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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及时赶到,当值的太医全部来了。

看清殿内情形时,有些懵。

怎么才人在床上,两位美人却在榻上?

但他们不敢多想,连行礼都没有,便坐到三位主子前,替她们把脉。

阿妤躺在软榻上,紧紧握着周琪的手,她没再哭出声,惨白着脸,敛着眸,紧咬唇不放,似要将唇瓣咬出血般。

众人只见,原还在床榻旁的圣上不知何时走到了钰美人身边,捏着她的下颚,冷声说:

“松开。”

阿妤没听,没动,只是眼泪越流越凶。

封煜动作僵住,想起刚在大殿内,她偏头而去,眸色倏然黯淡的模样。

他知她娇气,也知她委屈,一时之间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

即使,他们都知道,在那时他去管陈才人,才是最妥当的办法。

但是人都有偏爱,在钰美人和陈才人之间,明显钰美人才是他偏爱的一方。

所以,即使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陈才人情况更严重,但他还是站到了她身边。

须臾,封煜捏着女子下颚的手松开。

但是女子动也未动,封煜望着女子的头顶,心底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也有点后悔。

殿内一时寂静下来,皇后却不得不主持大局,她让宫人备好热水、被褥、帛巾等物,刚欲说话,余光却瞥见淑妃的神情,她忽然一顿,咽下了口中的话。

淑妃失神地看着皇上。

她太了解皇上这副神情了,她曾见过数次。

看似平淡无痕,可她知道,他这是心疼了。

她有孕后就久居宫内,这是她第一次见皇上和这些新妃相处。

这一见,就将她心底的侥幸和自欺欺人全部打破。

若说这里,谁最关注淑妃,那定然是周美人了,即使她疼得想要晕过去,可看着淑妃的神色,她就忍不住地想笑。

但她没笑出来。

日后有的是机会看这人难过,无需因小失大,让这时的钰美人惹了她的眼。

她咬着牙,忍疼,轻声道:“皇、皇上,姐姐身子重,还请皇上给姐姐赐座吧……”

单这一句话,就似耗尽了她的力气,她蹙起细眉,抿着唇,再无力多言。

她语气里皆是为淑妃着想,更是将圣上的注意力引到了淑妃身上。

众人皆错愕地看着她,疼成这样了,还不忘了替淑妃争宠,真该说,不愧是周家挑进来的人吗?

只有皇后多看了她一眼,眸子微眯。

封煜手微顿,便站直了身子,他扫了宫人一眼:

“什么事都要朕亲自吩咐?”

神色暗沉骇人,不耐烦斥的一句,便让人心低生寒。

宫人忙搬进些许圆凳,淑妃坐下后,才抚着小腹,忧虑轻声道:“几位妹妹受难,皇上不必多为妾身费心。”

她依旧没忍住朝那软榻上的女子望去。

但入目的却是男人挺拔的身影,将那女子遮掩得严严实实,淑妃来不及多想这是否是巧合,便听得皇上淡淡的一句:

“你身子重,万般小心都不为过。”

只这一句平淡的话,便让淑妃所有心思都收敛起来,顾不得想太多,她轻牵唇敛眸,泄了一丝温柔。

封煜移开视线,他拧眉,看着躺在三处,不知究竟如何的妃嫔,忽然又觉得头疼。

床榻旁宫人匆匆一盆盆清水端进,变成血水端出。

满殿的血腥味,封煜薄唇抿紧,心思一沉再沉。

周美人身旁的太医皱起眉头,低声问:“美人主子,请告诉微臣,你身上可有何处疼?”

周美人也说不出,她只觉得浑身都疼。

太医请宫人帮忙,从其后背一直按到脚踝,直问得自己额头溢出冷汗,才停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朝圣上的方向躬身:

“禀皇上,美人主子伤势不轻,脊柱、腿部骨骼应都有损伤,之后需要好生静养才可。”

阿妤微顿,倏然抬头看向周美人。

这伤,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她忍不住地问:“周美人需要修养多久?”

太医有些为难:“这……微臣也说不准,至少也需要一月。”

周美人好似早有预料,她连神色都未变,只是勉强勾起嘴角,朝太医轻柔地笑了下:“劳烦太医了。”

阿妤终是敛了眸,不再多言。

她被护得好好的,本就无事,但也受了惊讶,太医只有将伤势往严重里说的,因此替她诊脉的太医,起身之后,还擦了擦额头的汗,才说:

“美人主子受了惊讶,有些动了胎气,幸好未有大碍,之后喝上几副安胎药,便可。”

封煜捏着扳指的动作微松,面上却是依旧冷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情况最严重的陈才人早已晕了过去,结果尚未可知,此时论欣喜,还言之过早。

为陈才人诊脉的太医额头不断溢出冷汗,他心底后悔无比,怎今日就是他当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