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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沈容见了,抓起拧开的矿泉水就重重地往徐安平脑袋上砸去。

啪的一声,矿泉水瓶子砸到他的脑门上,水从瓶口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钻进徐安平的眼睛里,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动作凝滞了两秒。

就是这两秒,马副队长的手臂快如闪电地伸了进来,拽着徐安平的身子就用力往窗外拽。半开的窗口比徐安平的身体窄多了,他的一条腿被卡在了外面,另一条腿却在外面,大腿根部卡在玻璃上,第三条腿也没能幸免。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啊啊啊地大叫起来:“好痛,好痛,快松开……”

好不容易抢得先机,马副队长怎么可能松开。

“打开车门,不然就这么挂在这儿吧!”

沈容在后座的角落里看到徐安平脑袋栽倒在椅子上,一条腿被拉到了外面,另一条腿蜷缩着抵在玻璃门上,那模样真是滑稽又惨兮兮的。

不过这一路沈容见识了徐安平的凶残和狡猾,她可不敢对这个家伙滥发同情心。这就是一条阴毒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起来咬你一口,对他发善心,是在找死。

持续了半分钟,徐安平实在是难受,疼得腿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第三条腿压在车窗上,都快挤废了。因为腿受到钳制,他的身体可挪动的空间也很小,况且没了手木仓,他在武力上也没法反抗。

权衡了几秒,实在受不了这种痛,他终于松了口:“我开!”

他的手伸了出去,哆哆嗦嗦地解开了锁。

小冯马上绕到副驾驶座,拉开了门,拿着手铐去铐徐安平的手。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陡然从空中划过,刺向小冯的胸口。

“小心!”沈容赶紧提醒小冯。

但副驾驶座上的空间并不大,小冯是弯腰把头伸进去的,发现了徐安平的阴谋,他动作迅速地闪开,但却撞上了车顶,避无可避。

瞧见这一幕,沈容一狠心,用了以物换物。

下一刻,徐安平手里的匕首刺到小冯的胸口,只能啪地一声,有什么碎开了,但匕首并没有刺入他的皮肤里。

小冯反应过来,一个手刀,打掉了徐安平手中的匕首,然后一个擒拿手,将他的手一掰。咔擦一声,徐安平的手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疼得他脸色发白,再也嚣张不起来。

“娘的,差点着了你的道!”小冯这次小心又小心,直到把徐安平的双手铐上,将他像死猪一样从车子里拖了出来,丢在地上,小冯才松了口气。

大白走过去,担忧地看着小冯:“没事吧!”

小冯拍了拍胸口:“没事,幸亏有我妈从庙里求来的这块平安玉,帮我挡了这一劫,不然我今天就要阴沟里翻船,被大家笑话了。”

“你小子就是福大命大!”大白拍了拍他的肩。

小冯嘿嘿直笑,挠了挠头说:“下回让我妈去多求点,带回来,队里一人一个。”

沈容在车子里听到这话,哭笑不得。看不出来小冯年纪轻轻的,这么迷信,不过这样也好,他把一切功劳归功于平安玉就不会发现刚才的异常了,也就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原来以物换物是用作用体本身的物品去换,这样隐蔽性更好,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唯一的遗憾就是以物换物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没有了。不过能救一个人,也算是好刀用到刀刃上了,不亏。

见小冯安然无恙,马副队长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把这两个家伙押上车。小冯回去写五千字的检讨!”

小冯文化课不大过关,平生最怕写作文,一听要写五千字的检讨,头都大了,苦巴巴地凑到马副队长身边求饶:“队长,你罚我围着操场跑二十圈吧……三十圈,五十圈总可以吧……”

“一万字。”马副队长嗖地一下把惩罚翻了一倍。

小冯傻眼,连忙后退:“五千就五千,回去我就写好交给你。”

说完生怕马副队长会逼着他写一万字检讨,赶紧跑过去,抓起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徐安平:“走吧!”都是这阴险狡诈的混球。

那边,大白也把戴上了手铐,嘴上堵了毛巾,绑在树上的大勇给拉了过来,推上最后一排。

徐安平和大勇挨着坐在一块儿,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另一边,马副队长拉开了徐安平车子后座的门,朝沈容挑了挑眉,然后拿出手铐晃了晃,压低了声音:“得罪了,忍一下!”

沈容盯着他看了几秒,将双手伸到了她面前。

马副队长干脆利落地给她戴上了手铐,然后将她拽了出来,语气冷冽:“走吧!”

