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买了一件红袄子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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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拔毒的过程比第一次容易很多, 一回生二回熟。就是过程比第一次要煎熬些。兴许是有了第一次的记忆在前,总觉得这一次格外的疼。就是周攻玉这样能忍的性子也没能忍住发出痛呼声。一声一声的,安琳琅在一旁看得心疼, 一把就揪住放好东西就准备走的邹无。
“作甚?”老头儿神情一如既往的嚣张, 看着就令人心神不爽。
安琳琅也算习惯了他这张讨嫌的脸:“玉哥儿喊疼, 你没听见么?”周攻玉可是从来不喊疼的人。
“听见了, 脱皮当然疼。”老头儿不以为然。
“就没有什么能减轻疼痛的办法吗?你都说他脱皮疼, 这么看他硬撑着也不是办法。想办法让病患好受一些,对病情也有帮助不是吗?”周攻玉的脸色青白,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浴桶之中。安琳琅拿了帕子替他擦拭, 眼看着他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来,忍不住问道。
邹无扭头瞥了一眼周攻玉, 又将目光落到安琳琅脸上。
倒是没想到,这平常谁都不给脸的小娘子也有求人的时候。饶有兴致地看了许久,他抬手打掉安琳琅抓着他衣袖的手怪怪一笑:“办法是有。”
“什么办法?”安琳琅眼睛一亮。
“你把他打昏。”邹无无辜一笑,“昏迷了就不晓得疼了。”
安琳琅:“……”
……
武安县这边拔毒有条不紊的进行,路嘉怡的船终于抵达港口。
他们的船停在一个冀州最靠北的一个港口,这往北就没有水路了, 剩下的要走陆路。原本应该跟着他一起到京城照顾他直至科举结束的舅父舅母, 在抵达荆州时接到晋州主宅那边寄来的信件。听说是晋州柳刺史家一声不吭跑出去的那小子一个月前归家,让夫妻俩带着赵玉婷赶紧回去与柳家商议两家亲事。
信是赵家老爷子亲笔书写,赵氏夫妻俩就是不想回也得回。老爷子的话就是命令,谁也不敢违抗。
科举就在十一月初,耽搁不得。赵氏夫妻俩没办法,只能让路嘉怡先行。自己去信去金陵让路家紧急安排别的人照看。他们则从荆州与路嘉怡分道扬镳,另寻马车回晋州。
路嘉怡倒不是非得安排人照顾才行,只是家中长辈担心庶务分了他的心才做出多方考虑。
事实上, 舅舅舅母跟着反而不如他一个人清净。路家本就是个大家族,他身边伺候的仆从就有四五个。事情都不要人过问,仆从早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这般也不是说长辈在身边照顾不好,实在是舅舅舅母太热心。关怀得太多,什么事都要过问一下,反而有些打搅他的步骤。但长辈是好心,他即便觉得打搅却也不好说什么。如今人走了,他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
到了冀州立即就有人来接。
路嘉怡其实也不需要费太多心思,将行李交给来人,剩下的让仆从安排便是。这一路,他从下了马车以后身体才算好转。原先在船上或许有多梦的影响,想来还是晕船的。
主仆一行人换了马车,路程就快起来。
与此同时,赵氏夫妻快马加鞭的赶回到晋州,赵玉婷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不懂,说好长大嫁给表哥做路家的宗妇,怎么突然就要回晋州去嫁人?
“娘啊,你不是说,嫁给表哥十拿九稳吗!怎么又要回去!我不想回晋州那鸟不拉屎的穷地方,金陵多好啊,路家多富庶啊!咱们留在路家不行吗!”赵玉婷一颗心都要碎了,她都做好了跟安玲珑那个贱人斗上三百回合的准备。现在才告诉她,必须回家成婚。
“那个什么柳豫章的家伙怎么就不死在外面?他跑出去就跑出去,还回来干什么!”
