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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设想过无数种自己沉冤得雪的场景,唯独就是没想过敬年思会帮她解释清楚。

毕竟之前她因为争风吃醋可没少针对敬年思。

怔愣过后,心底又难受起来。

就连敬年思都愿意帮着她解释清楚,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师兄却只想踩着她达成自己的目的。

严湘凤揉了揉眼,心底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

她不要喜欢王鹄立了。

而且,她还要和敬年思做朋友。

***

敬年思小小的个头,蹲在火堆边,对着坐在一旁的纪长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人,我好苦恼。”

纪长泽依旧是蒙着眼,手落在火上方烤着,听到敬年思的话,淡淡问了一句:

“你苦恼什么?”

“严湘凤说要做我的好友。”敬年思纠结的拿着一根棍子扒拉着火堆,将这几天积攒的话全都秃噜了出来。

“有个人说要和我做朋友我当然是很高兴啦,虽然严湘凤以前针对我是挺讨厌的,但是她这个人做朋友是真的不错,师父也说她对我挺好的,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想着我,但是吧……她太喜欢修炼了。”

敬年思托着下巴,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偏偏要深沉的叹气。

“她不光自己喜欢修炼,还要拉着我一起,我也不是说我排斥修炼啦,我修炼还是挺认真的,但是阿凤她是吃饭前要修炼吃完饭也要修炼,睡前修炼刚睡醒也要修炼,昨天她约我去温泉,然后在温泉里她居然修炼起来了,而且还催我一起,说在温泉里浑身放松更加有益吸收灵力。”

纪长泽:“她不错,修者本就该好好修炼。”

敬年思恨不得当场落泪下来:“但是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修炼啊,真人您没发现我这几天来找您说话的时间都少了吗?”

发现了。

纪长泽觉得这姑娘是真心话痨,给她一张嘴她能一个人嘚啵嘚啵一下午。

偏偏他虽然正在脑海里创建功法,但是在别人看起来,他是坐在那什么都不干的。

于是就惹来了敬年思这个小话痨。

关键敬年思是好心,自从知道了纪长泽的“过去”之后,她就跟则临海一样,对着纪长泽嘘寒问暖,小心照顾,怕纪长泽因为没有灵力不能修炼,眼睛看不见也不能看书写字作画打发时间,所以就牺牲了自己的时间,用她独有的话痨方式来陪伴着纪长泽。

然而纪长泽看似是在发呆,实际上是在脑海中创建功法。

于是严湘凤现在热衷于拉着敬年思一起修炼,纪长泽还挺喜闻乐见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严湘凤就到了。

因为之前严湘凤直接将王鹄立的借口给怼了回去,王鹄立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借口又不愿意损伤自己的名誉,于是真火宗和天云宗还是按照原计划一起行动。

今天是他们离开西于家的第一个晚上,也没有走多远,只在郊区弄起了帐篷,打算在这里住一晚上看看能不能等到异兽什么的。

于是,这就更加方便严湘凤来找敬年思了。

“年年,我们一起去修炼吧,我发现了一个修炼的好地方,在那里修炼保证你可以不受外界打扰。”

她语气亲近,亲密的直接伸出手将敬年思拉了起来。

自从大彻大悟之后,严湘凤就有了新的感悟。

身为修者,应当好好修炼才是正途,怎么可以将注意力放在男人身上,让这种男女私情影响自己的大道仙途。

她应该好好修炼,提高自身才对。

有了这种感悟的严湘凤丝毫不藏私的就和敬年思分享了。

才十四岁,前十几年人生九成都被吃吃喝喝占据,压根没想过什么情情爱爱的敬年思:“……”

呜呜呜呜呜呜呜。

原来做学霸的朋友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听着敬年思满脸“我好难过我是学渣我不修炼但我要还是笑”的苦逼神情被严湘凤给拉走,纪长泽微笑着冲着两人离开方向点点头。

