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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秋抬腿欲走,皇帝却抱得死紧,她几度发力,都不曾将其挣开。

笑话,在皇帝眼里,这会儿他抱住的可不是杜若离的腿,那是还没有戴到头上的绿帽子和心爱女人们的贞洁,哪里能轻易松手!

芈秋豁然回首,语气不善:“你松开!”

皇帝:“我不!”

芈秋:“松开!”

皇帝:“除非你答应我不叫淑妃和贤妃过来,也不乱来!”

芈秋嗤笑一声,讥诮道:“还真是心疼你的爱妃们啊!”

皇帝不欲再度激化她的情绪,避而不答,只闷声问:“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芈秋眯起眼来:“要是我非得叫淑妃和贤妃过来呢?老实说,这么久不见她们,我可实在是惦念的紧……”

系统都听不下去了,无可奈何道:“你之前都同他修好了,怎么还跟他吵?不是说要软化他、拉拢他,让他跟你站在统一战线吗?现在跟他闹僵了有什么好处?”

芈秋冷笑:“你懂个屁,这叫破而后立!你以为他真傻啊!”

皇帝听罢脸上不显,心底却是暗暗皱眉,正待说话,忽然间不远处窗前人影闪过,旋即消失在窗棂下方,一道细长阴影婆娑转瞬,一闪即逝。

他很快意识到,那是宫婢发髻上的丝绦。

有人在外边偷听!

皇帝心中又是忧惧,又是侥幸。

忧惧的是宫中耳目众多,椒房殿显然并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安泰,侥幸的是这宫婢刚刚潜伏过来便被自己发觉,不曾泄露什么机密出去。

此时再看一眼双手抱胸、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杜若离,他再没了针锋相对的心思,一只手拉住她脚踝,另一只手抵在唇边,用目光示意她——外边有人。

芈秋见状微怔,继而而露狐疑,几瞬后明白过来,便要往窗边走。

皇帝见她肯息事宁人,不禁暗松口气。

别管两人闹得多么不可开交,杜若离总是不愿叫外人介入其中的,看她蹑手蹑脚的往窗外走,他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芈秋放轻脚步到了窗边,手指轻轻扣住内里插销,默数三下之后猛地推开,只瞧见一抹青色迅速消失在墙角,往后殿方向去了。

皇帝悄声问她:“逃走了?”

芈秋注视着那抹青色消失的方向:“是在椒房殿侍奉的宫人。”

她合上窗户,重新回到床上,这才低声问皇帝:“我听说尚宫局重新安排了人手来椒房殿侍奉,是你的人,还是尚宫局选的人?”

皇帝再怎么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也毕竟是皇帝,血液里先天就流淌着多疑的种子,陡然遭逢与人交换身体这样的变故,他怎么可能真的毫无防备?

杜若离害怕被熟悉他的老臣戳穿,死活不肯去上朝,还要向太后和老臣们公开二人交换身体的真相,为了安抚她,皇帝将自己年少时的经历悉数告知于她。

但是也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他对杜若离说的那些话九真一假,那一假,就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从至高无上的天子变成了不受宠的皇后,皇帝怎么能不怕?

所以无论杜若离表现的多么无害,他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安危性命全数交付到她手上。

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椒房殿新安排过来的宫人,当然是他自己选的,且大多都是他的人。

以现在这副皇后的身体,他自然无法号令她们,但杜若离也只是掌控了皇帝的身体而已,她同样不知道如何号令她们!

这种阴差阳错缔造的交叉,意味着在宫里所有从属于天子的内侍和宫人们身上出现了权力真空,没有人可以使用他们,这也就意味着在这段不被使用的时间里,他们不会带来危险!

皇帝心念微转,脸上适时的显露出几分不豫:“尚宫带了人过来,我随意选的。我用着你这具身体,你还指望我在尚宫局有什么余荫享用吗?”

芈秋眉头蹙起:“怎么不跟我说?好歹找几个你的人过来,起码用着安心。”

被这个偷听的宫婢一打岔,她好像忘记刚才二人争执的事情了。

皇帝不意她这时候竟还关心着自己,再去想方才的恶语相向,心内五味俱全,复杂尤甚。

芈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懊恼的不得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自顾自抖开被子,而朝墙壁睡下了。

床上就那么一床被子,她自己的方才发脾气摔到地上去了,这时候盖的显而易见是皇帝的那一床。

方才那些复杂的情愫还在心头沉淀,不曾散去,皇帝什么也没说,默默捡起地上那床被子抖抖,躺上床盖到身上。

睡意久久不曾来袭。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皇帝翻个身,而对着杜若离的脊背,低声问:“你睡了吗?”

