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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爸在后头问陶思稚是谁,他也没管。

蒋舸坐上出租车,司机的车窗微微有一点缝隙,冷风灌进车里。蒋舸心里有些烦躁,想尽快见到陶思稚。

跨年的夜晚,街道上有些堵,车开开停停,过了半小时,才到陶思稚家的小区门口。

蒋舸下车,看到陶思稚包裹得严严实实地,站在便利店里面的落地窗旁边,等待他。

隔着窗看陶思稚,陶思稚的表情有些许无神,但是看到蒋舸的时候,陶思稚好像立刻就高兴了一些,用有点奇怪的姿势地冲蒋舸挥挥手,露出了很淡的笑容。

蒋舸走进便利店,暖流扑面而来,陶思稚说:“蒋舸。”

但是站着没动,好像不想靠近排队的人。

蒋舸给他买了冰激凌,又有人进店,陶思稚决定出去吃,还说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指了指自己的羽绒服和围巾。

两人走出便利店,在街对面弄堂边新放的铁艺椅子上坐下来。

陶思稚静静吃起冰激凌,吃了一会儿,蒋舸问他:“这么好吃吗。”

陶思稚就说“嗯”,问蒋舸:“你要不要。”

蒋舸敬谢不敏:“不用了。”

陶思稚看着蒋舸,忽然靠过来,很轻地啄了一下蒋舸的嘴唇,他的嘴唇非常冰,带有香草的奶甜味,有点高兴地对蒋舸说:“稍微给你尝一下。”

尽管知道陶思稚其实在学视频软件的冰激凌广告台词,蒋舸还是对他笑了笑。

陶思稚又低头吃了几口,突然对蒋舸说:“蒋舸,你不高兴。”

“你不高兴,所以来找我。”他吃着冰激凌,含含糊糊地说。

蒋舸愣了愣,承认了:“嗯。”

弄堂口有时有穿堂风,他把陶思稚没拿着冰激凌的手抓住了,握住手心。

“我爸要胡以追去我爷爷的忌日。”蒋舸对陶思稚说。

陶思稚转过头,看看他,蒋舸又说:“他是他妈偷偷生下来的,我爸也是到我小学了才知道。那时他不敢告诉我妈,偷偷带胡以追和我去过几次游乐场,想让我们培养感情。”

“哦,”陶思稚说,“游乐场。”

“我跟他玩不到一起,不想去,他说胡以追身世可怜,是烈士的孩子,我信了,勉强去了几次,后来才听到胡以追管他叫爸。”

说到这里,蒋舸自己笑了。陶思稚看着蒋舸,紧紧皱起了眉头。

“你爸爸骗你。”陶思稚说。

蒋舸说“嗯”,又说:“最后一次出去,胡以追想把我推下水,没推动,自己掉下去了。说是我推的。我爸就再没带我们一起出去过。”

“我妈知道他之后,对他和他妈挺好的,我和他平时也见不到面,也记不住他。一直到高二,他不知怎么转到了我们学校。

“进学校没多久,有个短头发的女生跟我表白,被他看到了,四处传谣说我喜欢男的。”

“啊,”陶思稚突然说,“那你不喜欢男的吗?”

陶思稚听得冰激凌又化了,不过没化到手上,聚在筒里。他似懂非懂地对蒋舸说:“但是我是男的。”

蒋舸感到心软,对陶思稚说:“我是喜欢你。”

陶思稚“哦”了一声,对蒋舸说:“蒋舸,我也喜欢你。”

他没有再吃冰激凌了,在黑暗里吻了蒋舸,说:“蒋舸,你不要不高兴”,说“你不高兴,我也觉得很难过。”

甜筒的底被冰激凌的液体融化了,滴到马路上。

当陶思稚还陪伴在蒋舸左右时,蒋舸感到自己被陶思稚的一切古怪的言语、所有离奇的念头包围。

而其他让蒋舸在意过、不够完美的事,也因此显得无足轻重。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还可以甜几天呢,卡比丘这样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