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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绾暗自点了点头。不愧是仅次于朔夜的人物,就算看起来不可靠,但认真起来也还是很能看的。

南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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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南疆……南疆,还真是个隐患啊。

秦绾叹了口气,孟寒带着上官珏去南疆,这会儿也应该到了,但愿能等她的人到达,不要先卷入了什么麻烦里去。

沉思中,荆蓝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小几上摆好饭菜。

“吃饭了?”秦绾抬起头来。

“嗯,王爷派人送过来的,还有一大筐桃子。”荆蓝笑眯眯地答道。

秦绾看了一眼热腾腾的饭菜一副是刚出锅的模样,一盘葱爆牛肉还冒着滋滋的油声,怎么看都不像是走正常途径能送来的东西。

“王府的第三任侍卫统领莫问亲自送来的。”荆蓝耸了耸肩,带着些夸张地道,“背上背着一筐桃子,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大白天的踩着一条街的房顶用轻功跑过来,翻墙进来碧澜轩的时候还差点挨了朔夜一剑,我刚刚才把侯爷派来询问的人打发回去。”

“噗——”秦绾想起那个场面就忍不住笑起来。

莫问是吗?大不了以后不折腾你。

“小姐赶紧趁热吃吧。”荆蓝道。

“嗯。”秦绾拿起筷子,端起碗,想了想,又道,“那筐桃子,除了我们自个儿吃的,挑几个送去给珑儿,但不许她吃多了。再往父亲、哥哥、桂嬷嬷那里都送点,剩下的放冰窖里,等晚点蝶衣回来做桃子酱。”

“是。”荆蓝答应着走出去。

秦绾一边吃饭,一边继续思考着,然而,没多久,就听外面一阵阵的喧闹声传来。

“荆蓝?”她叫了一声。

然而,许久都没见人。

秦绾皱了皱眉,放下筷子,起身出门,却见荆蓝正将一群人挡在碧澜轩外面,争辩着什么。

“大姐,你院子里的丫头也太没规矩了些,连个通报都不肯,就直接把我拦在外面,如此自作主张吗?”秦珍薄怒道。

“我的丫头,我觉得挺好。”秦绾淡淡地说了一句,又道,“我在休息,二妹有事?”

“我要出府。”秦珍强压下怒火。毕竟,如今张氏被禁足,管家权握在秦绾手里,她要出去就得跟秦绾报备。

“不行。”秦绾道。

“凭什么?”秦珍怒道。

要说她平时的脾气并不会如此易怒,这是这回情况特殊,她是真的着急。何况,从前秦绾要出府,从来就没和张氏报备过,一向是直接派人去和父亲说的,怎么轮到她这里就不行呢?自从这个姐姐走出小院,连父亲都越来越偏心了。

“你要去端王府?”秦绾问道。

“是又怎么样?”秦珍冷眼看她。

东华并不禁止未婚夫妻见面,再说,秦绾和李暄婚约都没定下,还不是三天两头在一块儿?连出城过夜父亲都没过问过。

“怎么样?丢人!”秦绾冷笑。

“你!”秦珍的脸都气白了。

“小姐息怒。”身边的侍女赶紧扶着她。

“我说得不对?”秦绾一挑眉,“往日我也懒得管你,但是现在,你知道外面的流言在说什么吗?多少人在看着安国侯府的表现?这个时候你匆匆忙忙往端王府赶,是想让人真的觉得端王殿下被那个了吗?”

“你……你……”秦珍的脸色瞬间从白转红,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我下令不让你出门的,挨过几天,等流言冷却了再说。”秦绾不耐烦道,“还有事吗?”

“我来取我的嫁妆单子副本。”秦珍深吸了一口气。

“荆蓝,拿给她。”秦绾吩咐了一句。

“是。”荆蓝答应道。

“二妹若是有空,不如去关心一下二弟。”秦绾转身走了几步,忽的想起来,转头微笑道,“二弟也有几天没出门了,你作为嫡亲的姐姐,关心他总比关心端王重要。”

“你在幸灾乐祸。”秦珍咬牙道。

秦绾好笑地看着她,一向只看见秦珍温顺隐忍的那一面,今天露出了真性情,怕是真的忍不住了吧!

