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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之下,她只好把欧阳文骞的事情跟他说了,江霖知道后就穿上鞋子说他出去一下。

他这一去去了两个多钟头,等他再回来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经过初步尸检,确定祝卫鑫是今天凌晨两点左右遇害的,致命伤在胸口那一刀,据祝卫鑫的邻居的口供说,他们在睡觉之前看到欧阳文骞出现在祝家门口,后来还听到祝家传来吵闹的声音,到了凌晨一点多钟还听到过祝卫鑫的怒吼声,周围邻居有上门劝说过,但都被祝卫鑫给骂走了。

直到天亮后,有个邻居路过祝家时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便上去敲门,但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回答,邻居觉得不对劲便去叫来其他人,大家撞门后看到祝卫鑫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把剪刀,而辛慧媚则倒在旁边不醒人事。

邻居当即让人去报案,辛慧媚被送去医院后,醒来后出现害怕和尖叫的现象,对于凌晨发生的事情一问三不知,说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初步断定是遭受刺激后导致间接性失忆。

听了江霖带回来的消息,白瑜一下子就想起夏海生中午跟她说的话:“欧阳文骞的外甥中午跟我说,欧阳文骞凌晨一点钟就回到了家里,而祝卫鑫尸检报告是在两点左右遇害,这么说来,祝卫鑫不可能是欧阳文骞杀死的。”

江霖接过她递过来的水,仰头喝了大半杯,才点头道:“如果夏海生给的口供是真的,那人的确不是欧阳文骞杀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主动认罪了,而昨晚他又的确出现在祝家,加上昨天两人还在公社打了一架,动机、人证一并俱全,除非真正的凶手自己出来承认,否则这案子很难有转机。”

白瑜修眉微微挑了挑:“你觉得人是辛慧媚杀的?”

江霖捏了捏酸痛的脖颈,没把话给说死:“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白瑜走过去一边帮他按摩肩颈,一遍叹气道:“昨晚除了欧阳文骞出现在祝家,再没有第三人,直到邻居发现不对劲,祝家就只有祝卫鑫和辛慧媚两个人,中间发现了什么事情,除非辛慧媚想起来,否则很难洗刷欧阳文骞的嫌疑。”

而且她跟辛慧媚这女人没有接触过,对她的性格和人品都不清楚。

她也不敢确定辛慧媚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装出来的。

江霖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现在已经下班了,别再为别人的事情而操心,要不然我会……”

吃醋两个字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一夜缠绵。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两人的房门就被白老太给敲响了。

白瑜赶忙穿上衣服去开门,门一打开就看到奶奶一脸着急,她赶紧扶住她老人家:“奶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老太:“念念发烧了,身上和脸上还出现了不少红色水泡,我担心她是长水痘。”

白瑜“啊”了一声,瞌睡虫也全部被吓跑了:“怎么会这样?您别着急,我这就换衣服带念念去医院做个检查。”

白老太有些自责:“昨晚孩子一早就说困了,身上还有几个红点,但我没注意到,还以为是被蚊子给盯了,我要是早点发现或许就不会这样。”

白瑜一边找衣服,一边安慰道:“奶奶,这不是您的错,您也不用担心,现在医术比以前好那么多,而且水痘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会有事的。”

江霖也起来了,两人简单洗漱后,带着念念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后,坏消息:确诊水痘,好消息:轻症。

医生说念念的症状不算严重,并没有出现严重的并发症,医生给开了一些内外服用的药,并叮嘱不要让孩子抓挠,避免细菌进一步传染并留下疤痕。

念念精神比平时蔫了很多,但她一直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不管是做检查,还是打针,全程都没有哭闹,而是很乖巧配合,连护士都忍不住夸她乖巧。

退烧后两人背着念念从医院回来。

回到家后,白瑜给小家伙全身做了个仔细的检查,好在并没有发现任何红疹,因为水痘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小孩子抵抗力又比较差,为了不让小家伙给传染上,她只好带着她去上班。

小家伙知道姐姐生病了,连忙把自己藏起来的大白兔奶糖都贡献了出来,还隔着一道门叮嘱道:“姐姐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下床,不能吹风扇,也不能吃肉肉,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几天会帮你多吃点肉肉的。”

白瑜:“……”

这妹妹当的,还怪体贴人的。

念念:“谢谢妹妹,你真好。”

好吧,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把念念交给奶奶后,白瑜便带着小家伙去公社上班。

小家伙第一次跟着妈妈去上班,兴奋得不行。

白瑜把小孩子的座椅卡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确定弄稳后把小家伙放进去,小家伙兴奋地小脚丫乱踢,路上再附上一万个为什么——

“妈妈,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

“妈妈,蜻蜓为什么会飞?”

