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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阔宽宏的新四五大道,两边的香樟都才是刚刚搬运过来栽下去的,四周用木棍支撑着以免它立不稳而倾倒下来。

道路已经休整干净,一眼望不见头,路面被柏油漆得发亮,但还没有现在就开通使用,道路以外的地方,还堆着没有运走的碎石黄土。

偶尔有工作车过去,路过时的速度把黄土带起来,扬得半边天都雾蒙蒙的。

道路开始的地方,并排的五辆赛车,引擎的轰隆声震耳欲聋,其中四辆是赛车级的超跑,排气管道里排出的气都恨不得排放的是一把一把的钞票。

位于中间的,是一辆黑色的机车,哑光面的车身,低调,但无一不彰显著主人的贵气和大手笔,骑在上边的人慢条斯理的在扣头盔,眯着眼睛,淡定的看着前方的路。

他旁边的一亮深红色的跑车的车窗缓慢的放了下来,露出一张可可爱爱的笑脸,两颗虎牙直接夺占了看向他的人的全部视线。

“叶绚,说好了,你要是输了,把你弟叫出来,哥哥们请吃饭。”严柏笑嘻嘻地说道。

这场比赛的赌注就是叶令蔚,他们怪叶绚不够意思,把自己弟弟藏着掖着算怎么一回事儿,他们都商量好了,他们四个必须按照年龄,依次成为叶令蔚的干哥哥。

叶绚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还干哥哥,叶令蔚的哥哥已经够多了,亲的表的堂的两只手都不够数的,更别提他在学校还没忘再认几个。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段时间在申城呆着也没什么事儿做,没什么奖品的赛车没意思,但他们几个又不是缺钱的主儿,拿钱当赌注,他们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但叶绚的弟弟不一样,他们从没听叶绚说起过,男孩子漂亮又乖巧,谁不喜欢?

“啪嗒”

叶绚皱着眉,把扣子扣上,视线透过头盔的护目镜,不远处的黄土被风吹起,叶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手里冒出了薄薄的汗。

他不喜欢叶令蔚,但也不代表着,他乐意叶令蔚成为奖品。

“我做不了他的主。”伴随着引擎声,叶绚淡漠的声音在严柏耳边响起。

严柏笑得开怀,扯着嗓子朝叶绚喊,“不是吧绚哥,你这么菜,你连你弟你都管不了!”

严柏以为叶绚是在开玩笑,是不想把叶令蔚叫出来,之前第一次见他弟的时候,那么乖,挨着叫人,怎么就做不了主了?

“绚哥,男孩子,哪能被你养在温室呢,”严柏笑着,车窗慢慢的滑了上去,红色赛车的引擎声当即冲破了顶上的那片云霄。

叶绚背弓成骑机车的标准姿势,他想,叶令蔚可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小百合,他应该是长在山野悬崖的野玫瑰。

有那么一瞬间叶绚也想让他们见见叶令蔚,正式的见上一面,让叶令蔚好好的收拾一顿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新四五大道被提前清场,香樟树四周的木棍艰难的支撑着被风刮得摇摇欲坠的树干,黄土被卷在了小漩涡里,未闻车声,黄土就已经提前到达开始各方预警。

极为刁钻的弯道,黑色机车的车身几乎已经压在了道路表面,他率先出场,紧随其后的,是严柏招摇的红色小旋风和另外一个人深蓝色的星空超跑。

严柏戴着耳麦,在车内嚎叫道,“羊子羊子,夹他夹他,你去夹,我来超他!”

“好嘞!”

只听话音刚落,那辆深蓝色的赛车直接猛踩油门,提高车速,冲在了黑色机车的侧面,机车被逼向一侧,旁边完全的空了出来。

“哎呀真不好意思。”严柏嘴里这样说道,毫不犹豫的窜上了前。

叶绚艰难的提高车速,却被羊子的车逼得节节败退。

“二哥,我不吃这个,你吃......”

叶令蔚穿着单薄的睡衣往自己手里塞鸡肉丸的模样,在叶绚脑海里一晃而过,他的弟弟,他叶家的人,什么时候能输在他人手里,成为他人的战利品了?