好了,没了小话痨了,可以继续自创功法了。

自创功法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

比如说纪长泽现在需要用极短的时间来提高武力值,但是又不能损害自身,找别人创的功法肯定搞不定。

但纪长泽可以。

他又坐了一下午,终于将这几天一直在脑海中构思的功法收尾。

短短时间内武力值大大提升,还不能损害身体,并且纪长泽现在是一个身上没有灵力的人,所以他的武力值只能先通过第三者媒介实现。

比如说……

纪长泽脸转了转,蒙着白布的白皙面容正对着刚刚敬年思用来扒拉火堆的木棍上。

他伸出手,准确的抓住了那根木棍,捏在手里感受了一下。

则临海正在火堆边喝酒,就瞧见了这样一幕。

白衣蒙眼医修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火堆边,手中握着一根已经烧的外面漆黑的木棍,面上虽然还像是以前一样面无表情,但可能因为他面前的火堆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开声,火光又印照在了那仙气满满的俊美面容上,则临海硬是从他的身上看出了几分孤寂。

他上前,放柔了声音,用着对自己小侄子的才有的声音轻声问:“真人,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纪长泽微微动了动脸,没有转向他,而是就这么拿着这根木棍问则临海:“你说这个弓可以打出去吗?”

则临海看着那根细细小小的木棍,还真的在心里比划了一下,然后才确定的回答:“应当是可以的,但若是就这么使用的话就算射出去射程也长不到哪里去,真人若是想要用弓箭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些。”

纪长泽对着他露出一抹浅笑:“多谢,不过我还是习惯我自己做的弓。”

则临海看着他的笑容,心底又是一阵感叹。

遭遇了这么多,纪长泽居然还能露出这样毫无阴霾的笑容,果然是心地善良。

则临海感叹着回去了。

然后就见证了纪长泽就这么蒙着眼睛捡起了地上的柴火,做了一个弓出来。

说实在的纪长泽手里的弓箭实在是太粗劣了,就算是一个十岁凡人小童做出来的都可能要比他的好。

而且实用。

毕竟这些用来烧火的柴火都是两宗弟子们捡起来的,全部都是干柴火。

干柴火怎么能用来做弓箭呢?

想想看吧,一拉弓,咔嚓,碎了。

则临海在心底摇了摇头,他倒是不觉得纪长泽做出这样的弓箭出来没用,反而更加觉得他可怜。

恐怕他的宗门还没有教他怎么做弓箭的时候就已经被毁灭掉了。

这才导致纪长泽连一个弓箭都不会做。

嗯,逻辑满分。

则临海虽然看得出来他的弓箭不中看也不中用,肯定是一用就碎,但也没有说什么。

万一要是不小心提到了人家的伤心事可怎么办。

还是等到纪长泽的弓箭碎了之后,在聊天过程中不着痕迹的送他一把新的弓箭比较好一点。

同样是看着纪长泽做出了这样的弓箭,王鹄立的想法却与则临海天差地别。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随后心底就是满满的恶意,还隐含着一点得意。

毕竟之前在亲眼看到纪长泽的能力时,王鹄立为了招揽他简直就是低声下气(他认为的),但这个瞎子却丝毫不为所动,放着他们天云宗不来投靠,反而和小宗门真火宗更加亲近。

王鹄立当然不会去想纪长泽喜欢亲近谁,那是他的自由,他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在知道纪长泽宗门已毁身上灵力全无,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还在被人追杀时,王鹄立是幸灾乐祸的。

叫他清高,当初他好声好气的和纪长泽对话,这人居然语气冷淡的各种质问他。

装什么高人,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

王鹄立一边盘算着要赶紧远离随时都有可能有追兵过来的纪长泽,一边又想起了当初纪长泽说的话。

他说,身上有灵力追兵才能感受到他。

王鹄立有了一个新的盘算。

如果他在和纪长泽他们分道扬镳前,用方法让纪长泽身上再次有灵力,那么在他们走后追兵就会赶来。

照着纪长泽的说法,既然那些追兵那么厉害能够灭掉整整一个宗门,那么灭掉一个小小的真火宗又能算得了什么。

真火宗弟子和纪长泽一死,一方面他解了气,另一方面他当初推敬年思的事情也会永远的被掩埋下去。

王鹄立自然知道自己就算什么都不做,敬年思大概率也不会出来指控他。

毕竟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性子,若是真的知道是王鹄立推的她,在醒来时她就已经直接说出来了。

王鹄立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的离开。

待在纪长泽身边会有危险,他想要自保离开并没有什么,但此刻王鹄立想的却是在离开之前狠狠地推纪长泽和真火宗弟子一把,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越想越兴奋全然没有注意到原本坐在火堆旁静静拿着手中弓箭的盲眼医修将脸转向了他这边。

纪长泽感受别人的情绪一向准确,尤其是在他瞎了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