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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妈妈,她的眼眶再次红了,小嘴儿扁成一条线,那模样好想在说“快哄我,要不然我可要哭了”。

果然,景缨一看她这样子,又宝啊乖地抱着哄了起来。

不过刚才明舒说的那个“梦”也让她深深震撼,若那真是另外一个维度发生的真实事情,那白瑜他们一家子也太惨了。

还是这个维度的白瑜幸福多了,哪怕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她身边有江霖,有其他家人和朋友一起支持她。

但愿他们都能一直好好的。

想到这,景缨不由自嘲了一下,不知从何时起,她居然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甩掉脑里不好的想法,再次睁开眼睛,她又变成了那个坚毅从容的景缨。

***

此时,两帮口中的焦点人物白瑜,这会儿靠在座椅靠上,眼睛微微闭着。

赖美清以为她睡着了,悄悄扭头看了她一眼,正想着要不要拿件衣服给她盖上,虽然四月的天气不冷,但海风一直吹着,她担心白总会着凉。

正想着,白瑜察觉到什么,眼睛嗖然睁开,与她对上。

她穿了件白色连衣裙,金灿灿的阳光打下来,把她的上半身融进光线里,她双颊面若套环,眼睛宛若盛了一汪清泉般,光芒笼罩,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跟在白总身边当助手快四年了,但还是每每被她的美丽给折服。

不过相对比她惊艳的外表,白总的心思她更是依旧揣摩不透,三年前那场绑架和疾病没有摧毁她,反而让她更加强大,如今的她做事越发从容有度,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也越发让人看不透她的内心。

原本广交会在即,白总这个时候是没准备回琼州岛的,工厂却发生了件重大纰漏事件,所以才不得不赶回来。

白瑜看她呆呆看着自己,眉毛微挑:“怎么了?”

赖美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事,我以为你睡着了,想着要不要给你拿件衣服过来盖着。”

白瑜轻轻摇头:“不用。”

两人没再讲话,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轮船的汽笛声,和海浪击打船身发出的声音。

白瑜看着海鸥飞翔在海面上,心思慢慢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今天,她在家人的陪伴下住进了医院,她原以为她很快就能出院,但最严重的时候,她病到浑身无法控制地抽搐和疼痛,必须在衣柜里面才能睡着,才有安全感,要不然就会惊吓得无法呼吸。

可她身体实际检查并没有出现问题,是她出现了妄想障碍,身体被精神控制。

她陷在自我的恐惧和精神里面,但她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她身边的人,有一天,当她从意识里抽离出来,突然发现,还不到三十岁的江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白头发。

那一刻,她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

若不是他坚定陪在她身边,一次又一次告诉他在自己身边,可能她永远也好不了。

她想起上辈子,其实有好几次醒来是在柜子里面,不过她以为自己是有梦游症,后来不等这病变得更严重,她就因癌症没了。

而这辈子因为绑架的事情刺激到她,让她的病情变得严重……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一年前,她就出院了,只是郑教授让她以静养为主,不能生气,不要受刺激,而且还得继续服药。

直到今年初,郑教授才宣布她完全痊愈了,以后都不用再服药。

那一刻,她抱着江霖喜极而泣,江霖的眼眶也湿润了。

从去年开始,她就慢慢重新掌管工厂的业务,过去两年,赵寄秋、武鹏鸿,还有余小杰等人帮她把工厂管理得很好,若不是他们,工厂肯定没办法维持下去。

不过因为她的身体关系,工厂采取了低调□□的策略,对外不参加广交会等一系列珠宝展会,在珠宝设计上,每个季度只推出一两款新的设计,海水珍珠的养殖计划也因此被搁置了。

随着珍珠养殖行业进入崭新的一页,不少人看到了其中的利润,于是纷纷高企珍珠养殖,这三年里,珍珠养殖厂如雨后春笋,一间接着一间办起来,国营的,合资个体的四处开花。

还有人想蹭采虹珠宝厂的热度,于是取名“彩虹珠宝厂”,“采红珠宝厂,”“彩红珠宝厂”,总之在“cai hong”两个音上大作文章。

这就是品牌效应带出来的副作用,名气有了,同时模仿跟风的人也跟着来了。

武鹏鸿和余小杰两人知道后,气得不行,一度还想上门去管教这些工厂,让他们把名字给改了,但被赵寄秋给拦住了。

赵寄秋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珍珠的好坏不是由工厂的名字来决定的,而是以珍珠的质量决定的,买珍珠的人也不是傻瓜,他们一个比一个精明,若我们的顾客被抢走了,肯定不会是因为名字,而是因为我们的质量比不过别人,因此我们要做的是,把所有精力专注在提高珍珠的质量上,而不是放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赵寄秋看得更深远,也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模仿和跟风这种事情是阻止不了的,唯一能做好的,便是把控自己产品的质量。

