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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腻了,不想玩了。行!不玩就不玩,反正我也盯上新目标了,可两个人干的事,你把收尾的活儿甩给我,这就有些不厚道吧?”

“我!我——”裴凝简直傻逼了。

她看着裴凉的眼神和表情,确定这玩意儿不是她姐姐,也更确定这家伙不是阴阳怪气羞辱人而已,而是真的对这件事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解逻辑。

裴凝不管再怎么自我说服自我感动,但背叛姐姐这种事她其实是有点自觉的,只不过嫉妒和不甘让这些许内疚显得不值一提而已。

但现在听她‘姐姐’一分析,妈的怎么反倒她唯一的错处就是自己爽完了拍拍屁股不收拾残局而已。

裴凉接着又道:“行,让我收拾残局就我收拾,反正这蠢玩意儿也好打发得很,都不用给他钱。谁叫我是你姐,当姐姐的自然得多担待点。”

“可你不跟我商量就抽身,让我也很猝不及防啊。先前你还一点征兆都没有,上船之后不还跟他弟弟电话里打得火热吗?我还当你想玩兄弟双飞,以至于一直错估了你的进度。”

钟安被来来回回羞辱这么多遍,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差点气炸了。

裴凉他是心虚又有些畏惧的,但裴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勾引讨好恬不知耻爬上他床的贱货。

居然也该肖想他弟弟?

一腔怒火便转向了看起来好欺负的裴凝,冷笑道:“我弟弟才19岁,你居然敢勾引他?”

“难怪最近他老是把你挂在嘴边,我还当你是为了我讨好他而已,原来打着这份肮脏主意。”

“我告诉你裴凝,少用你那套无耻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不懂事的孩子,你他妈现在就给我删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以后也别在出现在他面前。”

裴凝脸色难堪,对于钟安的指责倒是不痛不痒。

反正上辈子她确实打的这个主意,她执意想要彻底从姐姐手里抢过钟安,但理智上又明白这几乎不可能,钟安不是个会为美色昏头的傻子。于是她引诱钟安的弟弟,吊着对方,如果钟安这里不成,她也可以跟钟安的弟弟在一起,照样能够嫁入钟家。

不过这一切计划都赶不上那场浩劫带来的变化。

让裴凝心惊胆战的是裴凉到底是谁,她确定对方不是她姐,这个人好像也根本无意掩饰,行为性格与她姐根本就是完全极端的两个人。

是什么让一个占据别人身体的人如此不在乎周围人的怀疑?是仗着通常根本不会有人这么想,还是仗着马上末日来临,一切伪装都毫无意义?

如果是后者,那么拥有重生优势的确定不止她一人了,这不是件好事。

除此之外这人既然不是她姐,那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连她姐都不知道的关于她的秘密?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视角,用哪一只眼睛注视着她的生平?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

那么她重生这件事,对方——知道吗?

裴凝满脸冷汗,钟安还以为她这是在心虚,更是得寸进尺,将裴凝极近羞辱,就仿佛方才裴凉对他做的那般。

裴凉就不乐意了,不耐烦道:“这不是还没成吗?你这是在干嘛?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玩儿起来没了分寸而已。”

“孩子?不懂事?”钟安不可置信道:“不懂事她能背着自己姐姐勾引我,还勾引我弟弟?”

这是把责任全甩裴凝身上了。

裴凉振振有词的为自己妹妹辩解:“那又怎么样?你弟吃亏了吗?不是还没有嘛,没有你吼什么呢?别吓到了她。”

跟网络上人人喊打的熊家长是没有半点区别,连裴凝听了都心惊肉跳,不好意思得想脸红。

钟安深吸一口气:“裴凉,我知道你怪我,可我是有错,你也不能只——”

话没说完,裴凉便不耐烦的摆摆手:“就一点破事叽叽歪歪个屁,她不过是犯了跟你一样的错误而已,她还未遂呢,你个已遂的有脸指责他?”

“这事你自己说品着有没有觉得不对?是不是就跟ji女一脸贞烈的指着良家女偷人不要脸似的?这画面你觉得正经吗?”

“……”钟安和裴凝陷入了沉默。

裴凉现在说话,每一句你听着都刺激得心惊胆战,每一句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帮谁在骂谁。

细品之下仿佛又有好几层意思,让人不敢轻易接茬。

这时候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身轻笑。

钟安敏感的抬头,循声望去,就看到最近的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才那批客人已经离开了。

现在坐在那里的,是一男两女三位客人。

两位女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身材姣好,穿着性感闪亮的礼服,注意力在赌局上,并没有注意这里。

唯独中间那个男客,他身形挺拔,穿着考究的礼服西装,气质慵懒闲散,对赌桌上大笔筹码的输赢交易仿佛漫不经心。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这边的谈话吸引,耳尖的听去了内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钟安看过去的时候,那男人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视线,也毫不在乎,深邃的眼睛落在裴凉身上。

端起旁边的酒杯,冲她举了举杯子。

裴凝看到那男人的脸的时候,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喃喃一句:“怎么会?现在已经——”

随后赶紧闭上嘴巴,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混乱而惊慌。

刚刚那些话,他听去了多少?

