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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狭隘了。”衙差羞愧道。

虞滢笑了笑,没说什么。

送走了衙差,伏危倒来一杯茶水递给她。

“你趁着这个时候先歇一会,等有人来了,我再唤你。”

虞滢接过了茶水,在床边坐了下来,扭了扭疲惫的颈项:“我一会还得去陈家村瞧一瞧。”

毕竟大夫有限,所以也不能只看一处。

伏危见她扭脖子的动作,上前走到她身后,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颈上。

低声道:“我给你按一按。”

虞滢轻点了头。

手下暗中带劲,虽然按得虞滢肩膀刺痛,但同时又隐隐感到舒缓。

痛并舒服着。

她饮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杯盏闭上眼,放松状态。

虽只是短短几日,但她还是太累太累了。

即便累得浑身酸痛,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肩颈的僵硬酸痛逐渐舒缓,困意涌上,虞滢不知怎的就靠到了伏危的胸怀之中,渐渐地睡着了。

伏危揽住了她,以免她滑落。

低眸望向怀中的人,眼底中尽是心疼。

伏危拉过她床上的软枕放到床凭前,在扶着她时,身形缓缓往后靠,斜躺着也能让她依偎得舒服一些。

停下后,再轻缓的把被衾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上。

大概是她最近睡眠浅,他还是惊醒了她,她半睡半醒的问:“怎么了?”

伏危轻拍着她的后背,嗓音低缓温和:“没事,你睡一会儿,一会我喊你。”

约莫是太累又太过温暖,后背还传来的让人放松的轻拍,像是年幼生病时依偎在爸妈怀中的感觉,让她能放松倚靠,所以又闭眼睡了过去。

伏危一臂搂着她,另一手依旧轻拍着她的后背。

低头望向怀中逐渐睡得安稳的阿滢,眸色柔和。

虞滢安稳地睡了一觉,直至衙差来敲门,她才转醒。

睁开眼看到的是伏危的胸膛,她茫然了一瞬才回过神来。

从他的怀中坐起,揉了揉眼睛,带着微弱的鼻音问:“我睡了多久?”

伏危抬手把她耳边的一绺发丝撩到了耳后,再而扶了扶她睡乱的发髻,应道:“睡了半个时辰。”

虞滢蓦然清醒:“我竟睡了这么久?!”

屋外的衙差道:“余娘子,该去陈家村了。”

“好,等我一会。”她站了起来,伸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睡前给伏危按了一下,确实舒服了不少。

“我与你一块去,顺便看看其他村子的情况。”伏危说道。

二人稍作整装,然后一块去了陈家村。

陈家村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年关将至,很多人都去过玉县,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染上时疫。

但好在控制得当,并没有大范围的扩散。

瞧完陈家村的情况,已经是下午,需得赶回玉县。

虞滢与伏危一同回去的。

伏危要常常出门,怕把病气带回家中,所以这一段时日都是与大兄住在衙门。

有大兄做打掩护,他也不用装得那么辛苦。

一同回到冷冷清清的玉县,虞滢随着他一同进衙门去见了周知县。

周知县因这次时疫的事情而时刻绷紧着,吃不好睡不好,就几天,这么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看着愣是感觉瘦了一圈。

周知县看到虞滢,忙问:“按照现在的情况,玉县的时疫何时能稳住?”

虞滢结合了玉县安置处和两个村落,还有从伏危口中得知的其他村子的情况来琢磨。

半晌后,她应:“情况已经逐渐缓和,现在要做的,是要把一些已经逐渐好转的百姓送出安置处,以免再次感染。”

闻言,周知县露出为难之色。

“现在安置的地方有限,又不能给他们归家……”顿了一下,随即又道:“只要能稳住时疫,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现在已然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约莫再过五天就能看出这次防疫的效果。”

周知县的态度,让虞滢对这父母官生出了钦佩之意。

闻言,周知县心下微安。

他倚靠在靠椅上喘了一口:“现在已经算是很好了,往年哪个地方有时疫的,最少不都得死上上百人。如今玉县总计下来就是五个人,而且还是身体本就虚弱之人。”

说到这,周知县看向下属的妻子,正色道:“待这次时疫过去后,论功行赏,余娘子最为功不可没。”

虞滢低眸颔首道:“其他大夫和衙差也不顾安危地忙活着,民妇着实不敢居功。”

周知县感叹道:“是呀,他们也功不可没,也要赏。”

刚接手这衙门的时候,他对这衙门中懒散,贪财的衙差各种看不惯,但为了能使唤动他们,对他们贪银之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真遇上了事,才发现他们该做的还是在做,甚至是冒险的在做,而临阵脱逃的人也就几个。

那几个人,等时疫过去后,让他们自辞了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