母亲,弟弟,未婚夫,一个个地出事,剩下一个妹妹还是不顶用的。

“是,又如何?”秦绾轻声道。

“你!”秦珍气结,但随即,又泄了气。

确实如秦绾所说,她就是在幸灾乐祸,那又如何?母亲被禁足,父亲心偏得都没边了。

“本小姐还能幸灾乐祸一下,说明你们至少没被无视,知足吧。”秦绾道。

“你根本没把别人当成秦家人!”秦珍道。

“错,我只是……没把张氏生的那几个当成秦家人。”秦绾纠正道。

不说秦枫和秦珑,就是秦榆,还有几个姨娘,都安安分分的不会惹祸,她自然不在意家里多几张嘴吃饭。

“你不怕我去告诉父亲?”秦绾眼光一寒。

“请便吧。”秦绾也不耐烦跟她多说,转身走人了。

“二小姐,小姐要休息了,您还是改日再来吧。”荆蓝笑眯眯地挡住了秦珍的步伐,虽然她只有一个人,但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任凭秦珍的几个侍女如何拉扯都纹丝不动。

自家小姐看来也是不耐烦跟这些小人物较真了,所以连掩饰都懒了。那么,作为丫头,自然应该为小姐分忧才对。

却说太子府这边,李钰在宁王府碰了一鼻子灰,又不能发作,回头就见宁王的侍卫无比嚣张地往安国侯府送东西,更加憋了一肚子气回去。

之后连着两天,依旧没能进得了门。

“先生倒是有心情下棋。”李钰一进书房就见虞清秋摆着一副棋盘,左手黑子右手白子,竟是自己跟自己在下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殿下稍安勿躁。”虞清秋淡然道。

“这都火烧眉毛了……”李钰争辩了一句,但看看他淡定的神色,原本心里的焦虑竟也慢慢被抚平了不少,至少可以安静地坐下来听他说话了。

“殿下这事做得不妥。”虞清秋开口道。

“孤那是喝醉了。”李钰勉强说了一句。

“不过,做都做了,与其后悔,不如想想办法弥补。”虞清秋道。

“先生有办法?”李钰眼中喜色一闪而过。

“等。”虞清秋悠然放下一枚棋子。

“等?”李钰一愣,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就这样?”

“就这样。”虞清秋点点头。

“先生莫不是耍我吧?”李钰苦笑道,“现在丞相府和宁王府都被孤得罪狠了,前往拜见也不得其门而入,父皇甚至让孤自己在府里好好反思,这段时间都不必上朝了——”

“太子大婚,按例有十五天休沐,这半个月,殿下确实无需上朝。”虞清秋道。

“……”李钰哑然,好一会儿才道,“那先生至少告诉孤,我们要等什么?”

“等陛下的赐婚旨意。”虞清秋答道。

“赐婚?还会有吗?”李钰犹豫道。

“怎么不会有?”虞清秋笑道,“其实宁王殿下更着急,毕竟白小姐是个女儿家,殿下拖得起,她可拖不起。今日宁王进宫,怕也是去逼着陛下下旨赐婚的。到时候,殿下只需安抚好白小姐便是。毕竟,宁王早就有意将白小姐许配殿下的。”

“可要是……父皇不允呢?”李钰迟疑道。

“那么,想必没几天,就会有传言宁王殿下要送白小姐去出家了。”虞清秋道。

“……”李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赞叹道,“先生高明!”

