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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清霖:“那你得帮他洗干净哦,你会洗衣服吗?”

陆粥粥:“放心,正在洗。”

蒋清霖:“你不是在洗澡吗?”

泡泡浴里,陆粥粥将黑色的外套挂在自己修长的腿上,给蒋清霖发了一张闪照:“洗干净啦。”

蒋清霖:“......”

我怀疑你在跟本苦逼高中生搞黄.色!

蒋清霖:“你干嘛抱着他的衣服洗澡,很花痴好吗!!!”

陆粥粥:“洗澡就顺便一起洗了嘛。”

*

胖子名叫赵子默,过去也是知名电竞战队GEM的老人了,早两年也有过不少辉煌的战绩,“胖爷”的名号在圈子里是鼎鼎有名。

不过后来因为肌腱炎,住过一段时间的院,恰逢GEM吸收新鲜血液,改弦更张,他便被辞退了。

GEM战队招揽了一批年轻又有天赋的选手,其中绝大多数小哥哥颜值还很高,战队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电竞选手偶像化”――既要奖杯,也要流量。

“自那时候起,胖爷我就知道,电竞圈全新的时代来临了。”

电梯里,胖子拍着景绪的肩膀,说道:“游戏玩得6,只是最最最基本的条件,你还得受欢迎。怎么受欢迎呢,颜值得高吧,性格还要风趣,讨人喜欢。你看看Toy,还有PP这些圈内流量咖,哪一个不是百万粉丝起步。”

景绪睨他一眼,声线懒怠:“所以?”

“所以,我发掘了你啊!”胖子理了理他衣领:“Lu神,你要是能火,还能有这些人什么事儿!咱们就是欠机会。这不,机会来了。”

说话间,电梯门打开,一间三面落地玻璃窗的会客厅。

景绪走了进去,透过这些玻璃窗,可以看到楼下的电竞队员训练室,穿统一队服的队员们戴着耳机,敲击着键盘,沉浸在游戏中。

胖子领着景绪,来到战队投资人面前,恭敬地说:“王总,这是我们Fly战队的全部资料,您看看。”

王总接过了资料,没有看,视线却落到了景绪身上。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长T,戴着鸭舌帽,漆黑的眼底泛着沉沉的光,看着虽然很年轻,但是眼神却早已经没有了少年的天真气。

王总阅人无数,自然能嗅到这小子身上那股不一般的沉静气质。

年轻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浮躁,一点儿小成就,就变能把年轻人熏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但是面前这位少年,他身上丝毫看不出半点浮躁气。

“我就直说了,你们战队,不具备任何可投资的价值。”

“这这这...王总,话也不能这么说。”胖子尴尬地摸摸脑袋:“咱们队虽然现在只剩下两位队员了,但是只要资金一到位,凭我胖爷的号召力,还怕找不到好选手吗!”

“你们战队最大的价值,就是他。”王总点了一根烟,用烟头指了指景绪:“Lu神,上周,你打败了我队里最有潜力的队员。”

“是吧!”胖子松了一口气,笑着说:“Lu神就是我胖爷一手带出来好苗子,绝对有潜力!”

“所以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的sky战队,我给你一等队员的薪资待遇,年薪80万起步。”

胖子目瞪口呆。

他就说,怎么sky的投资人忽然答应见他们,原来是想挖他墙角来着!

还是当着他的面,这太嚣张了吧!

“王总,您这样做,不厚道吧,景绪是我从南城带过来的,是我的人。”

“赵子默,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讲话。”王总面对胖子,就不再客气了:“这年代,没有不可替代的价值,没有名气,你就是这个...”

他对他比了个小拇指:“你那Fly战队,要名气没有,连队员都凑不齐,还要让我投资,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

胖子脸颊憋得通红,却无言以对。他太明白了,资本的羞辱就是这样直接,不会给你任何辩驳的机会。

“Lu神,怎么样,考虑一下?”王总站在落地窗边,摊开手,为他画大饼:“等你真的打出名气、有了流量,薪资至少200万起步。”

胖子担忧地望着他:“景绪,你可不能被罪恶的资本腐蚀了双眼,不顾革.命友谊啊。”

景绪望着王总,嗓音里带了点淡漠的嘲意:“200万就想买断我,少了点吧。”

王总也不生气,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好高骛远,你是职高生吧,你看看现在,就算985的高校毕业生,能不能一工作就拿到这样的薪资。人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把路子走稳了。”

景绪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这些队员们在训练室里厮杀,他们在这里训练,也在这里吃住,所有生活的场面,都被人监视着,一览无余。

“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景绪手揣兜里:“不爱给人打工,也不想挣这种卖命钱。”

王总听出他的意思了:“我是看明白了,敢情你还想当老板。”

景绪冷笑:“缺钱用,要挣就挣大的。”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好高骛远的年轻人了,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翻了天去,最后无一不是跌得粉身碎骨。”

“我不是他们。”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

景绪头也没回走出了会客厅。

胖子连忙追上去,跟着进了电梯:“刚刚吓死爸爸了,真怕你会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答应他们。”

景绪冷冷的眼风扫了扫他;“谁是爸爸。”

胖子立刻改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爸爸!”

