张圆桌,桌桌都坐满了人。

上辈子和江凯结婚也是在这里,只是没这么多人,也没这么气派。

跟江霖比起来,在众人眼中,江凯的分量还是差了不少。

林向雪看到现场的摆设,忍不住咋舌:“我以为我大哥结婚时就已经够气派了,没想到跟你和江霖的完全没得比。”

白榆:“哪能一样,你大哥那会儿各界都那么紧张敏感,你家就是有心也不敢大办,只能低调请亲戚吃个饭就算办过婚礼了。”

可从去年开始,政策越来越明朗,那些住牛棚的学者和重要人物都陆续得到平反。

再过几个月就是1977年,离改革开放更近了。

林向雪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很快,婚礼开始了。

这次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就是再蠢的人,也不会在今天这种时候说些让人扫兴的话。

昨天江启邦信誓旦旦说不会过来,结果转眼就打脸了。

这会儿他坐在席位上,生硬地扯着嘴角。

白榆看到他这副不想笑却又不得不笑的样子,一点也不同情他,反而莫名觉得解气。

坐在他身边娄秀英也是同样的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

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娄秀英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白榆的目光。

白榆眨眨眼,挽着江霖走过去敬酒:“爸、阿姨,感谢你们能来见证我和江霖哥的大喜之时,这杯酒,我和江霖哥敬你们。”

听到白榆称呼娄秀英“阿姨”,而不是“妈”,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了过来。

“……”

娄秀英脸一阵红,一阵白,比染色盘还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