武鹏鸿听了赵寄秋的话后,精益求精,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培植珍珠上,就在不久前,他培育出了佛像珍珠。

她进医院后,伍晓棠也送来广城让郑教授医治过,不过她的疾病不是郑教授的主攻方向,不过她写信给自己的朋友后,经朋友的确诊,给伍晓棠换了更适合她的药。

三年过去,伍晓棠如今已经很少发病,而且还能跟陌生人进行短暂的交流。

因为女儿的身体好起来,赵寄秋越发感激白瑜,灵感也因为心情舒畅而爆发,画了很多让人惊艳的设计图,原想趁着这次广交会一炮打响,不想一部分设计图却泄露出去了。

此时,工厂里。

林红梅在离职申请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时间,最后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失误后,这才站起来走到余小杰办公室门口,涂着指甲油的手敲了敲门。

“进来。”

三年过去,余小杰发福了一些,头发不知涂抹了多少发胶,梳成大背头,看上去又有你又精明,也怪不得林红梅总是在背后骂他老奸巨猾。

这会儿一进来,林红梅脸上却扬起了笑容,然后把辞职信递过去道:“余经理,这是我的辞职信。”

余小杰抬头看向她:“你要辞职,为什么?”

林红梅把辞职信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露出一脸害羞的笑容,又伸手摸了摸肚子:“我怀孕了,你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这次难得怀上孩子,我丈夫和公婆都很在乎我这肚子的孩子,所以让我不要太劳累,反正在这里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如回去安胎更好。”

余小杰一听这话,差点就没差骂娘了。

当初她说自己丈夫跟其他女人鬼混在一起,公婆又嫌弃她不会生孩子,求着白总让她来工厂,来了工厂后,她又妄想做工厂的主人,还想把他这个经理给挤出去。

她自然没能成功,看白总没答应她的要求,她又把手伸到销售部,她仗着自己是大学生,是外语系的高材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会儿鄙视这个同事不会说英语,一会儿嘲笑那个同事的普通话不标准,还处处看不起客人。

她是高材生没错,但她也着实让他见识到什么叫眼高手低,她来工厂差不多两年,新客户一个没抓住,旧客户几乎被她给得罪光了,现在要走人了,还不忘记踩工厂一脚,他敢说,就这种人去掉哪里都不可能有什么出息!

要是放在早两年,余小杰肯定会忍不住骂出口,但这两年的成长,让他脾气收敛了不少:“这辞职信我不能批。”

林红梅画得细细的眉毛一下子就挑高了:“为什么不能批?你想扣着不让我走吗?”

余小杰深吸一口气:“你是白总招回来的,你要离职,得白总批准才行,正好白总今天要回来,你等会儿跟她说吧。”

林红梅的脸色却瞬间变得一片惨白,一脸不置信道:“白瑜要回来工厂?她不是疯了吗?”

余小杰眉头一蹙,厉声喝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林红梅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说话错了,不过她没打算把话给收回去:“众所周知的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还有,你最好小声点,要是吓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可跟你没完!”

说着,她把办公桌上的辞职信一抽,扭身就走。

“……”

余小杰被气得胸膛上下剧烈起伏,她应该庆幸自己是女人,要不然他可不会这么放过她!

对于林红梅说的“众所周知”这话,他可半个字都不信。

林红梅是白总同校的师姐,她会知道白总的事情不奇怪,但工厂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这几年来,他们一直守口如瓶,甚至销售部的组长毕一凡都不知情,因此工厂怎么会众所周知呢。

不过,工厂这才出了内贼,林红梅就急着要走,该不会……

林红梅回到座位上,把那封辞职信往抽屉一扔,心里莫名不安了起来。

白瑜怎么突然要回来?

还有,她不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