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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实感好啊,有些话他这个人家一看就知道是老油条的人不好说,长泽这个不知事的年轻人说却很不要紧。

长泽这么一说,一来表明了他们需要资金,军方拿不出钱,可不就只能用线路来换了吗?

二来也是说明了罐头厂现在属于他来管着,他虽然不是很有名,但好歹是个生意人,想要跟他谈生意,自然是要拿出能打动生意人的诚信来。

洪先生也没觉得纪长泽是故意这样说。

毕竟军方之所以发现了纪长泽的罐头厂,就是因为他那神奇的“既然卖不出去那我就捐了”的操作。

做生意的,哪有人会这么干。

偏偏纪长泽还真的这么干了,不光干了,他还干了不止一次,几次捐献下来,军方不光留下了“罐头很好很不错非常适合做军事产品”的印象,还对纪家的这位大少爷有了一个“不会做生意”的印象。

当然了,现在知道了纪长泽就是慎泽先生,这个印象又要改观了。

会写文章但不会做生意。

好像也没毛病,谁规定了有文采的人必须也有商业天赋了。

知道了现在谁是主事人,洪先生也就不客气的跟纪父谈了起来,两人一来一往,最终定下了用海运两条线来换。

双方都很满意。

等到洪先生礼貌跟他们道别去招呼别的客人时,纪长泽对着纪父感叹:“爹,我看我还是很有做生意天赋的,不然怎么连军方都来买我的罐头。”

纪父;“……有自信是好事,继续保持。”

“对,我也打算继续。”

纪长泽满脸的坚定,对着纪父说:“我想生产药品,上一次的罐头不适合普通百姓,药品可是人人都用的上的,只要生产出来,绝对不愁卖。”

纪父;“……”

药品的确是只要生产出来就绝对不愁卖。

但问题是也要能生产的出来才行吧。

这玩意需要的仪器可多了,还要有专业人士,长泽他就是个写书的,生产药品总不能靠着想象吧。

纪父委婉的表达了光一个人是不能生产药品,还需要专业人士来这个意思。

纪长泽表示明白。

“那我就换个笔名,再去写一本关于医药上面的知识,吸引人来为我做事。”

纪父听他那好像不是去找专家,而是找一颗大白菜的语气,只觉得有些好笑。

诶,到底还是太年轻,还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把什么事都想的很轻松,这孩子。

算了,不管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想要做一件事怎么劝说都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放手让他去做,等到结果出来,他自然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了。

仪器这种东西到时候可以卖二手,招来的人反正也可以再去找其他的工作(虽然他怀疑儿子根本就招不来人),算下来最后就算是失败也浪费不了多少钱,长泽先生也能赚钱了,就让他去浪吧。

精打细算的纪父都已经把“长泽一旦失败那些仪器我要卖到哪个地方找谁卖才能卖出最大价钱”想到了,纪长泽看着他在那默默沉思,也开始想“药品做出来之后我要卖个什么价钱”。

父子俩虽然想的东西天差地别,却也算是达成了共识。

纪父:放手去干吧我的儿子,失败了爹帮你撑腰。

慎泽先生的马甲既然已经掉了,纪长泽也不打算继续遮盖。

他又没做什么坏事,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写书,不过就是掉个马甲而已,坦然!无所畏惧!

反正掉了一个马,还有千千万。

于是,那边吹嘘完自己,开始吹嘘自己儿媳妇的纪母正说得开心,就有个人到了她跟前来,带着艳羡和不敢相信的语气问:“纪太太,你家大儿子真的是慎泽先生吗?”

纪母先是一愣,接着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先生方才与我说的,说是纪先生亲口说的,纪太太,当真是这样吗?你家长泽就是慎泽先生?”

一听说是自己丈夫亲口说的,纪母立刻放松下来,神情还是原来那样,眼底却满是骄傲,说话的底气都比方才足了不少。

“可不是,之前你们不是还问我他靠什么挣钱吗?就是写书了,之前我们家还没搬家,长泽写书挣钱太多,我们也不好露富,怕被一些宵小盯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的。”

“估摸着现在是要搬家了,我先生这才没了顾忌吧。”

之前从自己先生听来纪长泽就是慎泽的这位夫人还是半信半疑的,一听见纪母居然真的亲口承认,脸上的神情顿时羡慕起来。

“你可真是有福气,养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孩子,慎泽先生写的书听闻政要都爱看的很呢。”

其他人也是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个大惊喜,顿时都纷纷恭维起来。

“原来慎泽先生就是长泽啊,怪不得,我就说他看上去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个有文采的。”

“怨不得你家长泽去开报社,真是羡慕你啊。”

也有些年轻的太太羡慕起了纪长泽的夫人起来。

如今大家都是喜欢有文采的人,纪长泽能够用慎泽先生这个笔名招来这么多的粉丝就已经让人有了无限好感了,再想起方才看他的模样,那叫一个年轻俊秀,对着妻子体贴,对着母亲孝顺,说话都是斯斯文文一看就十分的有涵养。

