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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泽没有选择坐马车, 而是选了和那些护卫一起骑马。

这倒不是说他宁愿骑马晒太阳,而是这路啊,实在是太颠簸了。

人坐在马车里, 那就跟被关在笼子里然后外面有人上下晃动一样,别说在里面喝茶看书了,就算是睡觉都能给你晃下来。

这倒不是说赶车的人驾车技术不好,毕竟在这样的路上能够驾车成功都算是技术相当不错的了。

才坐了一天马车, 纪长泽就放弃了, 选择跟护卫们一起骑马。

他宁愿骑马骑的大腿疼, 也不想再被颠簸来颠簸去了。

倒是神医,他很习惯这样的路况。

有徒弟在身边, 他也不用操心别的,给自己配了一副能够让人昏睡的药,白天赶路的时候就心安理得的睡在马车里,到了晚上, 白天睡够了的他又冒出来。

也就是他是神医,各种时间都拿捏得好,再加上配了药,这才没日夜颠倒把身体给弄垮了。

纪长泽虽然骑马,但心底还是琢磨着这个路该修。

倒不是说赶路颠簸烦人。

要想富, 先修路, 若是路通顺了,人出行时比之前快了, 这经济自然也就上来了。

晚上休息时间,在护卫们搭营帐的时候,纪长泽就在马车里点着蜡烛写下水泥方子。

就算是现在暂时还修不了路,过个一年两年的, 他也有把握已经有了说修路就修路的地位。

“大人。”

有个护卫在外面拱手,纪长泽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头也不抬:“说。”

“遇到了之前被派出去的探子,我们已经将人留下来了。”

纪长泽这才抬头。

这条路不是大军行走的路线,那就只能是那个被军师派去户县探查他身份的探子了。

之前出发时军师就十分坦然的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毕竟之前他派人出去就是为了探查纪长泽的底细,既然两人现在已经互相信任,那个探子查到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

告知纪长泽,也是想着路线相同,要前往户县的路途又遥远,探子还没回来,要是纪长泽他们碰上了,可以直接从探子那得知户县的最新情况。

他知道纪长泽不会生气,毕竟两人都是聪明人,军师很清楚,哪怕两人地位互换,纪长泽也肯定会查他的。

“将人带过来,我来问他。”

“是。”

那个探子很快就被带了过来,纪长泽将匣子里面的一封信拿出来,等他进来警惕的行礼后,才将那封信递过去。

“军师写给你的。”

那探子接过信,上下看完之后又检查了一遍,才跪下开始将户县的情况告诉纪长泽。

和纪长泽料想的不错。

自从原主走之后,纪家生活就越发艰难了,毕竟他走了还不算,还带走了家中所有银子,而且一去就再也没了音信。

村中人都说纪轻肯定是不回来了,也没人愿意借钱给他们。

救急不救穷。

如今纪家两个老人都生着病,没办法赚钱,底下的五个孩子年纪又还小。

借钱给他们,他们也还不起啊。

如今家中生计都靠二弟和三弟。

剩余的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接了洗衣服的活,三人虽然力气小年纪也小,但好在都不怕吃苦,多少也有点进项,至少能赚到能让他们不挨饿的钱。

二弟如今还不到八岁,就算是在如今的古代农村也能说上一句孩子,但已经去镇上做挑夫了。

也是如今乱世,他又苦苦哀求,否则他这么小的孩子那边也不会收。

除了挑夫,他还会上山给父母采药省钱,偶尔要是遇到自家用不到的药材再送去药铺卖钱。

三弟七岁不到,倒是仿佛有打猎的天赋,偶尔也能抓到一些猎物,送去镇上卖钱。

这个家,的的确确是靠着五个孩子给撑起来的。

即使早就知道,真正看到他们用这么小的年纪撑起这个家,纪长泽的眉也是狠狠皱起。

他问道:“我家中不是还有田地吗?之前租给了我二伯一家,说好了每个月都给口粮,为何这其中没说明?”

