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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书院外,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年朝夕看着来来往往的修士,又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问魇儿:“难不成今天便是杜衡书院的演武日了?”

魇儿老老实实地说:“现在已经是演武的第三天了。”

年朝夕闻言沉吟片刻,突然问道:“魇儿,你觉得你家姑娘若是参加演武的话,获胜的几率有几成?”

魇儿闻言满脸的震惊,结结巴巴地问道:“姑、姑娘要参加演武?可为什么啊!”

年朝夕没回答,视线落在了书院门外那“杜衡书院”四个大字上。

杜衡书院主张有教无类,虽然教授弟子,但彼此之间只有夫子和学生,并无师徒之分,弟子入门之后,可继续留下,也可另投他门,很像是凡间的私塾。

这书院最开始是她父亲所创,藏了零星一些父亲自创的功法和手札。

书院每三年一次演武,演武第一者便可进入书舍一日,随意翻看其中所藏。

为了那零星的战神自创功法,每次演武整个修真界趋之若鹜。

年朝夕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父亲留在书院中的手札。

当年父亲战死突然,非但没来得及给她留下打开那玉珏的方法,他的旧物也被付之一炬。

她现在若是想从父亲留下的东西中找出打开玉珏的方法,就只能去杜衡书院。

于是乎,她便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她是战神独女,可杜衡书院虽说曾经效忠战神,却并不是父亲的属下,除战神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指使不动他们,包括她。

所以她连走个后门都不行。

也就是说,她想去看一眼父亲留下的东西,还得先打败一众修士,再得个第一。

年朝夕想着便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问道:“你就觉得我能不能赢吧!”

魇儿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

半晌,她用自己都不信的语气说:“姑娘……自然是能赢的!”

年朝夕:“……”

她伸手照着魇儿的脑门敲了一下:“行了,进去吧。”

二人走进书院。

刚走进去,年朝夕差点儿再转头走出来。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在她的记忆之中,杜衡书院规矩森严,门下弟子行止有度。

可现在,她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白脸和尚正席地而坐,摆着赌局。

“来来来!雁道君对阵苏道君!赔率已定,买定离手!”

那和尚吆喝的异常顺溜,一看就是做惯了这种事的,他身边人声鼎沸,热情高涨,灵石法宝纷纷往他身前丢。

“我压苏道君!那雁道君从未听说过,赔率还这么高,愣头青一个!”

“一赔十五?这赔率也太高了吧?”

“苏道君吧,稳妥点儿好!”

这是在干什么?赌胜负吗?

年朝夕下意识的往那群人身后看了看。

他们身后,演武台上正对峙着两个人,一个玄衣道君,一个青衣公子。

年朝夕出于某种直觉,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那玄衣道君身上。

他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但那身玄色衣袍的背影却如一把利剑,莫名让人觉得危险。

他腰间配了一把剑,居然是血色的剑身,十分少见,像是饮饱了鲜血,煞气浓重。

可能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那玄衣少年十分敏锐的看了过来,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张脸是一种近乎浓重的俊美。

随即他不知为何微微一顿,似是有些怔愣一般。

然后还没等年朝夕反应,玄衣道君自己飞快的扭过了头。

嗯?

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年朝夕不明所以。

她皱眉看向了玄衣道君身后那写着名字的名牌。

雁危行。

所以,这赔率十分之高的玄衣道君名叫雁危行?

年朝夕顿了顿,又看向那白脸和尚,这次面色却是止不住地茫然。

真的是在赌博吗?

是她太久没出门了吗?这修真界已经变成这样了?

杜衡书院不仅能开赌局了,现在的佛修也这么野了?

她陷入深深的不解之中。

这时,一旁走过来一个小童,绷着一张脸严肃地问她:“这位仙子是要演武还是看武?演武需留下身份名牌,看武则不得扰乱秩序。”

年朝夕想了想,指着那开赌局的和尚说:“我来看看这个。”

小童沉默了片刻,自己退了下去:“那仙子自便。”

年朝夕便更好奇了。

杜衡书院的小童居然都不管,那说明杜衡书院几位山长和夫子都是知道的。

知道还能让这和尚在这里胡来,那就有意思了。

年朝夕径直走向了那摆赌局的和尚。

她们走过去的时候,和尚身边人已经散开的差不多了,大概是因为演武要开始了。

见他们走过来,和尚笑眯眯地念了句佛偈,热情问道:“两位施主要来下注吗?买定离手哦。”

他身前一条竖线分开了两块区域,苏姓道君的一侧压满了灵石,而赔率十分之高的雁危行道君一侧却只有寥寥几块下品灵石。

年朝夕只看了一眼便说:“五百块上品灵石压那位雁危行道君。”

周围等演武开始的修士闻言齐齐震了震。

“好家伙!五百块上品灵石压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小丫头是疯了吧?”

“仙子三思啊!”

“谁?谁压五百块?”

周围吵吵嚷嚷烦得很,年朝夕便不耐烦的敲了敲白脸和尚身前那似模似样摆着的木鱼,问道:“小和尚,我要下注了。”

小和尚笑容一顿,随即看似十分热情的劝道:“姑娘还是三思,我觉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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