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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悦在白简温柔专注的眼神下夺路而逃。

若现在他还能看不明白,那他就白活了这十八年了。

虽然没照镜子,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得快爆炸了。

刚刚碰到过白简耳后鳞片的指腹与掌心像是被火焰炙烤过,明明温度那么低,鱼鳞又那么坚硬。

外头不见丝毫光线,斯悦的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将手举到眼前,只能看见模糊的五指轮廓。

他刚刚摸了白简耳朵后边的鱼鳞?

真摸了?

人鱼的耳后出现鱼鳞,是心动。

白简他,对自己是心动,四舍五入也算喜欢的,但斯悦觉得,他更加喜欢这种粗暴直接的反馈,至少喜欢需要用嘴说,哪怕是做出来的,也有逢场作戏的可能性。

但属于生物特有的生物反应骗不了人,那才是最真实,也作不了假的真实反应。

斯悦在床上翻滚到后半夜才睡着。

阳光拨开了在青北上空盘旋了大半个月的薄雾,天空依旧是铅灰色的,但空气比之前段时间都要清爽了许多。

斯悦昨晚跑进房间就把自己摔到了床上,忘记了拉上落地窗,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落地窗后面的那一小片地毯都晒热了。

露台上的铃兰也被晒蔫了。

斯悦懵懵地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多。

还早,还可以再睡。

他眼皮阖到一半,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短信——上次蒋云给他微信上发的去游轮上玩儿的请柬,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出发。

想到是和白简一起,斯悦的瞌睡顿时就全跑了。

他把被子踢开,靠在床头给白简发微信。

[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他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应该看不出来,毕竟他的演技一向高超。

白简过了会儿才回复。

回复的时候斯悦正站在衣柜跟前思考穿什么衣服去玩儿。

他的衣服都很休闲,唯一一套正装还是白简送给他的,而那套正装也在上次月圆之夜的时候被白简用尾鳍划烂了。

[白简:怎么了?]

斯悦把手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游轮上边?]

[白简:嗯,我在等你。]

斯悦还没能完全从昨天晚上的场景中脱离出来,光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昨天晚上白简的眼神都仿佛又在他眼前过了一遍。

斯悦回了一句“我马上下来”就把手机丢开了。

他看了一眼落在地板上的阳光,选了一件薄点儿的短袖和风衣,斯悦本身对风衣这种装腔作势的风格不是很喜欢的,而且风衣的料子大多容易出现褶皱,总不能随身拎一个熨斗。

不过温荷喜欢,都是温荷往他箱子里塞进去的,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偶尔也需要打扮得稳重一些。

斯悦觉得自己爱死温荷了。

她总是那么有先见之明。

风衣是藏青色,一种很显白的颜色,布料虽然也是容易皱的那种,但看起来利落干净,气质清冷卓然。

斯悦给人的感觉本就俊俏又不好接触,稍微拾掇一下更具有疏离感了。

他收拾好了,把手机穿进兜里,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白简在客厅里品茶,金灿灿的阳光将整个客厅都用漫天的金色给重新铺就了一遍,擦得发亮的花瓶和柜子上摆着的各种金器摆件折射出刺眼的光点。

越发显得富丽堂皇了,感觉地面上都被洒了金子。

楼梯转角的那幅人鱼满月图也变得生动温柔,不再阴郁幽暗,满月的边缘被阳光描绘出了一圈金色。

斯悦不懂茶,哪怕是已经认识了白简这么久,他也还是不懂茶。

不过他知道客厅里的味道是茶香。

白鹭穿着小西装小皮鞋,扎着小领结,端着一个白瓷茶杯一本正经地小口品着茶。

“呼~”白鹭望向陈叔,“能加点可乐进去吗?”

陈叔只笑,不做回应。

斯悦的下楼的脚步声将几人的注意力引走,白简是最后一个抬眼看上去的,他清隽的眉眼在茶壶蒸腾的热气后边显得温柔无比,斯悦在看见对方的时候,脚步微顿,心跳也同时漏了几拍。

斯悦想起来程珏说过的话,也想起来自己看见过的,他说人鱼害羞的时候耳后也会出现鳞片,只是多少的问题,有时候只有一片,有时候是三两片,情绪越不受控制,耳后鳞片出现的数量也会越多。

他现在还是挺庆幸自己是个人类的,顶多就是脸红耳朵红,他要是人鱼,别说耳后出现鳞片了,什么耳鳍什么尾巴,估计统统都得露出来。

“阿悦,你这个风格,好看!”白鹭眼睛亮晶晶的,他向陈叔求得赞同,“陈叔,你说对吧?”

