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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绰轻轻摇头:“没有男宠,只有一个情人。”

芈秋啧啧抱憾:“妹妹是情深人啊!”

知道萧绰要去见其夫景宗,芈秋并不多留,只拉着她的手,亲昵道:“妹妹见过夫婿之后,可来寻我说话,我同汉高祖的皇后吕雉、还有武周的君主武曌相善,她们几个对于妹妹的声名也是早有耳闻,若非今日有事,怕也会前来一见。”

萧绰听她所提之人俱是一时明秀,也不禁有了几分相与之意,约了时间、道过再会,方才依依惜别。

萧绰与耶律贤的会面还算顺遂。

如她所料,耶律贤对于韩德让的存在不置一词,只细细问了辽国这经年来的政略军务,知道妻子诸事都处置的极好,言辞之间颇为褒赞。

辽国的君主们显然早就商议过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萧绰,见面之后也都以夸赞为主,并没有引路鬼差想象之中的红脸,气氛融洽,极为和睦。

萧绰作为辽国的皇后,功绩斐然,可以留在此地与丈夫和辽国祖先们同居的,也可以单独开府居住,踌躇几瞬之后,她还是选择单独开府居住了。

已经坐过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习惯了发号施令,现下来到地府,怎么可能继续屈居人下?

从前在人间时侍奉君主和辽国先祖,那是为着母家和儿子,也为着自己,现下到了地下,耶律家再没什么能给她的,哪还有屈身相侍的必要。

真要是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倒不如远着些,还能如常往来。

无论是耶律贤,亦或者是辽国的其余先祖,都没有对她这样的选择表露异色,和蔼的点点头,让耶律贤送萧绰出去,又提及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亦或者是对于地府之中有什么不明之处,随时都可以来此地问询。

言语间俨然不把萧绰当成儿媳妇、孙媳妇,而是当成自家后辈了。

萧绰在耶律家停留了两个时辰,离开时便见两个黑脸大汉守在耶律家门口,见萧绰出了门,为首的黑壮大汉迎上前去,神情不善:“你便是辽国太后萧燕燕?!”

耶律贤知晓对面这厮勇武超群,眼见形势不妙,下意识就要回去搬救兵,还没转身,衣袖便被萧绰扯住。

她笑了一笑,问那黑壮汉子:“可是两位赵官家当面?”

那黑壮汉子冷笑道:“明知故问!”

萧绰“哦”了一声,又问:“你们兄弟二人生的相似,我却辨别不得,足下是金匮之约、斧声烛影的赵官家,还是高粱河纵驴车狂奔的赵官家?”

赵匡胤:“……”

杀人不过头点地。

赵光义:“……”

所谓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萧绰则笑道:“不过谣言也未可尽信,皇家的事情一旦传到民间,立时就变了味道,再有心怀叵测之人添油加醋、捕风捉影,三分事也能生生渲染成十分,我今日见两位赵官家兄友弟恭,棠棣之情彰矣,料想传言未必为真!”

赵匡胤勉强笑了一下,强行为弟弟装裱门面:“正是如此,流言蜚语岂可当真?!”

萧绰深以为然,颔首道:“我就说呢,什么斧声烛影,明明是赵官家临终之前想吃核桃,令弟友爱,亲自为兄长砸取之。”

赵匡胤:“……”

萧绰:“您那两个儿子的死,肯定也同令弟没有关系。”

赵匡胤:“……”

见他脸色铁青,面笼阴云,萧绰又向赵光义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赵官家何必放在心上,高粱河驾驴车狼狈奔逃又如何?且看来日。”

赵光义被兄长冷眼剜了又剜,想起自己这些年挨过的铁拳,不禁两股战战,再听萧绰提起高粱河旧事,尤且又面对昔日敌国二圣之一,其中难堪之处,岂是言语所能形容。

当下强逼自己展颜,厚着脸皮道:“太后言之有理。”

“是啊,”萧绰道:“人总不能既败又败还败,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吧,赵官家,你说呢?”

赵光义:“……”

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