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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关于您让我处理的那个目标……十分抱歉,我没能找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贝尔摩德原以为,这次的任务格外简单,随便找个刚加入的新人都能搞定。

但她很快就发现不对:要处理的目标,竟然找不到。

名字、外貌特征和活动范围都有了,怎么会没有半点痕迹?

贝尔摩德紧急向情报组发布任务,命令他们不管采用什么手段,必须以最快速度把目标挖出来。

但在一番大动干戈后,贝尔摩德得到了汇报,震惊愤怒之时还觉得十分古怪。

不管是实地调查,还是直接入侵警方的信息库查找……依旧什么都没查到。

就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情报组应该不至于没用到挖不出一个小角色的地步,贝尔摩德不得不打扰BOSS的睡眠,及时向他汇报自己的失败,并且询问自己有没有弄错BOSS口述的信息。

炸弹犯的名字,躺在千穆的手机屏幕中。

黑色字体板正普通,落在千穆瞳孔微缩的眼中,却仿若正在张狂地咧嘴,对妄图随意操控命运的无知之人发出嘲笑。

他没有立即回复贝尔摩德,而是起身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卧底的身份给了千穆不少便利,最基本的便是自由登录警视厅公安内网的权限。

他也进入了信息库,输入已知的名字,从中调出数量不算多的档案,挨个确认。

不到十分钟,他就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个名字。

“……”

千穆的目光缓慢移动,将上面的信息记下,用短讯发给了贝尔摩德。

随后,他拨通贝尔摩德的电话:“叫人去这个地址,照片我也发给你了。”

贝尔摩德却迟疑了片刻:“抱歉,BOSS,我没有收到您发来的信息。”

“……”

千穆的呼吸有短暂的凝滞。

如同组合转动的轮轴间,忽然滚入了意想不到的异物,精细运转的整个机体在“咔!”的巨震后,无法运作的同时险些崩裂。

他顿了顿,检查起发送后自动存入发信箱的信息。

那条包含详尽地址和照片的短讯,根本没有发送成功,里面的文字与图片,无声无息地从千穆的手机里消失了。

他重新编辑信息,重新按下发送,整个过程中没有眨眼,没有移开过视线。

于是,他亲眼看着信息凭空消失,如被无形的橡皮一点点擦去。

“…………”

千穆对着空白的页面看了很久。

“BOSS?”

许久未得到回应的贝尔摩德回拨询问,她那边还在让人寻找,可依旧一无所获,心下正是焦急不安的时候。

千穆却异常平静地说:“没事,不用再找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挂了电话。

千穆坐在电脑桌前,久久未动。

不再是将后背托付给椅背的坐姿,他缓慢支起腰,按在桌上两边的双手紧缩成拳,随身体的前倾加重着力道——与坚硬桌面直接接触的屈起的指节剧痛加深,几乎要被他无痛无感地把骨头压碎。

千穆仿佛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在极近的距离,死死地盯着档案上的照片,以及档案中的每一行文字。

愈是沉默,愈象征风暴在酝酿。

当山峦将摧之际。

“……呵。”

情绪起伏本该巨大的红发青年竟然笑了,虽然是极度讽刺的轻笑。

他把双拳舒展开,白皙的指节表面是一块殷红的压痕,疼痛钻进骨缝里还未散去,他却像毫无感觉般,将自己重重摔进转椅里,两臂轻垂。

千穆默默地想着,原来他还小看了这份“代价”。

贝尔摩德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凭空消失。

人还在,只是…为了“重要剧情”的延续,有什么东西临时将人隐藏了起来,也许在完成这一段剧情后才会被解除。

只有不属于这个世界,掌握让现实与虚拟融合的能力的千穆,双眼不会被遮掩。

能改变“剧情”的人,同样只有他自己。

——不能借用任何人的力量,必须由他亲自参与,亲自改变。

这就意味着,千穆无法置身事外。

与此前不同,他想救下萩原研二,就必须踏入这代表重大转折的漩涡中,难以确定自己是能全身而退,还是在鲁莽的决定之后,灵魂与尸体一同沉没深海。

他不得不再做一次权衡。

他们给了他什么,他要还给他们什么,那么,有一定要还的必要吗?