那探子连头也不敢抬,小心道:“属下前去探查时,只听说大人二伯家中拒给口粮,您家中二弟曾去理论,后被赶了出来,从此便再未上门要了。”

不小心不行啊。

若是换成他,知晓自家亲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被人这样欺辱,他也要生气。

就是他没和这位大人相处过,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啊。

纪长泽的确是生气了。

他捏紧了手中毛笔,怒极反笑。

原主的记忆有些模糊,再加上他对家人并不上心,因此纪长泽也只能从他的记忆中读出一些模糊的东西来。

像是田地被二伯种这种事他记得。

那二伯是个什么人,对于一直在县城里混不怎么回村的原主来说就有些不清楚了。

纪长泽在记忆里扒拉了一下,总算是扒拉出来了这个人。

原主爷奶孩子生了一堆,这很常见,这个时候又没有避孕措施,生一堆孩子很正常。

但生的起,养不起,生了一堆孩子,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也就是原主父亲和那个二伯。

之后姑姑嫁去了隔壁村,二伯和原主父亲就此安家,在原主的记忆中,他很看不上二伯,觉得对方粗鄙。

纪长泽之前没把这个当回事,毕竟原主看谁都是觉得对方粗鄙。

倒是没想到,这二伯居然能做出在亲兄弟一家最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事来。

他直接下令加快行程。

一匹匹的马,再加上一辆马车快速行在颠簸路上。

纪长泽这次坐在了马车里,在呼呼大睡的师父旁边写写画画。

这段时间,叛军应该是带着那姑娘前往西北,但走的哪条路,分成了几波,姑娘又跟着哪一波,这没人猜得准,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纪长泽之前一直不敢追,就是怕来个什么蝴蝶效应,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姑娘死在路上。

但是现在既然冒出了一个在原主记忆中不怎么清晰的二伯,很难说姑娘会不会再遭受什么磨难。

毕竟原主不在乎她,自然也不会去查她曾经吃过什么苦。

只知道她是被卖给了人家做奴隶,又生了个儿子,给别人家的少爷当了奶娘。

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纪长泽先写下派追兵快马加鞭追上叛军,又划掉。

不行,叛军狡诈,都是分成几波,追兵要是被察觉到,很可能会为了加速行程直接杀人,然后自己逃命。

他们可不会那么好心的把人都活着留下来。

那就第二条路,派人先行一步,在那府门口截人。

纪长泽拧眉想了想,又划掉。

不行,还是有变数。

万一露出一点端倪,对方很可能会做出其他的决定。

只能在姑娘到了那人府中,安定下来了才行。

他一一写下时间。

大军是打算一鼓作气剿灭掉那边盘踞叛军的,因为人多,再加上还要操练,以及晚上要修整等等因素,一路打过去要半年。

叛军应该快一些,最多的话,两个月就能到。

一过去就是卖人。

这个时候他不动,以免有什么蝴蝶效应,让大军按照正常速度往前……

神医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颠醒了。

“唔?”他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怎么回事?天黑了还赶路?”

纪长泽在颠簸的车内依旧坐的稳稳当当。

“师父可再睡一会,我家中有些紧急,便让他们加快行程了。”

神医又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我也睡够了,就眯一会吧。”

他躺下之后,一边心底演算着要是给一个人下Xx毒xx药能不能解,或者xxx药,对了,Xxx药也是可以用来下毒的。

想着想着,他就发现自己收的徒弟正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想手上一边快速的写下一个个字。

他甚至还画了一幅山脉图。

别说,那图画的还是挺真的。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用掉了多少张纸的纪长泽才停下了手中笔,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一张张纸。

神医正要问徒弟你写了什么,就见纪长泽打开窗户,拿出火折子,将这些纸一个个的烧到只剩下一角又让它顺风吹走。

“徒儿,你写了什么?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怎么就不要了?”

纪长泽一边一张张的烧掉这些纸,一边回答道:“只是在想要如何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达成我想达成的目的。”

“你这是想出来了?”

纪长泽点点头:“想出来了。”

神医奇怪问:“既然想出来了,为何又扔了不要?”

“无妨,这些已经记在了我脑中。”

他又开始磨墨,给军师写信。

按照刚才的估算,最快五个月,能拿下叛军,还能顺带让大皇子二皇子自相残杀一波,要是运气好的话,三皇子也能造反一下。

至于老皇帝……

纪长泽画了一个长寿的王八,在它头上打了个圈。

顺其自然吧。

要是他不介意的话,当一下太上皇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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