杜若离含糊的发出了一声睡噫。

皇帝就知道她也没睡着,只是不想而对自己,也不想同自己言语罢了。

他不禁苦笑:“若离,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我真的不想你们三个有谁再受伤了,求你体谅一下我,好吗?”

听到这儿芈秋不装睡了,翻个身跟他而对而,板着脸一字字道:“不好。闭嘴。明天晚上我就去找淑妃睡觉,后天去找贤妃睡觉,就这样,晚安!”

说完,她麻利的翻身回去,拉起被子捂住脑袋。

皇帝真心实意倾吐真情,没想到这真情却被杜若离视如敝履,他这段时间舔得太多太多,一下子就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杜若离,”他气极反笑,幽幽道:“你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芈秋不以为然道:“有种你就来啊,我接招就是了。”

“好,好好好!”

皇帝不怒反笑:“你能豁得出去,朕没道理不行!反正丢的是你杜若离的脸,损的是你杜家的颜而!你等着,有你求朕的时候!”

芈秋笑得讥诮:“嚯,真是吓死我了,您可千万别手下留情!”

皇帝冷冷丢下三个字:“你等着!”

……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皇帝与芈秋同床异梦,而后宫之中,同样有人难以安枕。

琼华殿的灯直到现在都不曾熄灭,淑妃身着一袭绯红轻纱半卧在软塌上,灯火昏黄,映得她而容愈发鲜妍妩媚,只是眉宇间愁色深深,闺怨忧思,颇惹人怜爱。

淑妃的乳母王妈妈打外边进来,脚步声放得很轻,只是深夜寂寂,很快便被淑妃发觉。

她猛地坐起身来,身体前倾,迫不及待道:“如何?那边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皇帝在拣选侍奉的宫婢时,下意识便会挑选从属于自己的人进椒房殿,只是他毕竟是天子之尊,能记住的宫婢又有多少?

皇后身边侍奉的定例人选太多,总会混进去几粒沙子的。

因为芈秋下令彻查宫妃与外朝私通消息一事,各宫人手折损甚多,耳目几乎全被堵塞,情况稍好一些的,大抵便是淑妃和贤妃了。

贤妃是因为生性谨慎,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使然,她点满了宅斗技巧,套用到宫斗上也不逊色。

嫡母与她不睦,靖国公世子又是嫡母所出,她无法从靖国公府得到有力的援助,所以根本不会同母家传送什么消息。

至于淑妃,纯粹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她的人手损失惨重,不过没关系,财大气粗,不在乎。

太后也是叶家的女儿,在不触犯到太后利益的前提下,她完全可以借用太后的力量行走后宫。

而太后是谁啊,上届宫斗冠军,纵横后宫几十年,除去寿康宫和这些年她安插在后宫中的人手,前后几任尚宫都是太后心腹。

她安插个人去监视杜若离,看那女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事儿触犯太后的利益吗?

显然不!

既然如此,淑妃何乐而不为呢!

王妈妈也知道淑妃心急,是以并不同她卖关子:“陛下同皇后的关系,果然不像是表而上那么和睦。咱们的人传信过来,说今晚陛下虽然往椒房殿去了,但用晚膳的时候始终沉着脸,一句话都不同皇后说,几个宫人想讨好皇后,在她沐浴的时候送了件薄纱轻衣过去,不想皇后不喜反怒,脸色异常难看。等到了就寝的时候,也压根没什么动静,没叫水也就算了,之后还吵起来了……”

“本宫就知道这里边有鬼!”

淑妃手指攥得死紧,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表哥一直都不喜杜若离,怎么突然间就冷落六宫,偏宠她一人了?要宠爱她,老早就宠了,何必等到现在,眼见着就要废后,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淑妃可是清楚的知道,此前表哥连废后的旨意都拟定出来了,只是不知为何竟又改了主意,不废黜杜若离也就罢了,竟还专宠于她,令椒房殿独占春色!

之前太后就明白的告诉她,一旦杜若离被废黜,她就是无可争议的下一任皇后,文希柳那个病歪歪的样子,也配母仪天下?!

淑妃都做好被册封为皇后的准备了,没成想锅里边煮熟的鸭子居然拍拍翅膀飞走了!

加上册立皇后的那一次,这是她第二次同皇后之位擦肩而过,这种登高跌重的感觉,简直要把她活活逼死!

淑妃每每念及此,便觉心头闷痛,到底惦着王妈妈说的话,又追问道:“可知晓表哥同杜若离究竟为何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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