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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说不可以,也没那么资格。就是将全城的守备都集合起来,怕也打不过这一队人。

守备:“不合规矩。”

这都进来了,谁跟你讲规矩?

林行远大刺刺地坐下,开始无赖,说道:“这里的事情,我们自己差使。你回去吧。”

一群守备被林行远赶走。

旁边壮汉凑过去问:“少将军。之后该怎么办?”

“先休息一晚。带生病的将士去城里看病。看看明日雨势会不会小下去。”林行远说,“就将贡品放在他们城里,明日整装,杀出城去。就说有人扣留贡品。”

壮汉:“可……可那几辆车原本都是空的呀!”

为了方便赶路,减少时间,林行远半途就将所有的货物都给丢了。空车留在城里,一看就知他们打算。

“我们说有就可以,至于后来没有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林行远说,“在这儿丢的,当然是他们负责。何况如果陛下没事,他应当不会追究我们。”

顾登恒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顾泽长的脸。对方在仔细给他擦汗。

“我的三儿……”顾登恒迷糊之际问了句,“现在在哪里?”

顾泽长回道:“父亲,您醒了?三哥的遗体,已经运回府中,以准备后事。”

顾登恒:“顾琰呢?”

顾泽长:“嫂子悲伤过度,恐难以主持,所以请了礼部官员前去帮忙,处理丧事。”

顾登恒复又闭上眼睛:“怎么会这样……天丧余,真是天丧余啊!”

顾泽长犹豫着问道:“父亲,是否去通报外面大臣一声?他们还等在殿中。”

顾登恒不做回答。

身后的内侍倒是无奈摇头。这孩子,哪有他这么说话的?陛下才刚醒,尚沉浸在丧子之痛中难以自拔,就问些无关紧要的事。

难怪一直不受宠爱,实在是太不贴心了。

“御史公说……”顾泽长道,“有事要禀,极其迫切,让父亲一醒,就提醒一声。”

顾登恒发出两声冷笑,而后说:“你叫他进来吧。”

顾泽长颔首。起身出去喊人。

众大臣三三两两聚成数群,一晚过去,都站得有些累了,或佝偻着背,或单手扶腰。

方拭非立在角落,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随时抗争的姿态,好叫所有人知道她不好欺负。似乎一直没有动弹过。身边还有两名侍卫。

贵妃想将她压下,可大理寺卿与御史公不准。如今人尚未定罪,更无确凿证据,陛下更是未做出决断,侍卫们不知该如何处置。也很为难。

顾泽长走过去,朝几人一挥手。侍卫们退开一步,给二人留出空间。

顾泽长才问:“你当时去,是那样的打算吗?”

“殿下说的是何等打算?”方拭非说,“人气急了,总是什么想法都有的。可做不做又是另外一件事。”

“他们都这样说,我以前怀疑,还觉得可笑,可如今我也这样想。”顾泽长问,“你们是为了我吗?”

“殿下您记住,当许多人愿意为了一个人付出生命,不是单纯为了让他活着,而是为了让更多人活着。”方拭非将目光转向他,平静道:“至于我,我当时想到很多人,可是没有你。”

顾泽长垂下头说:“我不是那么重要。”

“您也可以让自己变得重要。”方拭非侧头说,“你看看,方才那些侍卫官员,对您都颇为尊重。为什么?”

顾泽长:“因为三哥死了。”

方拭非:“是。看来您很清楚。那您觉得自己现在是谁,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要做什么?”

顾泽长默默用手包住自己的拳头。

御史公在顾登恒床前跪下,喊道:“陛下。”

顾登恒见他止住话头,挥手示意,让殿内宫人全部退下。

大门合上,一片静谧。

“说吧,你要替谁说话?”顾登恒冷眼睨去,“我以为你高洁,最无心权势。也以为老五最为蠢钝,不受器重,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聪明有心机,否则,哪能收买得了你们的心?”

御史公说:“臣是来替方御史说话。”

“方拭非?”顾登恒撑起了些,“你现在还有空来替他说话?”

他似乎更生气了:“哈,御史公啊御史公,你究竟意欲何为?朕如今这幅身体,你对朝政上点心吧!现下不是你明哲保身的时候!朕宁愿你来劝说朕拟定遗诏,要好过来跟朕说个不相干的人物!朕杀了他,朕杀了他能叫你清醒吗?咳咳——”

御史公听他咳嗽过去,才说道:“陛下!今晨安王病重,见不到您,才请臣过去托孤。”

他膝行过去,手搭在床沿上,直视着顾登恒的眼睛,说道:“陛下,方拭非,从小是随杜太傅长大的。杜太傅,是当年替太子去接太子妃谢氏起失踪的。”

顾登恒眼睛猛得睁大,浑浊的眼睛中亮起一抹光芒,又复杂地带着一点怯意:“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