赵玉婷自打七岁起,就在路家姑母的身边长大。她早就把自己当成路嘉怡的未婚妻看待,毕竟若姑母没有那个心思,把她接到金陵去做什么?肯定是希望她嫁给表哥才会把她接到身边亲自教养。在今日之前,赵玉婷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我不要嫁给他,我不想嫁给那个柳豫章!娘!爹!你们给我想办法!”
赵氏夫妻也头疼。说实话,在见识金陵的富贵以后他们也不想把女儿嫁到柳家去。
柳家家主是晋州刺史又如何?柳老爷寒门出身,祖坟冒青烟才出了一个人物。说实话,家底子薄得很,指不定还不如金陵这边的商贾之家。那柳刺史倒是能干,但限于出身,做到这个刺史位置就已经算到头,没有再晋升的可能。柳家的下一代不如上一代,如今一个闯出名堂的都没有。他的女儿嫁到柳家,指不定一辈子就困在晋州那个穷乡僻壤。
可这门亲事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定下来。还是赵家老爷子亲自跟柳家已过世的老爷子定的。他们做子女的,没那个胆量反抗赵老爷子,只能寄希望于路家出手。毕竟路家家大势大,若是路家人张口了,赵老爷子看在路家的面子上会放弃这门亲。
可奈何一家人都住到路家去。他们赵家的女儿就差跟在路嘉怡屁股后面跑。路家这些年就是一直没给个态度。赵玉婷虽然是表姑娘,颇得路家大太太宠爱,实则是不清不楚的。
“也不一定回去就成了。”赵严氏被女儿吵得脑壳儿疼。她心里也乱,但这婚事也不是一日两日。都十几年了,两家也没有什么苗头,哪有那么容易就成的,“那个柳豫章不是跑出去了?谁晓得他在外头干了什么。指不定人家也不想成这个亲,先回去再看。”
赵玉婷本来是嫌弃柳豫章的,但一听这话又觉得不高兴:“他还敢不要我?给他脸了?”
“行了行了,你姑母那边还不晓得怎么说呢。”
赵严氏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丈夫,气得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也不晓得问问你妹妹!到底什么意思,把咱女儿接到她身边养了七八年一句准话都不给,她这是什么意思!拿我们婷儿当兜底的了?”
赵安民哪里知道路家大太太心里想什么。他这个妹妹自小厉害得很,谁都摸不准她的心思:“我又不是婉婉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晓得她想什么?再说,你着什么急!怡哥儿这不是还没成婚呢,亲事也没定。如今人在京城,估计亲事还得一年往后。现在还早呢!”
“哪里早?一年往后哪里早!这要是怡哥儿高中,想跟路家结亲的人能排到金陵城外去!”
赵严氏可没那么好忽悠,明眼人都看出来她这个小姑做事太精明了。一方面拖着她女儿不给准话,却故意做出暧昧的行为吊着他们。一面又想等她儿子高中攀高枝儿,故意压着婚事不谈。就是这般做事才让人心中膈应,“谅谁不晓得她的心思呢?想等怡哥儿高中,在京城说亲?”
赵安民顿时就火了:“那你叫我怎么办?人家不愿娶,你还能按着让人娶么?”
“哎你!”
赵严氏要被他气死,就是他窝囊他们的日子才过的这么憋屈。
“我不跟你说了。”
赵严氏越想越生气,原本他们跟去京城。就近看着,也能及时杜绝别的苗头。谁知道这么不凑巧,跑出去的柳家小子又跑回来了!
赵玉婷听着父母互相推诿,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一家人吵吵闹闹到了晋州的地界,刚好是十月底。晋州这边靠西北,十月底已经是冷的时候。几乎马车一进地界,他们就感觉到了干冷和不舒适。赵玉婷又开始哭闹,吵着喊着要回金陵:“这都是什么鬼地方,才十月底就这么冷!又冷又干,我的脸都快裂了!金陵就不会这样!”
别说赵玉婷闹,赵严氏其实也这么觉得。他们这几年在南边待着,习惯了,都不大适应晋州干燥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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