“因为陛下并不希望殿下与宁王殿下交恶。”虞清秋解释道。

“可这么一来,孤岂不是得罪江丞相更深?”李钰又道。

大婚不到一月就纳侧妃,而且侧妃还身份高贵,这简直就是明晃晃打江家的脸了。

“江丞相,不是迟早要得罪的吗?”虞清秋若有所指道。

李钰一愣,想起和秦绾的约定,但又道:“即便这样,可这和原本商量的不一样,能行吗?”

“殿下控制好了太子妃,就没有不行的。”虞清秋道。

“孤明白了。”李钰点了点头。

“殿下!”就在这时,侍卫匆匆小跑过来,大喊道,“圣旨到了,请殿下赶紧去大厅接旨。”

“来了。”虞清秋悠然一笑。

嗯……黑子赢了,那么今天的茶就用大红袍吧。

李钰得了虞清秋的准话,在走进正堂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露出一副惶恐的神色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宁亲王李暄之妹白莲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过弱冠,无子嗣以延国祚,当择贤女与配。值白莲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册封白莲为怀安郡主,特将之许配太子为太子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内侍展开圣旨,细长的嗓音宣读完,又笑眯眯地道,“太子殿下,接旨吧。”

“谢父皇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虽说虞清秋说过皇帝肯定会近期下旨赐婚,但话音一落,圣旨便到,李钰还是很惊喜,更加佩服虞清秋了。

内侍将圣旨交给他,又说道:“贵妃娘娘给白小姐,啊不,怀安郡主送去了赏赐,吩咐殿下好好准备婚礼。”

“多谢母妃。”李钰笑道。

白莲虽然名声上有些瑕疵,但父皇册封她为郡主,倒是比想象中的好处还多一些,而且母妃看起来也挺喜欢白莲的。

这样的补偿,宁王府那边应该也能接受了,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了一个,哄好江涟漪。

只是,要说哄好江涟漪,可人都整整昏睡了四天五夜,一次都没醒过,只能让侍女灌些米汤参汤下去补充元气。太医明明说就是个小风寒,躺了两天早就好了,可偏偏人就是不醒!

难道真如母妃所说,是故意怄气,摆姿态给他看?

毕竟,一个昏睡数日,水米不进的人,实在不该有那么好的气色才是,该不会是装昏,等自己离开,再起来吧!

这算什么?逼迫他认错吗?

送走了内侍,李钰将圣旨供上,再来寻虞清秋,就算还有江涟漪的麻烦,也掩不住脸上的喜色。

“对了,在下这里刚刚还有一个消息。”虞清秋毫不意外,淡淡地就掠过了这个话题。

“什么消息?”李钰闻言,也敛去了喜色,正襟危坐在他对面。

虞清秋动作熟练地沏茶,茶叶是一两千金的大红袍,直到将一杯茶放在李钰面前,才道:“宁王府和安国侯府各自派了人往南方去。”

“宁王的人……应该是去追剿那个把京城闹得风风雨雨的女人吧?”李钰道,“秦大小姐这是不放心宁王派出的人手吗?”

“在下怀疑,秦小姐手底下有南疆的人。”虞清秋道。

“噗——”李钰直接喷茶了,半晌才苦笑道,“先生,以后说这么惊悚的事之前,不要给孤茶。”

“哦。”虞清秋应了一声,但显然没往心里去。

“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李钰好奇道。

“没什么证据,或许只是……一种直觉。”虞清秋沉吟了一下才道,“事关圣山内部,请恕在下不能多言。”

“南疆么……”李钰沉吟了一下,断然道,“既然如此,孤也派人跟着去看看好了。”

“有劳殿下。”虞清秋拱手道。

这件事倒真的大半是他私人的事更多些,蛇姬的失踪总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殿下!不好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侍女急促的声音,“太子妃醒了!”

“混账!”李钰重重地拉开门,怒道,“太子妃醒了,有什么不好了?”

“可是……太子妃又晕过去了啊。”侍女哭丧着脸道。

李钰一愣,立刻就想起了刚刚的圣旨,不由得脸上一阵扭曲。

女人……要怎么哄?