但不管裴凝心中如何巨震,钟安已经带着火气疾步走了过去。

他是在裴凉这里彻底没了尊严,一身邪火无处发泄,此时被人嘲笑,顿时就恼羞成怒了。

钟安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很好笑吗?嗯?”

“我问你——哇~~~”

话都没说完,腹中传来剧痛,内脏急剧抽搐,肠子好像都搅在了一起。

钟安脸色扭曲,手上脱力松开了对方的领子,捂住自己的肚子跪在地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理了理自己有些松开的领带,看蜷缩的蠕虫一样看了钟安一眼。

“嗯!是挺好笑的。”

对方眼睛的颜色很深,与他对视的时候像要被吸进去一样,一看就是强势富有野心的类型。

但不得不说,对方的脸倒是挺对裴凉的胃口的,而且是难得的成熟体,说起来裴凉倒是很久没有搞过这种类型了。

前面好几个世界,都是纯情爱吃醋的类型,虽然爱醋也是一番风味,但久了难免想在这方面的特性中换个相反的。

然而裴凉是何许人也?想到就做绝不含糊的渣女。

于是不顾‘未婚夫’还跪蜷在地上要死不活,人就过去了,看都没看未婚夫一眼。

眼里毫不掩饰对男人的兴趣,伸出一只属于舞者的纤长柔美玉手道:“裴凉!这人的未婚妻,他有间歇性躁郁症,见笑了。”

男人握住裴凉的手,动作很轻,像是一用力就怕将她的手捏碎一样。

“楚夜白,久仰大名,裴小姐的舞姿让人心醉神迷,没想到说话更有趣。”

又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地下的钟安:“不是说要打发了的玩意儿吗?裴小姐不必为他的失态感到抱歉。”

裴凉脸上露出笑意,这男人的手比她想的还要粗糙。

方才他出招的时候,裴凉就注意到他虎口等地方有茧子,但双手交握的时候,茧子的分布自然在裴凉的心里一清二楚。

这男人衣冠楚楚,但气质却透着不羁和野性,这绝对不是有钱的浪荡子弟生活优渥带来的随性不羁。

相反,是另一层面的,沾染了血腥和欲望,还有对和平框架不屑一顾的散漫。

这男人的真正身份怕是有点意思啊。

这边裴凉和楚夜白若无其人的暧昧调情,裴凝却是危机警报大声作响。

她不过是反应慢了一步,裴凉就过去跟楚夜白搭上话了。裴凝一边心惊于她的行动力,一边对楚夜白从那么开始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感到羞耻。

只觉得自己开局就不顺,与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也确定了,裴凉也是从末世重生回来的人,否则也不会对楚夜白这么热络。

任何一个从末世回来的人,如果提前听到楚夜白这个名字,恐怕第一反应都是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抱住大腿再说。

但钟安就不一样了,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受尽羞辱,自己未婚妻还在跟打了自己的男人暧昧调情,钟安气得浑身发抖。

他艰难的站起来,咽不下这口气,但也明显不敢跟这男人硬碰硬了。

只得冷笑一声,咬紧牙关才为免自己因为疼痛显得声音虚弱:“哼!楚夜白?没听说过这么号人,楚先生在哪里高就?又是跟谁一起上的船?”

这话由钟安说出来还真有几分可信。

钟安上了游轮之后,尽顾着跟各路名流套近乎了,即便是学术界他也混了个脸熟,这家伙别的本事不怎么样,但善于钻营是毋庸置疑的,且记性也不错。

整艘游轮虽然人多,但排除船上的工作人员,宾客也就几百人,楚夜白这种外表突出的,如果在正经的社交圈子里出现过,他不会没有印象。

他没有印象,那就是‘不正经’的圈子里的人了,这也是钟安刚才人都没有认出来,就敢上前撒火挑衅的原因。

这艘船要在海上航行一周,这期间各路富豪岂能少得了助兴的?

除了游轮的主人本身安排的一批负责表演助兴的俊男美女,不少富豪自己也带了人上船。

比如楚夜白旁边坐的两个美女,就是昨晚在舞台上看到过的两个歌舞演员,这会儿不需要工作,所以换上礼服来宴会中钓凯子。

可惜眼神不好,钟安冷笑,钓到个吃软饭的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