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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能得意多久?只要佑儿好好的,她得意的时间,多了去了!

这般不会说话,怪不得落得如今下场。

阿妤踏出雎婷轩,就不虞地翻了个白眼,周琪忙安慰她:“主子,你和她计较什么?她也只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了。”

阿妤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不是不高兴,轻哼了声,她瞥向四周,忽地眯起眸子,她敛声说:

“去一趟中省殿。”

“皇上圣旨都下来这么久了,他们动作也太慢了些,她不过是个才人,有些子摆件用具也该撤回去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雎婷轩的宫人扫出一地的破碎玉器。

阿妤看了眼,就收回视线,心底冷笑。

摔吧,都摔完后,看她用什么!

见主子被沈才人的话气着了,小福子立刻领了吩咐,就朝中省殿跑去。

中省殿的陈公公见了他后,忙笑着迎过去,小福子将来意一说:“我们主子也是好心,毕竟这摆件越矩,到时候,若是落了口舌,沈才人是主子,那落罚的可不就是你们中省殿的人吗?”

陈公公了然,心底嘀咕,这沈才人又怎么得罪钰修仪了?

连一点安稳的时间都不给沈才人,这般几番动作下来,那沈才人的身子还能养得好吗?

不过,钰修仪的吩咐都传到他这儿了,他自然不敢耽搁,立刻就吩咐了人:

“带着几个宫人去雎婷轩,将不属于才人份例的物件都收回来。”

闻言,小福子笑了:“陈公公做事牢靠,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陈公公也笑:“福公公慢走。”

见小福子背影消失,陈公公才轻摇了摇头,他身边的小徒弟低声说:“师父,这钰修仪的手……”是不是伸得长了些?

陈公公觑了他眼,摇头:“慎言!”

钰修仪如何,都轮不到他们来评价,他卖钰修仪面子,岂止是因为她如今受宠?

这宫中至今可只成活了一个皇子,日后的天,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

雎婷轩,沁芍刚安抚主子歇下,整个人累得动都不想动一下,中省殿的人过来时,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忙阻拦:“你们这是做什么?”

中省殿的宫人不卑不亢地笑着:“沁芍姐姐,这皇上的圣旨下来,你家主子如今成了才人,那这有些东西,自然用不得了,奴才也是遵着规矩,你可别为难奴才。”

话虽这般说,可他们手上的动作可是不慢,打眼扫过去,黄梨木架子上的摆件顿时少了一大半。

沁芍见那宫人拿起一件羊脂玉香炉,脸色都变了:“公公,这可是我们主子自己带进宫的!”

那宫人皮笑肉不笑:“这进了宫的东西自然都是宫中的,更何况这摆件得嫔位以上方才能用,越矩了,留不得。”

闻言,沁芍真的是气着了,当初她家主子进宫时,不过贵人,用这香炉时,也没听他们说一个不字。

内殿的沈才人刚歇下,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动静,艰难地睁开眼,喊了两声:

“沁芍!沁芍!”

沁芍忙进了内殿,沈才人拧眉不耐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那般吵?”

沁芍急得快哭了出来:“主子,是中省殿的人,他们都快将宫中的东西搬完了!”

话音刚落,就见中省殿的人进了内殿,服身行礼,笑容恭敬,没有一丝失礼,可那动作和那说出的话,却叫沈才人一口血哽在咽喉,咽不下、吐不出:

“沈才人莫怪,奴才都是依规矩行事的。”

说完,那宫人一抬手:“这软榻是贵嫔之上方可用的,才人恐也用不得了,卓子,记好了,叫人搬走!”

沈才人看得目欲滴血,那软榻是她有孕后,中省殿眼巴巴地送过来的,如今倒好,第一时间他们就来给抬走了!

她拍着床榻,哽着声,咬牙说:“放肆!”

“你、你们……怎么敢!”

中省殿的人躬身笑着:“奴才也不愿这般逼迫,可规矩如此,奴才也没办法啊,只能请才人见谅。”

钰修仪那边刚递了话,他们要是再留情,得罪钰修仪怎么办?

谁不知晓钰修仪脾气不好?更何况,他们自认已经够客气的了,虽搬走了东西,可都没乱翻,殿内空是空了些,但最起码没乱,不是?

半炷香后,中省殿的人离开,殿内恢复安静。

沁芍匆匆外面跑进来,拧眉说:“主子,秀儿她们也被带走了。”

微顿了下,她才低下头,慢吞吞地说:“说是……才人用不到那么多人伺候……”

沈才人攥紧锦被,她脸色煞白,整个人动都不动一下,在沁芍这句话落下后,终于没忍住,捂着胸口,生生气晕了过去。

沁芍慌乱:“主子!——”

消息传进阿妤耳里时,沈才人已经请了太医了,她也只是恹恹地掀了下眼皮子,不在意道:

“晕便晕了,请太医就是。”

周琪摸了下鼻子,瞥了眼四周,小声地说:“这要是传进太后和皇上耳里,总归是不太好的。”

虽说是依规矩行事,但难免会给人留下主子不容人的印象。

阿妤翻话本的动作微顿,轻咳了声,坐直了身子,她轻睨向周琪,懒洋洋地说:

“那就放出话去,就说、说是沈才人先招惹了本宫。”

“怎么说?”

阿妤轻敛眸,看向趴在她腿上玩闹的佑儿,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道:

“你看着办吧。”

周琪看着她的动作,心底了然。

若是沈才人说了什么冒犯小主子的话,那生气的可只是主子一人?就算是沈才人再惨,恐怕太后和皇上都能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