他们给他的东西,能占到的分量,是否值得他冒着未知的风险,去承受未知的代价?

千穆以为自己只考虑了一小会儿,但等他站起来,带着一身关节噼啪响走出书房时,清晨的阳光已经撒到了脚前的木地板上。

他用凉水洗了把脸,再看镜子,平生第一次通宵未眠的痕迹已消失殆尽。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是稍微早了点,但千穆还是不客气地找上了他的联络人:“组织注意到了我之前与警视厅搜查科的合作,命令我想办法接近警方内部,对,他们想让我反向卧底,我觉得这是一个取信他们的机会……”

“我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不用挂在太机密的部门,我的想法是警备局……是的,刚好我的同期就在爆炸物处理班,没有影响,我不会暴露身份,与拆弹组的精英打好关系,刚好可以用来应付组织。”

“嗯,我很安全,把卧底的事情办好就不会引起怀疑。身份的事情就拜托了,最好今天上午就能确定,我有用处……好的,有事再联系。”

就在千穆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的同时。

上午,警视厅收到了一份极为猖狂的威胁预告函。

有人声称在两栋大楼中设置了定时炸弹,公然把楼中的住户当做人质,威胁警视厅给出十亿日元的赎金。

这个犯罪事件极其恶劣,直接威胁到了上千人的性命,爆炸物处理班立刻随车出动,由最优秀的拆弹精英分带两队,各自负责一栋楼的炸弹。

然而因为一枚炸弹结构复杂,始终没能拆除,警视厅被迫屈服于犯人的险恶,按照条件准备了十亿日元。

犯人也算信守承诺,及时将定时炸弹停止,警方的压力轻松了不少,依次疏散人群,接下来就等待拆弹组将炸弹安全拆除了。

其中一个拆弹组的队长是松田阵平。

他运气不错,遇到是简单的炸弹,三分钟就搞定收工。

带人返回,脱掉沉重的防护服后,松田阵平戴上墨镜,走到另一栋大楼楼下,皱着眉往上看。

他的发小萩原研二就在楼上,负责另一枚炸弹,但他这边都收工了,萩原研二这边居然还没动静。

松田阵平怀疑发小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居然通了。

“喂?小阵平你那边搞定啦?”

“我就知道……现在是应该兴高采烈接电话的时候吗!”

“别紧张别紧张,炸弹不是已经停了嘛,又不会突然砰——地一下炸掉。”

“你还是闭嘴吧,真是怕了你这张嘴了。”

“哎哎?哎!这才是最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的话吧!也就、也就刚和小千穆他们一起玩的时候灵过几次,后来就没那么倒霉了……是吧?”

萩原研二盘腿坐在线路复杂的炸弹前,悠哉地打着电话,面上丝毫不显紧张。

炸弹计时器上的数字果真未动,停滞在爆炸前的最后几秒。

楼上的他,还有楼下的松田阵平,恐怕都没想到,这一次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死神无声地出现在萩原研二身后,正阴冷地将他垂视。

……

不远处,突然发生了一起车祸。

收到赎金的犯人误以为计时器没有停止,便临时下车,用公用电话告诉警方解决办法。

结果警方追着信号而来,犯人匆忙逃跑时不小心跑出了人行道,当场被撞身死。

追来的警察急忙叫了救护车,但知道没有作用,只能面露遗憾。他们却不知晓,十数米外不起眼的巷口,还有一个共犯正在怒视他们。

“可恶的警察……卑鄙!无耻!”

长相尖酸的男人一拳锤上了墙壁,同伙的死,让憎恨烧尽了理智。

他压根不管已经到手了的十亿日元,重新取出口袋里的遥控器,就要狠狠地按下上面的红色按钮——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的黑暗中伸来,拿走了他手里的遥控器。

“呃?”

男人发出了茫然的声音,下一秒,脑袋被一股大力抓住,被按得往旁一偏,猛烈蛮狠地撞上了墙面。

“砰!!”

千穆神色冷淡地松开手指,任由失去意识男人蹭着墙滑下,不省人事。

虽然避开了太阳穴,但还是有血迹飙出来。

还好千穆提前戴上了手套,些许血迹沾到皮质手套表面,用地上男人的衣服轻轻一擦,就能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