“你当我儿子,丑了。”

“歧视颜值这就不对了啊,胖爷我丑是丑,技术流。”

电梯到达负一层的地下电玩城,景绪走了出去。

“来这儿干嘛呀?”胖子问。

“没钱了,挣点零花。

这间电玩城不是普通的娱乐场所,带有一点赌博的意思,也是不怎么见光的。

胖子跟在他身边,嘴里叨叨道:“讲实在的,当初我让你跟着我打比赛,你也没问别的,就问了我三个字:挣钱吗。”

他拍了拍景绪的胸脯,好奇地问:“所以你家真的很穷啊?”

景绪站在电玩城二楼的栏杆边,漫不经心道:“没家。”

“玩游戏的,几个不叛逆,我带新人那几年,你这样的叛逆小孩,我见多了。”

胖子手肘撑着栏杆,说道:“最后绝大多数...都跟父母回了家。一个人长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回不去,也不想回去。”

“怎么,你爸妈不要你了啊?”

景绪的手握成了拳头,良久,他缓缓松开,轻描淡写地说:“是我,不再需要他们了。”

那一场大火,改变了一切。

那两年,他趴在病床上,每天都能嗅到腐臭的味道,那是从他背上的大大小小化脓的水泡散发出来的味道...令他恶心到想吐。

日复一日,他感受着自己正在一点点腐烂。

过去那个意气风发、光鲜明朗的少年再不复存在,他被永远留在了地狱。

而放弃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爱的母亲...

漫天覆地的火焰中,景绪永远不会忘记,她背着鬼哭狼嚎的景哲,留给他的...是怎样绝然离开的背影。

他知道那是逼不得已,也知道...两个孩子,她必须选一个,否则后果便是玉石俱焚。

她选了景哲。

很好,人都有怜弱的心理,更遑论父母,她做出了最本能的选择。

却把他留在了绝望的地狱。

......

从自己的身体完好部位割下的皮肤,移植到已然损伤的皮肤上,这叫做植皮。

很长一段时间,景绪都在经历这种焚肤刺骨之痛。

这样的疼痛和常年不断的手术,让他没有办法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成绩就此一落千丈。

当他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天,夏日的阳光灼灼刺目,晴空万里无云。

医生们为他鼓掌,庆祝他破茧成蝶,重获新生。他嘴角浮起荒唐的微笑。

哪有什么新生。

他的心,早已被无边的恨意吞噬,永坠修罗。

*

听说张虎最近沉迷游戏厅,蒋清霖拉着陆粥粥,俩人来到商城负一楼的游戏厅揪他。

游戏厅灯光明亮,摆放着不少大型的游戏设备,有摩托赛车类、也有射击类和跳舞机。

蒋清霖一进门便望见了张虎。

这小子端着游戏枪,正突突突地疯狂扫射,干得是面红耳赤、双眼发亮。

“张虎!”

张虎回头看到蒋清霖和陆粥粥,茫然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你妈妈说你一放学就去打游戏了,我们来揪你!”蒋清霖把他扯出来,气愤地说:“沉迷游戏,你还要不要高考啦!”

“哎呀,我就是放学了顺道过来玩玩,放松一下。”

陆粥粥看到游戏机正哗啦啦吐着游戏币,问道:“这是赌钱的吧?”

“是啊!这很有意思的!玩得好就能挣钱,我有一哥们,就玩这个,两天挣了两千!”

蒋清霖惊讶:“这么多!”

“可不是嘛!玩游戏就能挣钱,你们想不到吧。”

“那你挣了多少?”

“我...”张虎红着脸说:“我输了五百了。”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陆粥粥道:“这就是赌博性质的吧。”

“不是赌博,这就靠实力赢钱,你看,这是射击游戏,打中一个人就是一块钱,实打实的,用游戏币就可以去服务台兑换。”

“有这么好的事?”

“但前提是...规定时间内必须射中规定人数,否则就会输钱。”

“所以你就是这样,输了五百块?”

“只要多我练练,肯定能挣钱!”张虎说着,又端起了游戏枪:“你们看我玩一局就知道了,我还差一点点了。”

陆粥粥和蒋清霖站在他背后,好奇地看他玩游戏,这是类似于枪战游戏,投入数量不等的游戏币,挣钱率和赔率也不一样。

他一番血腥“激战”之后,屏幕显示――

“很遗憾,游戏失败。”

蒋清霖道:“你看!怎么可能让你就这样躺赢挣大钱的,绝大多数人肯定都会输啊!”

张虎失望地放下枪,跺跺脚:“我就差一点点了!你们有没有钱,借我一点,下一局,我肯定能翻本!”

“看不出来啊,张玉书,你这么有赌徒潜质!”蒋清霖气道:“大学生,你跟张虎说说,这事儿有谱没谱。”

陆粥粥一本正经道:“本大学生觉得,这就是个无底洞,趁早戒掉游戏,否则会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