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当年真相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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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次平说到这里,顿了片刻:
“信的末尾说到,如果程梦茵愿意帮忙,常家、余大人会记得他的恩德,还提及不日后,余大人会回常家一趟探亲,且已知悉此事——”
余灵珠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
因觉得太过荒谬了,她甚至有些想笑,只不停的摇头:
“我真不知道。”
她这会儿便是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伍次平所言属实,自己兴许是被常老太太算计了。
董大惹祸之后,常二便求助娘家——这也是常家两个儿媳所提及她近来总是频频回娘家的原因。
丈夫在外头风流快活惹出大事,收拾不了烂摊子,常二反倒要给丈夫擦屁股。
这事儿荒谬得让赵福生脑海里血管‘突突’的跳。
而常老太太面对这件事,选择了帮亲不帮理。
她人老成精,深知余灵珠性情:拿常家当自家亲人。
因此她借着家宅不宁,令两个儿媳将孙子常浩送入帝京,借常浩之嘴告知余灵珠常家发生大事。
以她对余灵珠了解,余灵珠知道常家问题后,定会想要居中调和——这也意味着余灵珠会回常府一趟。
所以借此时机,常老太太便又求助程梦茵,一半金钱引诱,一半威胁,逼迫程梦茵出手替董大解危。
……
余灵珠自己都没想到,事隔几十年后来,她竟会阴差阳错得知当年这桩案子原委。
这个迟来的真相对她打击很深。
她以为刚正不阿的常老太太,没料到竟是一个利欲熏心,且自私自利的老太太,且利用了她对常家的炽诚。
‘呕。’
余灵珠突然觉得反胃。
她心中的信念坍塌,只觉得以往的认知被推翻,真相来得猝不及防,令她备受冲击。
“怎么会这样呢——”她喃喃自语。
赵福生摇头:
“接着说这桩案子。”
伍次平道了一声:
“是。”
他此时已经领教了几分赵福生的手段。
除了驭鬼的强大实力外,她同时拥有敏锐的觉察力。
通过询问余灵珠、自己,竟将当年的案件以抽丝剥茧的方式拼凑出一个大概的雏形。
每个人都知道一些过往,可每个人都不肯说。
唯有当大家一人说一些,事情拼凑起来,才是当年真相本身。
而看到案子线索,便意味着武清郡的案子终于找到了头绪,这令得伍次平如看到了一线曙光——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程梦茵收了书信后,应该是出手了,但是长焦县的事情并没有解决。”
军伍的到来并没有真正解决长焦县的问题,反倒给当地带来更深的灾劫。
后汉行至如今,腐败盛行。
朝廷无力发放军饷,军队大多烧杀掳掠,比匪徒还可怕。
反正这桩事件后,对长焦县造成了灾难性的打击。
“我后来查看过户籍,长焦县在大汉朝201年时做过户籍排查,当时记录在案的人数共有七万六千四百余人。”
这个数字自然不算精准,可大体也差不到哪儿去。
时隔几年后,人数定有大概的浮动,但总体七万余人肯定是有的。
“直至大汉朝208年夏中,程梦茵记录,长焦县共死亡五万余人。”
这个数字一说出口,赵福生忍不住骂了一句:
“狗东西!这董富贵该死!常家该死!”
余灵珠呆愣坐在原地。
五万余人中,真正死于鬼祸的,可能不过数百余人,死于村战、军祸的则在大多数。
而这样的结果,只源于一个原本穷困潦倒的小人一朝得势。
……
“我糊涂。”
余灵珠呆愣愣的道。
她第一次认同赵福生所说的话:她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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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她竟全然不知,全然不晓。
两个嫂嫂曾提及长焦发生大祸事,她却只知道常家姑嫂矛盾。
常老太太借她的名,背地闹出这么多事,她却仍只固执的记得常老太太当年费心尽力把她从牢中救出,呵护她、安慰她的慈爱样子。
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快呢?
她只是想报恩,为什么最终的结果与她想像的截然不同,且好事变成了这样一桩坏事?
“你最好是打起精神。”赵福生冷冷看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武清郡的鬼祸与你息息相关,此时可不是你装傻充愣,说两句道歉的话,流两滴泪便能蒙混过去。”
余灵珠一个激灵: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赵福生恨铁不成钢:
“事情已经发生,哭有何用?至少要打起精神,将功赎罪。我不是判官,如今在朝中甚至只是提名王将,无权无职,没资格定你的罪,此间事了后,你如果留得性命,自去找该请罪的人。”
她一番喝斥,本来心神溃散的余灵珠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果然打起了精神:
“你说得对,此时不是我沮丧的时候,我要先解决武清郡的事,回头再去认罪。”
“长焦县闹了这么大的事,除了兵祸、人祸,鬼祸显出端倪了吗?”
“没有。”伍次平摇头,“五月的时候还没有端倪,那会儿人死多了,大家也打不起来了,最主要的是当年发生了诡异的干旱,且大旱持续了很长时间,从春季持续到夏季,一直不见缓解。”
伍次平猜测:
“我想这么热,又没有水,打完白消费力气,这也是后来大小战役不了了之的原因。”
“直至七月,常老太太去世时,长焦县还是大旱吧?”
赵福生又扭头问余灵珠。
余灵珠点了点头:
“那时还在旱中——”
说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
当时她也对长焦县大旱有所耳闻,知道死了很多人,可没想到情况竟会这样惨烈。
“赵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伍次平听到此处,便赞了一句。
余灵珠微微一怔,她结合伍次平的话,再联想赵福生的提问,一个念头涌上她心中,她脱口而出:
“莫非当年的干旱,竟是闹了鬼?”
这下王之仪都托住了下颚,喊了一声:
“喂,蒋津山,你说这余灵珠怎么傻成这个样子?我以前怎么会和她吵得不可开交的?”
蒋津山轻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