羊子看着叶绚被围困,乐得不行,但还没乐上半分钟,就听见旁边机车几乎能震碎他车窗的引擎声,羊子飞快地扫了一眼。

这他妈还不如不看呢,一看羊子的魂都吓没了。

叶绚将车速提到最高,直接朝超跑撞去,他不怕死,有人可怕得不行,羊子眼疾手快的打方向盘,逃过了一劫。

但他的后视镜被撞飞了,羊子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他麻溜地解开安全带解了头盔过去看自己的宝贝车,本来装后视镜的位置现在只剩下几根导线垂在上边凄凉地摇晃着,羊子心痛地捂住脸,又四周看了看,良久,他叉着腰大骂,

“叶绚我他妈后视镜呢?我那大几十万的后视镜你他妈眼睛都不眨就给我撞没了?你他妈是不是人?!”

严柏还正悠哉悠哉的在乐呵呢,就听见了身后的轰鸣,他头皮一紧,除了他绚哥,谁能把机车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从后视镜里看,羊子没在他身后。

羊子呢?

严柏没看见羊子,倒是看见挂在叶绚手臂上的后视镜,他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这他妈不是羊子花重金从国外一家具乐部专门为他定制的后视镜吗?他平时宝贝得要死,上午擦一擦,中午擦一擦,晚上擦一擦,睡前还要擦一擦,现在就这么挂在绚哥手上?

黑色的机车如同一道暗影,极快的速度接近了红色的跑车,严柏无比识相的准备让路,但叶绚的目标是他,随着如同闪电劈过去的速度,严柏去看后视镜,后视镜没了。

他停下来,愣了半天,打开耳麦,还没出声,就听见羊子的鬼哭狼嚎,“拜拜,我的后视镜不见了,它不见了!”

严柏几乎可以从样子的语气中听见哭音。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刚才好像看见,它被挂在绚哥的手臂上?”

“你再说一遍,它在哪儿?”

“在绚哥的手臂上......”

“......我艹你祖宗叶绚!!”

机车稳稳当当的在终点线玩了个漂移,叶绚嫌弃的甩开手上挂的后视镜,取下头盔,弄了下头发的时间,后边几辆车依次到达。

最先下车的是羊子,他直接朝自己的后视镜冲过去,跪在旁边,“我的妈妈......”

“我不就是想认个弟弟吗?我做错什么了呜呜呜呜呜......”

他一个人在哪儿装模作样的嚎,叶绚实在看不过去,踢了他一脚,“我赔你。”

“我不要,没了就是没了,它无可代替。”

叶绚皱眉,“你可以从我车库里开一辆车走。”

羊子吸了吸鼻子,“随便挑?”

叶绚,“嗯。”

“那好吧。”羊子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把后视镜扔进了垃圾桶。

严柏,“......”

叶绚靠在机车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别拿叶三当赌注,我不喜欢。”

严柏愣了一下,叶绚这么严肃的语气,少见啊,他跟叶绚关系最好,挠了挠头,说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太宝贝了,我们好奇嘛,不是瞧不起他。”

真不是......

叶绚微微的皱了皱下眉,“没有宝贝他。”

严柏翻了个白眼,“绚哥你得了吧,你口嫌体正直,你看看你做的事,哪一件能看出来你不宝贝他?”

你眼睛都没眨一下,把兄弟宝贝车的后视镜接撞下两个,深更半夜跑去买关东煮,严柏是不想说,叶绚迟早要吃他嘴硬的亏。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叶绚冷冷地说道,戴起头盔,扣子都没扣,抬腿上了车掉转车头,飞驰离开。

初秋冰凉的风从脖子灌进身体里,路上没有任何人的行迹,后视镜碎掉的玻璃渣飞溅的时候划破了脖子上边的一块皮,没流血,但扎心的疼。

“二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二哥,我疼。”

“二哥......”

后知后觉,也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其他地方疼,胸口像是被什么用力的扯了一下,叶绚忍不住弯下腰,没了力气把控机车。

后边跟上来的几辆车还没靠近,就看见前边侧翻在弯道的机车车身,叶绚被抛到一旁,头上的头盔早就滚落到一边。

“绚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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