沈容嘤嘤呜呜地低泣着,被他押到了车子上,咬住下唇,委屈地说:“警官,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真的,请你们相信我!”

小冯诧异地看着沈容手腕上的手铐,挠了挠头,直肠子地问道:“副队,她……”

马副队长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根据刘大海的供词,这个女人是邱钰平的老婆,多次帮邱钰平传达消息给邱钰平在外面的同伙。小冯,你学着点,别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哭就心软没原则,没听说越是漂亮越是爱哭的女人越会撒谎吗?”

还真没听过!

沈容帮没帮过邱钰平传递信息,是不是邱钰平的同伙,他们还不知道吗?副队这么污蔑沈容应该是做给后面的徐安平和大勇看的吧。

小冯赶紧配合地扯着大嗓门,义正言辞地表态:“队长,你放心,我不会被长得漂亮的女人勾了魂的!我妈说了,漂亮的女人都是老虎,会吃人的。”

这是个逗比吧!沈容差点被他这话逗得破功,笑出声,赶紧低下了头,让垂下的长发遮住她的表情。

马副队长欣慰地拍了拍小冯的肩:“你有这觉悟很好。走吧,去后面盯着那两个狡诈的家伙,以防他们动手脚。”

这样马副队长就顺理成章地让沈容坐在了第二排,跟大白坐在一起。

汽车看了出去,马副队长设置了导航,准备开到县城跟张彦他们会合。

路上,他先给老于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行动,然后又给张彦去了个电话:“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抓到人了吗?”

张彦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在场的警察,说道:“抓到三个人,一重伤,一轻伤。”

所有人都落网了。

马副队长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很好,霖县公安局会面。”

“副……”张彦还有满肚子的疑惑,也没能问出口。

他挂断电话,扭头对旁边的邹林涛说:“我们马副队长让我们赶回县城去跟他们会合!”

邹林涛好歹干了几十年的警察,头目老大徐平安都没抓到,他们就说回县公安局,可能吗?D市的这帮刑警,这是在防着他们。

邹林涛心头有点窝火,也懒得计较,大手一挥,板着脸说:“收工,回去了!”

说罢,先一步跳上了车。

张彦跟罗全对视了一眼,相继跳上了车。邹林涛的不爽,他们可以理解,但霖县公安队伍里出了败类,也是事实。他们不这么行动,怎么可能抓住罪犯?

大家沉默着坐上了车,一路无言。等到天快亮的时候,警车终于到了霖县公安局,马副队长他们的车子还没到。

张彦跟罗全去霖县公安局的食堂吃了早饭后,马副队长他们终于来了,两人赶紧迎了上去:“副队!”

马副队长点点头,招呼他们:“走吧,去帮着盯住徐安平和大勇,不能让霖县警方的任何人跟他们接触!我去一趟就下来。”

“是。”张彦和罗全赶紧去了公安局门口的车子旁边,严阵以待。

马副队长直接去找了霖县公安局长,把那段录音播放了出来,并将徐安平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找了出来,递给局长:“当初在镇上,我派了张彦扮作茶商,在饭馆里把微型窃听器黏在了黑子的衣服上,后来因为车祸,窃听器坏了,不知所踪,只有我们先前录下来的这段话。这是抓住徐安平后,他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他之所以特意过来找局长,也是想进一步把沈容从这件事里摘出去,给录音找到更合理的来源。

局长听完,严肃地点了点头:“这件事省厅的黎主任昨晚给我打了电话。我回来后,连夜调查了资料,徐安平已经离开霖县八年,期间,只回来过两三次,每次都只呆了三五天就走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跟我们县公安局某个人结成莫逆之交。因而我怀疑,这个蛀虫在八年前就潜藏在了我们的队伍里,我连夜调查了昨天知道、参与追捕徐安平的所有警员的资料。查到有三名警员曾在八年前同时参与过3.28案。我们县局重点调查了这三人昨晚的行踪以及家庭经济状况,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怀疑对象!”

霖县公安局局长的思路没有任何问题,行动也非常迅速。这是对方警局的内部案件,他一个外省的刑警支队副队长也不宜干涉,马副队长颔首:“既然局长有了怀疑的对象,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这几个犯人非常重要,我先押他们回去了。”

“好,马副队长有任务在身,我就不多留你了。以后有空来霖县出差,咱们再聚。”局长和和气气地把马副队长送了出去。

黑子伤得很重,进了加护病房,暂时不宜挪动,马副队长留了张彦和罗全下来,在这边盯着他,等他的情况一好转,再转回D市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