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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回来你再休几天蜜月假吧,陪他在家写写论文,”翟迪并未察觉他的犹豫,告诉他,“这几年好像都只有我在度假。”

杨恪说“再说吧”,翟迪道:“公司又不是真的不行了,你不用那么拼。”

自从杨恪深夜找翟迪串供,几乎每一次聊天,翟迪都乐此不疲地用公司不行来调侃。杨恪觉得自己的临时之举并无好笑的地方,不过也没什么和翟迪争辩的欲望,冷淡地说:“知道了。”

挂下电话,杨恪有些走神,很难集中精力工作,他站起来,想找一本郁知年的书放松,他爸爸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我下周来赫市,”他爸爸说,“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可以和你和知年一起吃顿饭。”

前天晚上,郁知年和赵司北说完,赵司北立刻来找他,问他和郁知年究竟怎么回事,和他确认公司的财务情况。

杨恪一时不知从何答起,便只说公司财务没问题,等婚礼的时间定了告诉他。

赵司北问他“你真的要和他结婚吗”,杨恪说是,反问“有什么问题”,赵司北叹了气,未再多言。

杨恪问了赵司北抵达的时间,回复他“好”。

第二天一早,杨恪吃过早餐,打算出门,郁知年恰好晃晃荡荡地下楼来。

他站定了,看看杨恪和史密斯拿着的行李箱,问杨恪说:“你要去出差了吗?”

郁知年的酒应该是完全醒了,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些累,将手抬起来,遮嘴打了个哈欠,戒指还戴着,眼睛里眨出眼泪。

杨恪看他放下手,“嗯”了一声,问他:“你想去了吗?”

郁知年微微一愣:“去哪?”

“夏威夷。”

郁知年看了杨恪几秒钟,才说:“不了吧。”

“我尽快回来。”杨恪告诉他。

郁知年表情微显呆滞,看起来和小时候一样傻气,他的长袖卫衣袖子盖住了手背,黑发贴在脸颊上,嘴唇泛红,对杨恪“嗯”了一声。

有一刹那,杨恪觉得郁知年是不是在向自己索取告别的吻。

但郁知年只是对他说:“好的,一路顺风。”

登上飞往夏威夷的飞机,杨恪一路都在处理公务。

还有一个小时抵达时,李禄来找杨恪。

“郁知年的那笔股份分红可以提取动用了,”李禄的语气很无奈,“现在怎么办?”

“先放着吧。”

“知年刚才来问我了,”他说,“你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想结婚就好好结婚,你骗他干什么?”

杨恪不说话,李禄说“懒得说你”,挂了电话。

杨恪已想不清楚,郁知年提着行李箱,决定从家里偷偷离开那天晚上,自己承认自己公司财务状况出问题时,究竟在想什么。

回过头想,他本人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顺着郁知年的话,撒了一个这么荒谬而拙劣的谎。

他喝醉后的感觉和清醒时并不相同,理智丧失大半,也缺乏判断力。以当时杨恪的感觉,郁知年的揣测,简直像为他找了一个台阶,他自然而然地就顺着走了下来。

而不得不说,从表面上看,事情确实变得顺利。

飞机即将开始下降,杨恪看着窗外的云层想:但谎言好像会累积。

骗来的婚姻其实和真的没那么相似,而后果似乎正逐渐显现。

——观察分析日记(四)

主题:记杨恪的消息回复

(记录人:郁知年 时间:2016.5.7)

临近期末,难得在图书馆与见杨恪。

杨恪和同学有说有笑,没注意到身边的其他人。他的手机响了,他回消息,表情很放松,可能是在和人聊天。

杨恪回信息的对象不定。有些人给他发送很多消息,早安和晚安,生活和分享,都不能得到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