“妈妈,自行车为什么比人走路快?”

“妈妈……”

怪不得有种说法叫“孩子是甜蜜的负担”,从家里到公社,小家伙的嘴巴就没停过,白瑜恨不得变身成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好在到了公社后,小家伙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东西给吸引走了。

这小东西就是只社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跟工厂的人打成一片,年轻一点的叫姨姨,年级大的叫奶奶,嘴巴比抹了蜜还甜,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两个痘痘就装满了大家给她的糖果。

王主任家里只有五个孙子,没有孙女,看到小家伙馋得不行:“哎哟,我当白主任你已经长得够好看了,没想到你女儿更好看,瞧这小脸蛋,长得后肯定不得了!”

“谢谢奶奶。”

小家伙笑得眼睛弯弯的,还过去亲了王主任一口。

这可把王主任给乐坏了,顿时被萌得心颤抖,立即就跑回家把买给几个孙子吃的点心都拿到办公室来。

被投喂了一圈,小家伙的肚子也跟着圆了一圈。

开始上班后,白瑜也不敢放她去仓库,那边灰尘大,吸进去对肺不好,而且还有几台电动砂轮机在,万一不小心伤到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侍寝。

不过很多社员背着贝壳来公社,第一次收贝壳,马赛楠和夏海生都不知道标准,赵寄秋看她这么忙,主动把小家伙带到自己的工作室去。

回琼州岛这段日子来,伍家时不时就会送一些东西去白瑜那里,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伍晓棠做给念念的。

伍晓棠似乎是把念念当成了自己生的第一个女儿,一直对念念很是关心,从衣服到玩具,到各种点心,她都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念念。

因为伍晓棠精神状态还没完全康复,因此伍家也不敢带她过来,但念念是个非常有共情能力又善良的孩子,每次收下东西后,都会准备自己的回礼。

她的回礼有时候是她写的一封信,当然一封信里头可能只有几个字(因为她就只会几个字),或者是一副很简单的画,甚至有时候就是几颗她没舍得吃的糖果,但这足够让伍家和伍晓棠开心好久。

当然,伍家过来时没忘记小家伙,赵寄秋每次都会准备多一份个小家伙,因此小家伙对赵寄秋这个奶奶一点也不陌生,很高兴就被牵着小手走了。

看小家伙被带走,白瑜也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外面收贝壳的地方。

还没走到,远远就看到一个男人在打骂自己的媳妇:“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摔倒,我们也不会排到这么后面!”

男人排在第五个位置,并不算靠后,就算一天只收五十斤贝壳,他今天的贝壳完全有机会被收起来。

但他还是骂个不停,而被骂的女人则是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看他没动手,白瑜也没有让人上去阻止,只是轮到男人时,她看也没看就道:“你的贝壳,我们工厂不收。”

男人顿时就愣住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骂媳妇的气势,反而是很讨好地问道:“白主任,我们的贝壳很好的,为什么不收我们的贝壳?”

白瑜昨天就把收贝壳的标准放了出去,收到的贝壳要尽量完整,里头不能掺和石头和沙子,若是被发现,一律加入黑名单。

大家知道后,都不敢做虚弄假,这个男人同样如此,因此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拒绝。

白瑜面无表情看着他道:“你刚才是不是打骂你媳妇了?”

男人被白瑜看得浑身一哆嗦,支吾着道:“骂了,但没有打。”

白瑜:“骂了也不行,我们开设贝雕厂是为人民服务,为了帮助社员增加收入并改善生活,而不是用来激发你们夫妻矛盾的,换句话说,以后谁家家暴自己媳妇,我们一概不收他们的贝壳!”

大家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这样也行?

尤其是男人,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爽,难道以后他们打不得骂不得自己媳妇了?否则就不能捡贝壳来换钱?

女人听到这话,却是眼睛都亮了,有些泪点低的,鼻子隐隐发酸。

王主任更是立即明白了白瑜的意图,大声道:“还有,以前打过自己媳妇的,以后工厂招工也会优先淘汰这类人,还有婆婆虐待儿媳妇的家庭也一样,总之你们要想以后从工厂赚到钱,就好好对待你们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