陈叔这次做声了,“阿悦少爷很英俊。”

白简是最后出声说话的,他将手中的茶匙轻轻搁在盘子中,缓缓道:“很好看。”

这是长得帅所占的好处。

加上气质和身形,就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风格的服饰都架得起来。

斯悦是人穿衣服,穿什么就是什么,不至于有违和感。

风衣挑人,又要身板正,又要长得好,比例还得好,腰得细,扎上腰带时令人觉得一只手掌就能揽入掌中。

斯悦还是学生,少年气正浓的年龄段,从小到大的众星捧月,举手抬足都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劲儿。

斯悦发现白家的人真的很爱夸人。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现在出发吗?”他另外一只手中还捏着一枚袖扣,经过昨晚,他把盒子都拆了,就一枚袖扣握在掌心里,钻石将手心硌得生疼。

白鹭听见可以出发了,立马跳了起来,“走走走!走走走!终于可以走了?阿悦,你想骑马马吗?我带你玩!”他一边说,一边跑到门口,能看出来他很开心。

他几乎没有和他哥一起出去玩儿过,现在还有了斯悦,那就更完美了,虽然白鹭是顺带带上的,这次虽然只是邀请青北名家一起游玩,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仍然是商业性质的酒会,表面上说不谈生意,那是没到碰上想谈生意的人。

众所周知,白家的当家人白简今年一百三十七岁,鲜少出现在酒会上,哪怕是资料,在网上也是非常零碎不完整,白简的低调是出了名的,大家都很识趣地不去打扰白简。

但这次酒会的主办方有三家,其中一家是成野,成野和白简关系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于是在知道白简收下这次酒会的请柬之后,青北其他企业顿时为了酒会的请柬抢破了头。

他们以为白简是看在好友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不过成野当天就知道了,白简是因为斯悦想去,他才应下邀请的。

成野当时就知道,什么联姻,什么联姻,联姻个屁,他也是当时喝了点儿酒才信了白简那么随口一说的“联姻”,白家什么时候需要用联姻来巩固地位了?

-

“海洋圣歌号”是青北富人圈一起搞出来的一个专门用来玩儿的游轮,船身长一百五十多米,娱乐措施一应俱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搞不出来的。

“圣歌号”上还有蹦极项目,和陆地上的蹦极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里是从船上往海里跳。

他们甚至将剧院都搬到了船上,在请柬上,能看见主办方还邀请了青北大剧院的舞蹈团。

青北一年也难得遇上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

从vip通道登船,侍应生为他们带路。

斯悦沉默不语走在白简身旁,满腹心事。

白鹭脚步欢快,他跟在侍应生旁边,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从嘴里往外头蹦。

“为什么会有蹦极?很多人类吗?反正我们人鱼跳水是不用栓绳子的。”

“你也是人鱼?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眼睛是绿色的,真好看。”

侍应生被夸得耳朵后边的鳞片根本控制不住了。

“圣歌号”的房间不多,取消了内舱房等条件太次的房间,因为能上“圣歌号”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除了白家人是海景套房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普通的海景房。

只是比套房稍差,知道套房是留给白简的时候,其他人反正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白鹭刷了房卡,丢下一句“等会见”就跑进去了。

斯悦看着侍应生刷了另外一间套房的房卡,“白简先生请进。”

他说完后,看向斯悦,“阿悦少爷请进。”

一个房间吗?

斯悦差点就问出口了,但幸亏在对上侍应生真诚无比的眼神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

他和白简结了婚,肯定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套房内。

“谢谢。”

斯悦跟在白简后边进去。

“我将房卡放在柜子上了,若有需求,可以按铃呼叫我们,祝白简先生和阿悦少爷玩得愉快。”侍应生说完一大串话之后,带上门离开了。

门锁轻轻扣上,斯悦被吓了一跳。

他站在玄关处,止步不前。

玄关的柜子上放着一樽彩绘花瓶,只有花瓶,没有花。

和酒店的总统套房没有区别,只不过从落地窗看出去,是海,他们在海上。

海面平静,不见任何波澜。

船开得很平稳,斯悦努力地想要将注意力从白简身上转移走,但还是失败了。

“阿悦,谈谈吗?”

白简转过身来,他穿得比斯悦还要休闲,黑色的薄毛衣,气质衿贵冷清,但面对斯悦的时候,他始终都是很温柔的。

“过来坐。”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斯悦慢吞吞走过去,坐在了白简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以及茶几上的一束红玫瑰。

“我还是比较喜欢黄玫瑰。”斯悦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神情和语气都略显局促。

白简的视线缓缓落在茶几上的玫瑰花上。

“阿悦喜欢黄玫瑰?我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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