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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查。”

沈羲和,宋昭清:“臣等领命。”

若不是食肆的事,他们是绝对想不到郑昭会贪污枉法,更想不到郑家家底如此之丰。

郑昭按时下职,他官服穿了许多年,衣袖那里已经磨坏了。

是他夫人给缝好的,郑夫人针线活好,人也温柔和善,缝的跟新的一样。

不少人劝郑昭,身居高位也要对自己好些。

听到这种话,郑昭就摇头,“每每思及百姓困于水火,便食不下咽,常恨不能以身替之。”

多少人为官之后就慢慢变了,变得贪财好胜,两面三刀,朝廷上也就周牧之,郑昭一如既往。

吏部的人带着搜查令,敲开了郑家的大门。

管家一脸诧异,把人带了进去,郑夫人从屋里迎了出来。

她穿了一身素净,头发也是用银钗简单挽起,脸上上了点脂粉,她声音柔柔的,带着江南水乡温婉的气质,“几位大人过来所为何事?”

“奉皇上之命搜查,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郑夫人低头浅笑,“不知要搜什么,可是我家老爷出什么事了。”

“我等不知,只是奉命行事。”

郑夫人顿了顿,却没让开,“既然我家老爷没出事,那为何要搜查。”

“我等奉命行事,还请夫人不要妨碍公务,搜。”

郑家是处老宅,三进三出的院子,并不大,搜起来也方便。

郑夫人脸色泛白,只是她一向如此,温婉柔弱,也无人在意。

吏部的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过去,因敬佩郑昭的为人,动作格外轻,也没弄乱东西。

柜子,床,桌椅,匣子……

柜子里放的是衣服,上面几层柔软布料,下面硬邦邦的,一摸,是半人高的金砖。

床铺的整齐,可掀开一看,下面铺了整整齐齐的银票。

别处再搜,除了金银,还有不少玉石宝石。

普普通通的宅子,还没侯府伯府的大,却藏着比侯府伯府更多的钱财。

宅子很快搜完,郑夫人的屋里还有个浅木色的匣子,上头落了锁,没拆开。

郑夫人摇摇欲坠,唇色发白,从这些人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完了,那些钱财,全放在了明面上,一看就能看到。

郑夫人都快忘了为什么把银票铺在垫子下面了,好像是郑昭第一次带回来的钱,那么多,两人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给铺在床垫子下面了,睡了好几晚。

睡习惯了之后,以后郑昭再拿钱回来,还是铺在床下面。

郑夫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从前在周家,她受过很多苦,嫁给郑昭之后,也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

郑昭一年俸禄就那么多,各处打点,家里剩不下多少钱。

后来,郑昭往家里带了钱,夫妻二人默契地不提钱是怎么来的,就把银票压在床垫下面。

家里有郑夫人打理,在外,夫妻二人依旧简朴勤俭,郑昭衣服破了补一补,吃食上两个素菜一个荤菜,任谁看了都说郑大人是清官。

这么下来了十几年。

家里多了铺子庄子宅子,郑夫人心里踏实,外人看郑家,是百年难遇的好官,可到底什么样,谁知道呢。

皇上抓贪污的官员抓了好几年,郑昭都没出事,可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

郑夫人一时没站住,倒在了地上,贴身丫鬟赶紧去扶她,郑夫人把手拂开,“走开,滚……”

吏部的官员带着搜出来的赃物和搜查令离开,郑夫人心嘭嘭直跳,“你都察院叫老爷回来,快去,快……”

郑家出事好像一把火,这把火很快烧到了别人头上。

吏部户部暗自查探过,一抓一个准。

火星沾到谁身上,必是引火烧身。

而周家食肆的招旗,早早就掉在地上了,大门紧闭,上头贴了张封条。

来过的客人都知道,周家食肆出事了。

而沈家食肆,经过半个多月的装璜,终于开业了。

沈老爷子放了几挂鞭炮,等了半个多月的熟客蜂拥而入,菜单还是原来的菜单,只是里面加了新菜。

食客问道:“鸡爪煲是什么?”

沈二娃道:“这是食肆的新菜,软烂入味,微辣,一份鸡爪煲配一份米饭,十分下饭,客人要来一份吗?”

“行,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