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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刻,其他暗卫也纷纷从马上一纵而起,杀向他的后背。

无处可躲,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管长笛,便要放于唇边,好招出群蛇。

就在此时,灌木丛中又奔出几人。

一见到他,其中一人便笑道:“右护法,你可真不够地道,跟了咱们一路,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却是意气风发的秦晏殊。

右护法落网的消息传来时,众将士刚刚从方才的巨变中回过神。

因撤离不及时,地陷时,约莫有几十名兵士及官员不慎跌落深渊,不小心丢了性命。

万幸的是,大部分人都无碍。

皇上得知此事,慎重起见,当即下旨拔营,令大军退至一里外。

好不容易待众将士安顿下来,天边已微露曙光。

平煜做好看押右护法的安排,来不及审问,便因军情急迫,转而去荣将军、大哥及兵部几位重臣商量突袭坦布大军的法子。

他眼下最为挂心的便是傅兰芽,却因大敌当前,不得不按耐住前去探望她的冲动。

万幸的是,随着大汗寝陵塌陷,王令已随那座神庙沉入地底,再不必担心傅兰芽的血统会泄露出去。

思忖着到了帐中,就见大哥及邝埜等人正制定计划,忙收敛了心神,上前道:“荣帅、邝大人、大哥。”

如今敌明我暗,若是一切顺利,攻克坦布大军也许只需几日的功夫。

叶珍珍默默望着平煜的背影,直到他进了帐,这才收回追随他的视线,往河畔走去。

昨日晚膳后,她瞌睡说来就来,还不到戌时时分,她便睡得昏天黑地。

若不是后半夜神庙发生异动,她被那惊天动地的巨响所吵醒,也许会一觉睡至天亮。

所幸她所在帐篷离得远,她应变能力又快,那场面虽出现得猝不及防,却幸未受到波及。

只是,一想到昨夜之事,她心里便仿佛被酸涩的水泡过一般,紧紧缩成一团。

在锦衣卫任职几年,她不会不知道她昨夜的瞌睡跟锦衣卫特制的迷药有关,而能下令在她膳食中做手脚之人,除了平煜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人。

她也知道,自从上回她有心打探他和傅兰芽的关系,她便触犯了他的逆鳞,以致于这些时日一再被他冷待,别说再担任锦衣卫的要务,连想要近身跟他说句话都办不到。

可是自从她两年前训练任务完成后,第一回 去锦衣卫衙门报道,便对他起了心思。

尤其在得知他不近女色,唯独肯跟她来往后,她更加泥足深陷。她出身寒微,自小便无父无母,于尘埃中摸爬着长大,之所以挣到今天这份体面,全凭一份异于常人的耐性和毅力。

她生得很不差,几乎称得上明丽,性子又沉默柔顺,对他更是忠心耿耿,只要她时常能见到他,只要他身边一日没有女人,两人相处久了,难保他不会意动。

所以哪怕他除了公务之外,一句话都不与她多说,哪怕他从未对她有过半点亲近之举,她也极沉得住气。

可是这份笃定,在见到傅兰芽之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动摇。

自金陵与他光明正大的汇合后,她出于不安,时常留心观察他和傅兰芽的不寻常之处。

借着职务之便,她很快便瞧出了端倪,正如她所担心的那样,他果然对傅兰芽起了心思,仗着手中权力,没少明里暗里关照傅兰芽。

在她唯一一次有机会与他近身接触时,她甚至从他身上闻到傅兰芽才会用的香味。

得知这消息后,她失眠了好几夜,若平煜纳了傅兰芽,眼里怎还瞧得见她?

更让她不甘的是,出于一种直觉,她相信昨夜他之所以对她下迷药,多半也与傅兰芽有关。

她越想脸色越难看,眸中涌起浓浓恶毒之意,闷闷地走了一会,不知不觉间,已绕过军营后方,走到了河边。

她停下脚步,望着河面,下游的河水已被那座塌陷下去的寝陵所截断,上流的河水却仍滔滔东流。

因太出神,甚至未留意到远远跟在她身后的许赫和陈尔升。

忽听身后有声音道:“皇上。”

她一惊,回头望去。

果然见一行人从帐营中缓缓走出。

前头那人穿着身铮亮的银甲,被人前呼后拥,倒也显得气度不凡。

她认出那人是皇上,正犹豫要不要回避,忽然一旁快步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却是陈尔升和许赫。

到了皇上面前,二人下跪,开口道:“皇上,那座神庙才刚塌陷,河边恐不安全,为求安全起见,还请皇上移驾别处。”

话里的意思,竟似急于引皇上去别处。

皇上却越过陈尔升的肩膀,随意地往河边看了看,目光落在叶珍珍身上,不由呆住。

众人见皇上只顾望着前方,许久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道:“皇上?”

皇上眼睛依旧望着叶珍珍,嘴里却道:“去把那名女扮男装的锦衣卫叫过来。”声音里有些不可察觉的激动。

没想到他苦寻一晌,竟在此处遇上了他梦中之人,只觉一眼望去,这女子的身影瞬间便与他脑中幻象重叠在了一起。

他见惯了美人,这女子模样虽够不上闭月羞花,却有种让人无从抗拒的吸引力。

念头一起,脑中隐隐痛了一下,身体仿佛被什么牵动,竟起了淫思。

心下躁动起来,恨不得立时将她招致帐中,好好行一回乐才好。哪还想得起什么傅兰芽不傅兰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