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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就是一个轻松的活计,柳条儿听说时,硬要过来给她磕头谢恩。

这次还是盈月先发现不对劲的,他们还没有和正院那边真的撕破脸,多多少少都有些来往和交集。那怕是小厨房里烧火的婆子,碰到了杨氏那边认识的下人,都能停下来说两句话。

可柳条儿作为一个跑腿的丫鬟,居然和正院那边没有一点儿接触。

盈月由此上心,托世子爷身边的下人去查,谁知道真的查出来一点儿东西。柳条儿父母亲都有积蓄,在外面置办了一个特别小的一进院,她稍微大了一些之后就时常去外面住。雨生潜入到她的住处里,在柜子底下搜到了一小包车前草的粉末。

确定了是柳条儿下的手之后,跟着查了查她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结果查到了无父无母的柳条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认了一个干娘,这个干娘正是徐云浓身边的一个丫鬟。

这个丫鬟之所以会和柳条儿搭上关系,还是因为徐云浓出身武平侯徐家的另一个旁枝,她年轻的时候还曾去徐家住过一段时间,这个丫鬟在徐云浓住武平侯府的时候和柳条儿的父母有交集。

按照这个关系算下来,梁知舟还要称徐云浓一声“姨母”。

虞念清听盈月说的时候,只觉得迎面泼过来一盆狗血,当时就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确定了吗?可告诉世子爷一声了?”

“消息就是世子爷旁边的雨生给的,应当是真的,世子爷知不知道就不清楚了。雨生递了消息就匆匆忙忙走了,看起来还挺忙的。”

虞念清没说话了,要是自己的人处理了也就处理了,可柳条儿的身份还有些特殊,她倒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想到这里,她越发恼火起来。

他们原本就为了孩子的事情有些争执,但梁知舟回到京城之后,整个人就如同凭空蒸发了一般没了任何踪迹,只让下人过来传消息说是有事要处理。

她本就有些不高兴,当时说开了心里未必一直难受。可经过几天没着没落的等待之后,原本的三分火气现在也成了七分。

想到这里,她按了按鬓角,吩咐道:“先将她关进柴房里,等过几日再说。”

盈月没有在说什么旁的,得了命令之后就开始处理柳条儿的事。

阿满知道她最近有些不高兴,晚上的时候特意添了一道酸菜老鸭汤。老鸭是早上炖上的,经过一天炭火的煨制,鸭的骨头和肉早就脱离。再要出锅时,再在砂锅里放在一把酸菜,光是闻着味儿就让人口齿生津。

她喝了半碗汤,又吃了几口面条就已经吃不下去。

这时候,梁知舟倒是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他像是在外奔波了很长时间,衣摆发皱还带着很重的灰尘,有种难以言说的疲惫之感。

阿满上前问,“世子爷,要不要再添两道菜?”

“不用了,我先去洗漱,等会再过来。”他将披风交给身边的人,看了一眼虞念清,见她没有说话之后,转而去了旁边的耳房清洗。

没一会儿之后,他就从耳房里直接出来坐在桌边,没有直接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虞念清。

他像是比前几日黑了一点,眼下有一层淤青,下颌有一层短短的胡茬,原本清俊的长相多了几分沧桑感,仿佛仙人堕落到凡尘当中,带着肉眼可见的疲惫感。

虞念清不由地心软了半分,动手盛了半碗汤递过去,“你这几日去哪了?”

“去城郊那边处理事情,这几日才忙好。”梁知舟接过碗,慢慢喝了几口,状似不经意地说,“伙食都不怎么好,若不是不能换人,我都不愿意过去。”

“我以为你是躲着我呢。”虞念清斜看了他一眼。

“这倒是没有。”男人说着话,伸手过来想要握着她的手。

她挣扎了两下,眼角的余光看见丫鬟们都还在,渐渐就没有动弹任由他握着。

两个人简简单单吃了一次饭,就去了屋子里休息,主要是的梁知舟想问问这几日发生的事。

虞念清先说了抓到柳条儿下药,又说了说杨氏的弟媳妇徐云浓和武平侯之间的关系,只说现在将人关进了厨房。

男人正拿了一把银剪子将蜡烛上的灯芯剪短,眼眸深黑,那怕是被烛光直直照着都没有亮光。将烧焦的灯芯用银片拨开之后,他才将剪子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斯条慢理道:“到时候我来处理。”

烛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身上多了股煞气,莫名地有些渗人。

虞念清心惊,忍不住往后坐了坐,在猜测梁知舟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缓步走了过来,伸手去摸女子的脸颊,“怎么了?”

“你这几日……这几日是不是动过手?”她轻声问。

她自认为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就算没见过人亲自动手,也明白动手解决一两人是养不出这种煞气来。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垂下眼帘看不出任何情绪,反问了一声,“你害怕吗?”

她是有些害怕的,毕竟第一次知道他在外面动过手。但是和梁知舟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倒是能摸清楚男人的一些秉性。他称不上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但也绝对不是为非作歹的恶心。

“我能知道原因吗?”她仰头问。

倒是没有再避开。

梁知舟坐到她身边去,掐住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将头靠了过去,放松了许多,“太子要造反,我提前过去解决掉一批人,免得京城真的乱起来。”

“太子要造反?”虞念清不能理解,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太子虽然已经帮着处理朝政,培养了一批心腹,但是手上没有任何兵权,是有多想不开才回去造反。

“他也未必想走到这一步,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京城中这么多人看着。”

自从幽州刺杀的事情出来,太子就终日恍恍惚惚处在随时被废的惊恐中,而京城中的各方势力也在等着太子被废。皇上却在这时候表演了一把慈父,前后都没有表现出要废除太子的意图,让各方势力更加骚动起来。

刚好出了鸾鸣公主落水的事,很快就查到太子妃身上去。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帝原先未必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严加处理。但是太子妃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挟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求到皇上面前,求皇上放过她一条生路。

而这种威胁恰好就触碰了皇上的雷点,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让人威胁的?

于是他下令当场射杀太子妃,热血飞溅,小皇孙被救出来时,整个人都已经是痴痴傻傻的。

太子妃的死让太子更加惶恐不安,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起了谋反的心思。做废太子是死,谋反失败也是死,但是后者好歹还有那么一点儿能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