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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彦大没想到冯招娣会去找来江霖,气得一巴掌就要往冯招娣脸上招呼去,却在半空被江霖给一把抓住了。

江霖冷冷看着他:“你是要自己把人交出来,还是要我把你揍一顿后你再把人交出来?”

对上江霖冷飕飕的目光,冯彦大浑身一哆嗦:“我现在就把人交、交出来。”

他之所以不想把媳妇送去医院生孩子,第一个当然是为了省钱,第二个是他媳妇出了太多血,而且这会儿人已经昏迷了,他担心送到医院去,医生会找他问话。

只是这会儿那死丫头把江副团给找过来了,他就算不愿意也只能把人交出来。

林向雪听冯招娣描述时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看到冯招娣她妈时,还是忍不住吓得脸色苍白。

冯招娣她妈整个人几乎是躺在血泊里,脸色苍白得好像一张白纸,这会儿眼睛紧紧闭着,要不是肚子还有点起伏,这会儿就跟死人没两样。

江霖原本已经松开了冯彦大的手,这会儿看到人,转身一拳就砸向对方的脸。

冯彦大猝不及防,鼻子挨了一拳,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鼻血和眼泪一起出来。

江霖看向葛大川:“我们把人一起抬上板车。”

说完又看向冯招娣:“家里有雨伞和雨衣吗?”

冯招娣连忙点头:“有有,我这就去拿。”

几人合力,顶着风雨把人送到了医院,但还是迟了一步,两个婴儿在肚子里憋太久了,早就没气了,冯招娣她妈倒是抢回了一条性命。

白榆这边,大家走后,她便关上门回二楼。

外头的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她有点害怕,于是起来放土豆饼和雪糕进来屋里。

雪糕还想爬床,但无奈太小了,在床沿跳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终把自己累得气喘呼呼,还是没能跳上来,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去,生起胖气来。

小家伙特别好养,什么都吃,米饭、猪肉鱼肉青菜,一点而都不挑嘴,甚至她在吃番薯,它都要上来扒拉吃两口。

因此这才来家里不到半个月,小家伙就胖了不少,圆滚滚的,看着特别可爱,这会儿生气的模样更是可爱得白榆心里软成一片。

江霖三人直到天蒙蒙亮才回来。

白榆听到动静赶紧披上衣服下来:“怎么样?人没事吧?”

林向雪眼眶红红的:“招娣她妈人保住了,但两个孩子没保住。”

是两个男婴,冯彦大和冯老婆子两人在医院哭得死去活来,仿佛死了爹一般,照她说活该!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毕竟难过的不止这两个人渣,最难过的是冯招娣她妈。

那就是个可怜的女人,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生孩子这么危险,之前她听人说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这话的确有道理。

想到这,她看向白榆的肚子。

白榆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听到孩子没了,叹息了一声道:“你们也累了,我去给你们做些面条过来。”

说着她进了厨房。

江霖后一步跟了过去。

葛大川也想进去帮忙,却被林向雪给拉住了:“你有没有点眼色,这时候你进去,是想当电灯泡还是想等电灯泡?”

葛大川挠了挠头,傻笑了一声:“我不想当电灯泡,我想当你对象。”

说完,耳根都红透了,要不是脸太黑,这会儿只怕也要红成煮熟的虾。

林向雪啐了他一口:“谁问你这个了?”

说完脸也跟着红了。

江霖进到厨房,伸手就环住了白榆的腰,伸手轻轻摸着她微微有点起伏的肚子:“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白榆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抖,不由心疼了起来,转身抱住眼前高大的男人,声音软软道:“你放心,我和宝宝都不会有事的,我们会陪着你一起到老。”

江霖紧紧回抱住她,头搁在她的肩头上,好半响才道:“嗯。”

我们会一起到白头。

白榆简单下了一锅面条,不过为了犒劳他们三人,她又另外煎了三个溏心蛋,又用酸菜炒了一盘酸菜腊肉给他们当配菜。

三人忙活了一个晚上,当真是又累又饿,也不过去,埋头吃得飞快,尤其是葛大川,呼噜呼噜声,被林向雪瞪了好几回才小声了一点。

姚大师傅给的一坛酸菜终于被吃完了,白榆打算回头自己腌制一坛,她还想在院子里砌个烤炉,回头等奶奶和念念过来了,她可以用烤炉给她们做更多好吃的东西。

吃完东西,三人也来不及去休息一下,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去上班了。

好在雨已经停了,要不然去上班也不方便,只是下了大半夜的雨,地面到处都是淤泥,骑自行车都不方便。

遇到路段不好的路,白榆就下来推自行车,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到了中午,她吃完午饭便骑着自行车去医院看望冯招娣和她妈。

冯招娣她妈依然没有醒过来。

冯招娣样子看上去也十分憔悴。

白榆问她吃饭没,听到她每次,便去医院饭堂给她打了一份饭回来,又塞了一张大团结给她:“拿着,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冯招娣接过大团结和饭,擦了擦眼角:“白同志,谢谢你们,还有江副团,林同志和葛同志,谢谢你们。”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份情,她会永远记在心里。

以她现在的能力要还这份情只怕还不起,但不怕,她有一辈子,她总会找到机会还回去的!

等冯招娣吃完饭,白榆就准备回单位,谁知刚站起来就被冯招娣给抓住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走廊的尽头角落,冯招娣警惕看了看周围,才低声问道:“白同志,求求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才给我爸和奶奶一个教训?”

白榆秀眉微挑:“你说的教训是什么程度的教训?让部队领导训斥你爸一顿,还是叫人打你爸一顿,还是……你以后想当家做主?”

听到最后那话,冯招娣心一凛,一双哭肿的眼睛紧紧盯着白榆。

空气凝固了一般。

好半响,冯招娣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如果……如果我想当家做主,我应该怎么做?”

白榆给了她四个字:“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