这样的丈夫谁不想要。

一群人爆发了极大地热情,就连之前知道了那辆车是纪父送给纪母的生日礼物都没能让她们像是现在这样恨不得围着两人说个三天三夜。

也有有孩子的太太希望能从纪母这里听到一些育儿经,然后好回去教导自己儿子,希望自己儿子也能成为慎泽先生这样的人的。

纪母抓住机会,继续吹自己儿媳妇:“想要儿子出息的话,就要看好儿媳妇的人选,你们看我家环姐儿,从小就是个懂事的,性子也好,懂得也多,之前家里没出事,长泽没什么危机感,混账的很,每天不着家,四处去玩,环姐儿那时候也没发火,而是好言相劝,你们说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不爱听人说教是吧,若是环姐儿生气了,说不准反而还让长泽起了逆反心思,正是因为她好声好气的劝,长泽那时才没有更进一步,这便是环姐儿的手段了。”

乔愿环听着婆婆用那满是骄傲的语气这么夸着自己,脸一红。

她哪里时有手段,分明是没什么底气不敢生气。

纪母继续:“后来家里出事,长泽去他大伯家求助反被赶了出来,这件事你们都知晓吧?”

夫人团们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里赶忙点头:“知道知道,要说他大伯也是个狠心的,亲弟弟都不管。”

“是啊,长泽从前还很仰慕他大伯的,那次被赶出来之后回去,我当时在坐月子没见到,这还是我先生后来与我说的,说是孩子受了打击,瞧着难受的很,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容易就颓废下来了?但是长泽没有,那是因为什么?”

她就跟说相声似的,还带互动的,夫人团里有人配合问:“因为什么?”

纪母相当自信的回答:“因为环姐儿啊!”

“在长泽难受,颓废,情绪低落的时候,环姐儿安慰了他,告诉他就算没有他大伯,家里也还有长泽在,她相信他,你们说,男人听了这种话,能不想上进,能不动力满满吗?”

乔愿环:“……”

她虽然是安慰了长泽,但不是这么安慰的啊,娘怎么说的还跟真的一样。

但她总不能下了纪母的面子,只能忍着被强行夸的羞耻,脸红红的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纪母继续吹:“长泽以前不懂事,那是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觉得还有爹娘靠着,现在的孩子都是这样,没我们那时候懂事的早,是吧,环姐儿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让长泽意识到他不光是我和他爹的孩子,还是环姐儿的丈夫,以后还会是一个孩子的爹,这不,那天晚上环姐儿一说完,长泽立刻就去屋里奋笔疾书,这才用着慎泽的笔名开始投稿。”

夫人团们听得热血沸腾,一个劲的点头。

纪母骄傲得意之情全都写在了脸上,大家的情绪都十分的激动,唯有当事人乔愿环,默默的伸出手摸了摸滚烫脸颊,强忍着羞耻站定。

这还没完,纪母还在继续:“你们别以为引导着长泽走上正途就完了,环姐儿知道,夫妻夫妻,正是一体,如今长泽开始写书,走的也越来越远,她若是还像是以前那样,夫妻两人到底是会渐行渐远,再加上环姐儿比普通女子更加聪慧,她便开始看书,学习外国语言,也学着写东西,这样一来,夫妻二人有了共同语言了。”

“你们想,白天的时候,环姐儿和长泽分别写自己的东西,写完了再互相给对方看,环姐儿还会临摹长泽的字,写的不好的地方长泽可不是要多教导教导吗?他们还能一起看书,看到一个不懂得地方二人还能一同探讨,等到了夜间,两人还能说说白天的见闻,一来二去的,夫妻感情能不深厚吗?有这样一个腹中有笔墨的妻子在,长泽自然是下笔如有神助,从来都写不出来一说,别的不说,如今你们别看我家长泽在外面风光无限,有不少年轻姑娘喜欢他,他在外面见了别的女人都是从不看一眼的,简直要把环姐儿当成宝贝,这便是夫妻共同语言的好处了。”

她这番话是差不多将纪长泽上次劝说她的话稍微改了改,其他的夫人听着这话,虽然“女子读书”这件事本身有些“不太正常”,但加上了是为了能够和丈夫有共同语言,同时也能帮助到丈夫这一点之后,乔愿环读书学习一下子就成为了她们心目中敬佩的对象。

于是再等到纪母说:“环姐儿还打算出去工作呢,到时候啊,她见闻更多,自身的阅历和知识也更多,夫妻俩的感情自然能更好,我家长泽知道环姐儿决定出去工作时可高兴了,一个劲的说这是新时代女性该做的,我先生也是,你们知道的,现在不是都推崇新时代女性吗?”

这个太太团们非常有话题。

毕竟她们每天凑在一起就是聊八卦打麻将什么的,各家的八卦基本上只要有一个知道了,那么距离整个圈子知道也就不远了。

自从洋人文化侵入,有了女子学校,男人的看法好像一下子就变了。

明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果到了他们嘴里就变成了封建婚姻,闹着要休妻。

倒不是大部分的男人这样,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是留学出去的,在外面认识了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就要休掉替他孝顺父母,为他生孩子的妻子,还说什么这都是封建婚姻,是父母逼着娶的而不是他自己喜欢的。

口口声声要抛弃封建,至少封建时期还知道有三不出。

他一出去就是那么久,长时间不在家,父母孩子全都是妻子照料,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我们这是封建婚姻”就要把人扔回娘家。

甚至有那更过分的,嫁妆都不还回去。

照着她们看,这些男人大部分根本就不是想要推崇喜欢才能娶,只是想要趁机光明正大的和黄脸婆妻子离婚再娶个漂亮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